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月光下這把劍在它主人的手中宛如天上跌落的月光,可惜這月光並不溫柔,反而帶著一些凜冽的破空聲向著戚容晚斬去,戚客雪是真的好像被戚容婉剛才的舉動激發出了殺氣。
戚容婉手中拿著的是自己的鳴鴻刀,對著這快如閃電的劍招絲毫沒有退讓,反而愈戰愈勇,身上的真氣激蕩起來倒也是和這戚客雪打的有來有回。
如果江湖上其他人,看到有人能跟戚客雪打成這個樣子,年紀又是如此年紀輕輕一定要跌破眼睛。
就算比其他人知道的稍微多那麼一點的戚客雪心中早有準備,也被戚容婉此時的招數套路內力的雄厚給驚到,內心不由得有些複雜。
曾經他也是聽著其他人誇讚天資非凡長大的戚客雪都忍不住在心中暗自揣測,這女兒早些年是不是一直在藏拙簡直妖孽。
兩個人打的你來我往身上也都掛了彩,此時高招頻出到了關鍵的時候。那刀劍相撞,眼看兩人單手化掌就要結結實實撞上。
突然就在這個時候。風中一股淡淡的味道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不細細分辨根本發現不了,兩個人頓時身子皆是一軟,手中的刀就要拿不穩,內力激蕩間猛的驟停,一口鮮血從兩人的嘴角滲出。
「誰?」兩個人內力一堵在半空中跌下來,只能結結實實摔了一跤,渾身軟綿綿的只能半靠在地上手中拄著刀劍。
此時就在街口突然出現了另外一隊人,領頭的比起戚客雪剛才的小心謹慎要有排場多了。
只見不遠方突然間有一個八人抬轎子出現,這轎子的四周並不是定死的木質結構,而是掛著白色的和紅色的飄紗明錦。
轎子的下方還有飄紗上面都掛著幾顆碩大的夜明珠做壓腳和點綴,用來抬轎子的人是八個服裝統一穿著紅色類似於迎親服的衣服。
他們的身形和身高都差不多,臉上被紅色畫著古怪花紋的面具遮擋了大半個臉頰但是可以從露出的眼睛看出他們都是一群冷冰冰沒有任何情緒感情的人。
但是從這軟轎的轎沿放著的八盞嬌貴的絹布實打實的火燭宮燈並沒有一個有火燭熏黃的痕迹可以看出,他們應該也算的江湖中上個頂個的高手,最起碼輕功絕對是沒得挑。
可是這一頂看著好看又華貴的轎子上卻空無一人唱起了空城計……
那邊在街角放風的戚客雪的手下也被一個黑衣人給抓了過來,丟在了戚客雪和戚容婉面前。
「卑鄙竟然用藥……」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到底想幹什麼?」
他們中那一個年輕人喋喋不休的對著黑衣人問道,還不住的把懷疑的眼神看向了戚容婉。
而那一個黑衣人只是表情冷漠一言不發的彷彿執行著誰的命令。
「哈哈哈,對人溫柔一點嘛!不要嚇到我未來的干孫媳婦兒!」遠處傳來了一個有些陰柔的蒼老聲音:
面前看起來冷漠的黑衣人聽到這句話彷彿假人一般擠出一個猙獰的微笑,嚇得還在喋喋不休的人一個哆嗦閉上了嘴巴。
而此時戚客雪聽到來人這話眉頭一皺,眼神中不由的帶著幾分不喜,但是眼睛並沒有看向聲音出現的地方,只是暗中努力調動著體內的內力去祛除身體中的藥力。
而他的身邊人察覺到了他的不喜之情內心也帶著些許的疑惑的看了看戚容婉然後開口道:
「文老,我們遠日無仇近日無怨,還有結盟在身,為何要出手暗算於我們?」
來人中那個有些蒼老的陰柔聲音並沒有再次響起,而是另外一個年輕的男人看著好像在打坐沒有答話的戚容婉和戚客雪道:
「不要做無用之功了,這個葯是多年經過文老改良煉製的,就是針對你們這些內力雄厚的人。」
「我本來也不想來的,只是我干爺爺說有一個天大的好事等著我,就比如說給我說上那麼一門親事,我這隻能忙裡偷閒過來瞧上一瞧!」
戚客雪這邊幾個人看他們三番兩次提及親事又聽到來人大放厥詞暗道不好,有些驚疑的眼神看完戚容婉又忍不住去打量那個年輕人。
只見那來者不過四五人的樣子,為首的是一個看起來面容有幾分陰柔頭髮斑白的老者,只見他衣著看起來十分普通,手中拿著一個金絲楠木的龍頭拐杖,下巴上還有一些斑白的鬍鬚,不開口的話根本看不出他之前的身份,就像一個普通的富家翁。
但是那看起來普通的衣服在路過有光的地方偶爾折射出來漂亮的金色,以及沉穩的腳步,都展現著這東西和人都並非凡品。
