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008米
夏季的天就如孩子的臉,說變就變。前一秒還風和日麗,陽光明媚,下一秒就烏雲密布,狂風大作。
要下雨了,還是大雨。
見此情景,本還慢悠悠走的徐青青,心下立刻緊張了起來,直呼道,「李青山,要下雨了。」
要問徐青青趕路時最討厭什麼,眼前突然而至的大雨榮登榜首。夏天的雨來的讓人猝不及防,避無可避,徐青青已經有好幾次被淋成了落湯雞。
李青山將後背上的雨傘拿給徐青青,自己又戴好斗笠,說,「我們走快點,看下前面有沒有可以躲雨的地方。」
好在兩人這次運氣不是太差,在大雨落下沒一會,就找到了個供行人休憩的,用茅草搭得涼亭。
徐青青因為撐著傘,只是淋了些小雨點,衣服有些潮濕。李青山就不同了,身上的衣服完全被雨淋透,從上而下嘩嘩地往下淌水,不過片刻功夫,李青山的腳下就匯聚了一股溪水。
外面下著磅礴大雨,亭內又沒有乾的柴火,根本就升不了火來取暖。
但李青山身上的衣服必須儘快換下來,不然很可能會得風寒,
「李青山,你快把身上的濕衣服換掉,不然會生病的。」徐青青建議道,徐青青再怎麼無知,也知道古代的風寒輕易就能要人命。
李青山抹了把臉上的雨水,不以為意道,「這點雨水不妨事,等下衣服就幹了。」
又問,「你身上的衣服沒淋濕吧?」
「沒濕,我的衣服是乾的。」
見李青山竟然是想靠自己的體溫把衣服烘乾,徐青青急了,道,「不行,濕衣服穿久了真的會生病的。」
李青山擰了擰濕透的衣服,坦白道,「包袱里的衣服也濕了。」並非是他不想換,而是根本就沒衣服給他換。
那麼大的雨,李青山就戴了個斗笠,包袱里的衣服當然也跟他身上一樣,被雨澆了個透透的。
徐青青:......
徐青青微紅著臉,支吾道:「那你把上身衣服脫下來,下面的......」
徐青青自認她還沒開放到讓一個大男人在自己面前穿條大褲衩晃悠的地步,而且,還不知道古人會不會穿大褲衩。
徐青青捂臉:......-_-||
最後,因為徐青青的堅持,李青山沒能夠保住自己的上衣。
哇,要不是場合不對,徐青青都想吹聲口哨。
沒想到啊,衣服遮掩下的李青山的身材竟然這麼贊,堪比現代男模。嗯,就是胸毛多了點。
徐青青偷眼瞧了下,得出了以上的結論。
徐青青:「你身上為什麼這麼多傷疤。」不僅多,每道傷疤還很恐怖。
在一個女子面前光裸著上身,李青山不自在地側過了身去,聽到徐青青的話,看向自己身上的傷痕,說,「這些都是當兵的時候受的傷,現在都好了。」
當兵不是那麼好當的,在北地這麼多年,每次上戰場,李青山都會受傷。可這些傷疤和那些已經成為了白骨的士兵相比,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九年的戰場生活,最後能夠活下來,李青山都覺得自己命大。
李青山說得是新的辭彙,徐青青當然聽不懂,但見李青山臉色不好看很凝重,便也沒有多問下去。
因為是供行人休息的,涼亭裡面備有休息的長長的木凳。許是因為建造的年歲久遠,又歷經風吹雨打,木凳透著股腐朽衰敗的氣息。徐青青挑了處看起來乾淨點的位置,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
外面下著雨,裡面的人也靜默不語,涼亭內外只余淋淋漓漓的雨聲。
徐青青不說話是因為她說話勢必是面對著李青山說得,而李青山又打著赤膊,自己若找他說話,難免顯得自己太不知羞了:......臉紅。
李青山不說話自然是因為徐青青不說話,他本就是個話少之人。
靜默在持續進行中......
「啊,」痛呼聲響起,徐青青觸電般收回了自己撐在身側的手。
只見白嫩修長的右手邊沿上,出現了兩個觸目驚心的血點。
「有蛇!」徐青青厲聲尖叫。
就在徐青青坐得地方,一條幾乎和凳子同樣顏色的黑蛇正抬起頭,嘶嘶地往外吐著蛇信子。
李青山一把將徐青青拉到自己背後,又拿起放在一旁的木棍瞅准黑蛇,快狠准地打了下去。
確認黑蛇已經被自己打成了肉醬,不會活過來后,李青山安慰嚇壞了的徐青青,「沒事了,就是條普通的黑蛇,沒毒的。」
正處在被蛇咬了的懼怕中的徐青青,一時哪聽得進去李青山說了什麼,抱起自己的右手,只顧得上哇哇大哭。
徐青青覺得她一生的眼淚都在這十幾天里流盡了,從穿越后,她每一天都是在淚水中度過的。
她簡直是活在了淚水裡。
徐青青眼淚嘩嘩嘩地往下流,和剛才李青山身上往下淌的雨水有的一拼,徐青青想,她完了,她被一條蛇咬了,這次是真的要死了。
嗚嗚嗚~~~
徐青青邊哭還邊打著冷顫,明顯被嚇得不清,李青山的心有點揪揪地疼,更多的是愧疚。他責怪自己剛才怎麼就沒先替她檢查下周圍的環境,他如果檢查了,徐青青說不定就不會被蛇咬。
......
