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010米
自從那日讓李青山給自己買了姨媽巾,徐青青明顯感覺在那之後,自己和李青山相處起來不似以往那般自在。
每當兩人眼神無意間碰到一起,彼此都會臉紅,然後又各自別開。徐青青知道自己很不對勁,也很危險,可她控制不了。姨媽巾這種女子私密的東西,就算是在開明開放的現代,一般也只有關係很親密的男朋友和自己的丈夫才會幫著買。
徐青青小時候也是在農村長大的,自小也見證過或聽說過一些以前的老規矩或者說是迷信。比如,最常聽見的就是,女子的衣服和男子的衣服一起洗時,必須先洗男子的衣服,再洗女子的衣服。女子的內衣什麼的,一定不能放在男子的衣服上面......,否則會讓男子倒大霉,也就是某些老人常說的壞了男子的氣運。
可看李青山當時除了有點震驚外,好像也沒有別的不情願。說實話,當時讓李青山去,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一來徐青青不會說這裡的話,二來她不知道古代的姨媽巾是什麼東西,三來她也不知道在哪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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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了心頭大患,徐青青就不像前些日子心驚膽戰到恨不得連夜趕路。如今的她就是個病西施,到點就要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痛經讓李青山嚇到了,現在每到夜晚徐青青就害怕。
蓋因為每晚停下休息時,李青山必要夜夜生火,不是給徐青青燒熱水,就是給徐青青烤石頭。無論徐青青說了幾次不需要,李青山都不聽,依舊我行我素。
夏天晚上,看李青山揮汗如雨地燒著火,徐青青只能無奈地嘆氣。
在現代,有種冷叫你媽覺得你冷,在古代,有種冷叫李青山覺得你冷。
越相處越知道,李青山這人還是個倔性子,倔起來連徐青青都怕。
......
這日,站在巍峨高大的城門前,徐青青的腿肚子就打顫。
又到了入城的時候了。
『黑戶』徐青青多想轉頭就跑,可死活移不動腳步。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黑戶的她跑到哪裡都是黑戶啊。
看著高大威嚴城門上到的『饒州』二字,李青山心裡就激動難耐。自從十幾歲離家當兵,算算日子,李青山離家已經九年了。這九年裡,李青山沒有一刻不在想著回家。
李青山熱淚盈眶,激動道,「我要到家了。」
徐青青:嘎?
從沒見李青山如此激動過的徐青青,恍然明白了過來,李青山這廝是要到家了。離家遠遊的人,只有在到家時才會這麼欣喜若狂。
徐青青早在路上就推測過李青山的家很可能是在南方,果不其然,一路上愈發濃郁的綠色和熟悉的風俗習慣,充分證明了徐青青的猜測是正確的。
在南方就好了,徐青青在現代時就是個土生土長的南方人,就連讀大學也是在南方讀的。
進城時,又是李青山和守門的人進行交涉。
言語不通的徐青青目光炯炯地站在旁邊,一眼不錯地盯著李青山和守門的人看。
前面都很正常,到了後面徐青青怎麼看怎麼覺得奇怪。只見守門的人望了眼徐青青后,就對李青山嘀嘀咕咕,而李青山呢,李青山也看了徐青青一眼,然後羞澀?地點了下頭。