他的身邊的中心位置跟著一個年輕的男人,赫然就是那之前跟戚容婉有過一面之緣的廣平王的世子大人,剛才突然開口說話的就是他。
終於戚客雪收起了打坐的模樣擦了擦嘴角的污血這才開口回應到剛才那老人的話:
「在下愚昧實在不知您口中的干孫媳和您的干孫子又是哪一個?這邊可沒有看見您的孫媳婦兒什麼的!您怕不是來錯地方了吧?」
「你我就不必揣著明白裝糊塗了吧!這男未婚?女未嫁?剛好兩方的家長都在此,我覺得是恰好的緣分,所以你看這轎車都準備好了,就等在你的見證下迎新婦上轎了。」
「文老你這著急忙慌的摘桃子吃相有些難看啊!我們家大小姐這剛露面沒幾天,您這就橫插一手,莫不是想把我們踢出場子去,這不好吧!」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不遠處又來了一隊人馬,戚客雪身邊兩個人看到不由得喜上眉梢,沖著那邊的來人招了招手。
場面一改剛才的以勢壓人的局勢,最起碼看起來表面上是已經勢均力敵了。
「原來早有準備啊!」老者笑了笑握住了自己手中的拐杖,而他身後的人使了個眼神,悄咪咪的摸像了戚客雪和戚容婉的位置。
「您都苟活成人瑞了,做個吉祥物不好嗎?這麼大年紀出來打打殺殺不說腦袋掉不掉,這骨折什麼的就不好了。」
來人戚容婉也很熟悉,可以說是戚客雪的心腹半子一樣的人物,知道的東西自然也是多的,這一開口的話當時就讓這文監變了臉色。
「黃毛小兒!早死……」說著一掌就揮了過去,這一掌帶著凜冽的掌風飛了出去,居然被那年輕人僥倖躲過,但是那一掌的掌印足足穿透了幾間房子,五個手指形成的掌印在最後一個城牆處清晰可見。
那文監一擊不中並沒有收手,而是直直的向著那個。嘲諷他的年輕男子衝去。
在場的有幾個人神色微動暗中交換了一個眼神,但是表情卻並不害怕。
就在文監要對年輕男子進一步的乘勝追擊,痛下殺手的時候突然一柄馬槊從旁的突了出來擋在了他的面前。
「無恥狗賊……你竟然還苟活於世,哈哈哈哈哈,蒼天有眼,今日我必將要把你千刀萬剮於此!」
隨著這個老人的聲音和這個老人的武器一起行動的還有一柄戒杖赫然是之前和戚容婉分道揚鑣的叔外祖父逍遙王和胖頭陀。
那文監此時眼中的神情驚疑不定的望著來人。
而一直全神貫注盯著面前恨不得挫骨揚飛的仇人,逍遙王自然沒有錯過他的神情開口嘲弄道:「怎麼老眼昏花已經認不出你之前的主子了嗎?」
文監此時早已恢復了剛才的神情冷笑一聲道:「認不清形式的東西,你也配作主子!」
說完恨恨的看了一眼戚客雪開口道:「兩面三刀的東西,果然靠不住!除了那個小姑娘暫時丟下來一用,其他的一個不留,幹掉他們!」
戚客雪向中毒影響不是特別深隱藏起來的暗衛開口道:「帶她走!」
就在這個時候文監身後的人也悄悄的向戚容婉摸來,而這個時候雙方人馬也對上了……
而身為暴風雨中心的籌碼戚容婉卻沒有一點害怕的表情彷彿根本就不受影響,看著雙方打了起來,反而嘴角輕輕勾起一個很微小的弧度。
最先出現在戚容婉身邊,把她成功帶走的,不是戚客雪的人,也不是文監或者逍遙王的人,而是早就埋伏多時的何掌柜。
看著剛脫出戰局,前後左右就很快就有叮噹作響的各種暗器和暗衛撲過來的場景,何掌柜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不過就他剛才埋伏那裡聽到的和這些有些熟悉的面孔,他已經猜到眼前姑娘的身份,這不僅僅是為了謝明茂的終身大事,更是為了避免有心人利用導致這山河在此生靈塗炭,他也要拼上一拼。
地上很快就出現了第一灘血跡,而看起來輕裝簡陣,人數又不是特別多的文監一行人竟然隱隱佔了上風。
特別是那八個抬轎人,簡直就像一台無情的殺人機器,無論受多重的傷連一聲痛呼都沒有,而是不怕死以命換命的打法,而且越殺越狂暴。
就在這個時候謝明茂緊趕慢趕帶著花和一些人出現在了街口。
戚容婉目光卻沒有看他,她而是視線一直在下面的人圈中游移著好像在觀察著什麼有趣的事情一般,也不在乎身邊人左支右擋多麼艱難。
終於她的目光鎖定,感受到吹拂在臉上的風她露出了一個真實開心的微笑開口道:「起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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