第18章 離別

柳葉經常說的一句話，人生三大悲哀莫過於戀人別離，流水無心，陽痿早泄。此刻卻演變成了自己最大的悲哀，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合影的時候，柳葉第一次覺得，這麼小的個頭也不是真的一無是處，個子低能站在第一排丟人現眼。可第一排有錢思遠，即便是丟人現眼又如何，只要能離他近點，再近點，一切都無所謂。如果時間能在此刻停留，該有多好。就那一瞬間的咔嚓聲，她心心念念的那個男人就將從她的生活中遠離。柳葉知道，自己的初戀還沒開始，就已經流產了。

錢思遠上車之時，很多同學去送行，唯獨沒有柳葉。錢思遠忍不住四處張望，始終沒看見那嬌俏的身影，有些失望。此時，另一道目光也在尋找同一個人。自從柳葉知道秦澤明的存在後，親自去找過他。因為她很不習慣有人總是曖昧的盯著自己。秦澤明想到那天晚上的場景，柳葉拒絕的不留餘地，有些難過。

「秦教官，我是柳葉。我忘了，你認識我。」這是她跟自己說的第一句話，看到她主動來找自己，壓抑不住內心的愉悅。

「你怎麼來了，找我有事嗎？」

「我沒記錯的話，我們應該不認識，所以你不用裝出一副熟絡的樣子。我來就是想告訴你，看到城南花園那兩顆法國梧桐了嗎？」秦澤明順著柳葉的目光，轉過頭遠遠就能看見兩顆模糊的梧桐樹，長得很美。而看著柳葉此刻的表情，他已經明白，一切都不可能了。

「我知道，你是想告訴我，我們兩人就像兩棵梧桐樹一樣，各自有人生的軌道，不可能有結果。已經有人跟我說過這些了，我心裡清楚。可是柳葉，喜歡一個人是我的權力，你不能剝奪。」

「不，你想多了，我的意思是，拜託你，像那兩棵梧桐一樣，離我遠點，我很不喜歡這種時刻有人注視的感覺。」

秦澤明被她犀利的答案噎的說不出話來，丫頭，還有比你更決絕的人嗎？現在我就要離開了，去你看不見的地方，再也不會打擾你，為何你連道別都不肯？

三人，也許應該說是四個人，各自懷揣著自己的心事，那說不出口的深情，從此各奔東西，也許再也不會有交集。岳月看著秦澤明，秦澤明尋找柳葉，柳葉心裡想著錢思遠，而錢思遠心裡只有陳鑫瑋，這做死的四角戀。

在柳葉哭得不能自持的時候，有人輕聲在她身後說

「既然愛，為什麼不說出口，有些東西失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柳葉轉頭，訓練場上沒有其他人，只有路人丁。這個一向高貴聖潔的女人居然也會安慰別人。也許柳葉只是需要一個借口，而此刻路人丁卻給了她最好的一個借口。她看了路人丁半分鐘，甚至沒道謝，轉頭跑向學校大廳，錢教官，就算我不能說出那些話，相識一場，道別總是名正言順的。只願，一切還來得及。

遠遠看著成群結隊穿著迷彩服的學生往宿舍的方向走去，柳葉知道，一切都已過期。

學校考慮熊孩子們軍訓辛苦，結束后就放了三天長假，此刻，柳葉無比需要這三天。宿舍其他人都安排回家，只有柳葉獨自一人沒收拾行李。面對成天不再逗比扯淡的柳葉，大家想方設法想讓她開心一點。看著她愛答不理的樣子，都開始哀聲嘆氣。蚊子最沉不住氣，抓著柳葉就是一頓罵

「你有意思嗎？不過是個男人，你成天做出一副死了老公的樣子給誰看啊。哦，我忘了，人家壓根就沒拿你當回事。」也許是話說得太重了，路遙忍不住拉了文默默一把。

「你別拉我，她要是再這麼要死不活的就廢了。」

「我要去一趟A軍區醫院，你們誰跟我一起去？」

「你去那裡幹什麼？」

「從今天開始，那個地方就是我的終極目標。」

「拉倒吧你，那可是全國有名的三甲，而且是軍區醫院。等等，錢教官是在哪個軍區？」

「A軍區」

「我就知道你還不死心，原本不想打擊你，可你嫌日子無聊想要找點刺激，我也不妨告訴你，我們學校每年考到他們醫院的實習生不到二十個，最後能留院的就那麼幾個，個個高白美，說白了就是為了給那些單身的兵哥哥招的女朋友，就你這姿色你憑什麼以為你能進去，不過去住院的話也許可以。」

「醫院招的是醫學生，又不是青樓選頭牌，我只知道，如果我再一次怯弱，可能會後悔一輩子。」也許柳葉從來沒有這麼認真的說過一句話，此刻，大家都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