受傷的地方被柔軟溫熱的東西含住,徐青青地哭聲慢慢地越來越小。
李青山握住徐青青的手,來回反覆的將徐青青被蛇咬的地方的血跡吸吮乾淨,說,「好了,蛇毒被我吸出來了,你安全了。」
徐青青睜著一雙帶了瀲灧水光,圓滾滾的眼睛,聲音哽咽,不確定道,「真的?我不會死了?」
李青山用力地點了下頭,說,「蛇毒都吸出來了,你不用死了。」
「哦,那我就放心了。」徐青青拍了拍胸口,獃獃地回應道。
目光觸及右手上的傷口,以及李青山嘴唇上的血跡,徐青青後知後覺地害羞了。
「那個,你唇上有血跡,你快擦擦吧,小心......小心中毒。」聲音小的如蚊子在叫。
李青山眨了眨眼,之後在徐青青的示範下,手背在唇上一掃而過。
一道微紅的血跡。
李青山:......(ω)
*****
夏天的雨來的急,去的也快,不到一個時辰,雨勢就小了。
但下過雨的道路泥濘不堪,加上天色也不早了,徐青青和李青山決定在涼亭過夜。
俗話說的好,人有三急,聖人也不可避免。
要說這一路走來,除了時不時的大雨,以及語言不通、吃不好、睡不好,還是個黑戶外,還有什麼讓徐青青難以忍受的。
徐青青:還是有的,那就是上廁所的問題。
在野外,可想而知,他們上廁所是怎麼解決的。
徐青青從現代帶來的紙巾就算在如何計算著用(恨不得一節當成兩節用),終還是用完了。從前幾天開始,上廁所的問題就一直困擾著徐青青。
她有心想問李青山是怎麼處理的?但張了幾次口,還是沒能問出來。
可活人總不能被尿憋死,因此徐青青這些天上廁所用的一直是樹葉,好在現在是夏天,最不缺的就是漫山遍野的樹葉。
傍晚時分,徐青青眯著眯著就感覺自己身上很不對勁。
這微微酸痛的感覺,還有這濕潤潤的觸覺,怎麼那麼熟悉。
徐青青腦中忽然閃過一道光。
徐青青覺得今天就是她的苦難日,先是頭頂夏日烈陽趕路,后是突逢大雨,之後還被一條蛇給咬了。現在,又她-媽的來了大姨媽。
徐青青覺得再沒有比她更慘的人了。
老天爺,你咋不讓我直接死在車禍里呢,也省得被你三五不時的捅刀子。
狗-日的,在野外來了大姨媽,來姨媽就算了,紙巾還用完了,她招誰惹誰了,要這麼的刁難她。
O(╥﹏╥)o
徐青青苦著一張臉,躡手躡腳地拉開了行李箱,取出裡面的姨媽巾。
這姨媽巾還是上次用多的,整個行李箱中也只有七八個。
天還沒有完全黑。
徐青青背著雙手,輕抬下巴指向外面,說,「我出去走走。」
李青山直覺徐青青神色有點奇怪,她開行李箱他知道,畢竟天沒黑,彼此在做什麼,瞧的一清二楚。
他也知道徐青青這麼說,多半是去上廁所,可上廁所也不用這般舉止怪異。李青山點了下頭,並未多問。
人總是有自己的小秘密的。
徐青青快速地跑向遠處的草叢裡。
人影消失不見,李青山收回目光,四處查看了下,跟人一樣,下雨天總有些動物喜歡往乾燥的地方躲。
兩人相處了十幾天,李青山知道徐青青最怕這些蛇鼠蟲蟻。
李青山的目光無意識地四處搜尋,最後,李青山的目光停在了一個地方。
李青山身邊也就是剛剛徐青青坐過的地方,漆黑的木凳上有塊地方泛著光亮。
李青山伸出手去,等了一會,沒漏雨啊。
於是又湊近看了看,是血!血跡呈暗紅色,看著這塊血跡,李青山心裡咯噔了一下,徐青青又受傷了?
血跡還沒凝固,顯然受傷不久。李青山頓時坐不住了,他站了起來,有心想找徐青青問一下。
但剛走出去幾步,想起此時的徐青青可能在做什麼。
算了,他還是等徐青青回來再問吧。
※※※※※※※※※※※※※※※※※※※※
作者:
李青山:我媳婦又受傷了
徐青青:滾,老娘我好的很
李青山:媳婦你咋這麼的柔弱呢,我看我還是背著你走,我更放心
徐青青:滾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