奇奇怪怪的,徐青青腹誹道。
進了城后,徐青青滿臉求知慾,希望李青山能夠解釋一下,他是怎麼讓自己矇混過關進的城。奈何李青山看到當沒看到一樣,實在是可惡。
徐青青憤憤然道:「哎,李青山,從這到你家還有多遠。」
李青山伸出了三根手指,徐青青開心了,道,「三個時辰?」
那豈不是今天晚上就能夠到李青山的家。
見徐青青顯然理會錯了自己的意思,李青山搖頭道,「不是三個時辰,是三天。」
饒州是他們這裡最富庶、最大的一座城鎮,李青山回家是一定要經過饒州的。至於他的家,他的村子離這還遠著呢。
「啊,三天!」徐青青的肩膀瞬時就垮了,「我還以為三個時辰,或者三里地呢。」
還有三天,那她高興個毛啊。
「喂,李青山,你過來下,」徐青青偷眼瞧了下四周,偷偷摸摸小聲道。
一炷香后
徐青青跟著李青山進了一家首飾鋪子。
見有人進店,店鋪的掌柜笑容滿面,道,「兩位是想買首飾嗎......」之後就是吧啦吧啦的一頓吹噓和介紹。
掌柜的說完,喝了一口茶,繼續笑容滿面,問,「兩位想買何種首飾?金的還是銀的?」
徐青青捅了捅李青山的胳膊,眼神示意道,老闆問我們話呢,趕緊翻譯下。
李青山嘆了口氣,認命道,「我們不是買首飾的。」
頓了頓,李青山面色不太好道,「不知掌柜的這裡收不收首飾。」
見對方不是來買首飾的,掌柜的不由心生失望,可進店就是客,「收是收的,可我們自己都是賣首飾的。所以,若是一般的首飾,我們是不會收的。」
「對了,既然你們想賣首飾為什麼不去當鋪,」掌柜的好奇道。
李青山能說他和徐青青兩人是嫌對方給得價格太不公道才來這的嗎。
李青山僵著臉,道,「不瞞您說,我們是剛巧路過這,見您店裡生意不錯,想著掌柜的人應該很有眼光,這才進來問一問。」
言外之意就是,我們還沒去過當鋪,就先來了您這裡,沖的就是您這生意不錯,掌柜的會識貨。
本來李青山是想不到說這些話的,這些話還是進店前,徐青青特意叮囑他的。徐青青就怕對方問他們怎麼不去當鋪,然後李青山就傻乎乎地將當鋪給價太低的事告訴對方。要讓掌柜的知道他們去過當鋪才來這,肯定出不了高價。
好話誰都愛聽,對於李青山說得話,掌柜的也沒說信也沒說不信,「不知客官是想賣什麼首飾,方不方便拿出來一看。」
李青山看向徐青青,徐青青就伸出自己的手,將手上戴的珠玉手串露了出來
徐青青早在路上就考慮好了,等到李青山家鄉時就把珠玉手串當掉。
問為什麼要到李青山家鄉時才當。
你傻呀,若當得太早,萬一路上一不小心讓別人發現,豈不遭人嫉恨,帶銀子趕路很不安全的。
光看珠串的外表顯然是不夠的,「不知姑娘可否將手上的珠串摘下來,給我細細看下,」掌柜的詢問道。
聞言,徐青青依依不捨地把手上的珠串摘下來。
掌柜雙手接過,又對著陽光仔細看了看,之後還用手摸了摸珠串上的玉珠子,最後一臉笑意道,「不知姑娘想將這個珠串賣多少錢。」
徐青青看了下李青山,李青山翻譯道,「掌柜的問你賣多少錢。」
徐青青:「你問他可以出多少錢。」
在李青山把徐青青的意思傳達后,掌柜的笑了下,隨後向李青山說了個數字。
李青山皺了皺眉,說,「掌柜的說出九十兩白銀。」
聽到這個數,不僅李青山不滿意,徐青青也很不滿意,當鋪當時出價七十兩白銀,掌柜的雖然比當鋪的高了二十兩,可這個價錢還是沒達到徐青青的預期,且還相差太大。
徐青青一路上除了和李青山學說這裡的話,打聽的最多的就是這個朝代的物價了,畢竟她可是要當東西的。
從李青山那裡,徐青青知道,在正常情況下,一兩黃金可以換十兩白銀,而一兩白銀又可以換一千到一千五不等的銅板。當然啦,一個銅板就可以買到一個饅頭,三文錢可以買到兩個肉包。
但是在古代,一個六口之家再怎麼省吃儉用不花錢,一年也要用掉二兩銀子。這還是在糧食蔬菜不用買,家人也沒個頭疼腦熱的情況下,不然絕不止花費這麼點。與之相對應的,他們一年到頭也存不了幾兩銀子。
可徐青青沒田沒地,也吃不慣古代百姓常吃的沒油沒鹽、清湯寡水的飯菜。就一項日常開支,徐青青花的怕就是別人家的好幾倍。況且她還要建房子,留些啟動資金,哦,她還要上戶口,也不知道在古代上戶口貴不貴。
這麼一算,八十兩銀子雖然看起來很多,但給徐青青用,顯然不夠。
徐青青:「掌柜的,您看您能不能再加點,這塊珠串可是我祖上傳下來的,要不是有急用,我也不可能把它拿出來典當。」
「您就再加點吧。」
李青山翻譯。
掌柜的摩挲著手裡的珠串,說,「這樣吧,我再加二十兩。」
加個二十兩也才一百兩,一百兩在農戶之家看來是很多了,可徐青青買這個珠串時也不便宜,要不是碰上商家搞活動打八折,自己又剛發了年中獎和工資不然徐青青才不捨得買,要知道這個珠串可是去了她一萬多塊錢呢。
這邊徐青青還想磨著掌柜的再加點,那邊李青山先不幹了。
李青山拿過掌柜手中的珠串,拉著徐青青就離開了。
出了店門,徐青青:「哎,李青山,你幹嘛呢,我還等著掌柜的給我加點銀子呢。」
李青山:「我們不賣了。」
在李青山看來,徐青青手上的珠串不要說賣一百兩,就是一千兩給他他也不賣。這是徐青青貼身帶著的東西,是跟她一起來到凡間的寶物,怎麼能夠賣了呢。他一開始就不同意徐青青拿它出來賣,現在在聽說只能賣一百兩,李青山更不幹了。
李青山一張冷著臉,問:「你是不是需要錢,你要多少。」
被他這一問,徐青青笑了,嘴角上挑,說,「怎麼,我說我要多少你就有多少?」
李青山的眉又開始皺起來了,徐青青要是需要十幾兩,他還能想想辦法,可看她剛才的樣子,顯然需要的錢不少。
李青山頓時暗恨起來,當初打仗時,他怎麼就不跑得快一些,若他跑得快,在攻佔突厥城池的時候,說不定就能多搶到一點金銀財寶,而不是撿別人剩下的。
自己本就是隨口一說,看李青山還真的思索上了,徐青青頓時也不笑了,臉色正了正,伸手道,「給我吧,你知道我不可能一直靠你接濟的。」
李青山想說他不介意,話未出口就被追出來的首飾店掌柜給打斷了。
見兩人沒走遠,追出來的掌柜一邊撫胸,一邊上氣不接下氣道,「兩位請等一下,關於價格的事,我們還可以討論下。」
於是,在掌柜的勸說,以及徐青青的堅持下,兩人又回到了店內。
掌柜的顧不上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急切道,「看兩位急著用錢的樣子,我也不再藏著掖著,這樣吧,一口價,一百三十兩白銀。」
「這是本店能給出的最高價了,多了本店也拿不出來。」
掌柜的捋了捋鬍鬚,笑著道,「說真的,要不是見姑娘珠串上的花紋難得一見,還帶有一個佛墜,我是無論如何也出不了這麼高的價格。」
......
就這樣,最後徐青青懷揣著一百三十兩銀子離開了首飾店,也留下了和她一起來到這個世上的珠串。
徐青青最後看了眼首飾店,笑著說,「李青山,你看,我們有錢了。」
「我們能想買什麼就買什麼,想開幾間房就開幾間房。」你也不用再去睡柴房了。
看著徐青青微紅的眼眶,李青山垂下眼眸,牢牢地握緊了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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