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二 天杞宮變
廷尉「撲通」一聲跪下,整個身子不停的抖著,顫巍巍的道:「王上,臣一家老小盡在寧辭王手中...」
「為何?」即墨若塵目光淺淺的看向前方不遠處的弟弟,眉頭輕皺。
「呵呵,為何?王兄當真不知?」即墨若辭低笑出聲,聲音充滿譏諷。
「王兄不是因忌憚臣弟,才只指了一座城池於臣弟嗎?王兄不是因臣弟體弱沒有威脅才未殺臣弟嗎?王兄不是知曉臣弟愛慕皇嫂準備處置臣弟了嗎?怎麼,現在裝傻了?」
即墨若辭笑著,衣袖下的手卻緊緊握緊。
這是他最敬愛的哥哥,他卻在別人口中聽到這些,這又讓他如何自處?
即墨若塵眉頭越加皺緊,沉聲道:「你聽誰胡言的!」
「胡言?王兄是說不想殺臣弟?可王兄不是把皇兄們全殺了嗎?在熙和宮?」
即墨若辭歪著頭,狀似想了會兒,又對著即墨若塵勾唇笑道,只是眸子卻沒有一絲笑意。
即墨若塵未再言語,只是冷靜的看著他。他們雖非一母同胞,卻是最為親近的兄弟。只是幾何時,也走到了這一步。
「若臣弟不逼宮,怕也活不了多長時日了吧!王兄如此愛妻,又怎能受得別人覬覦?」
吳宇靜靜的聽著,聽到此處終是忍不住的搖了搖頭道:「寧辭王,臣未想到你竟是如此認為的。你可知,王上為何處決二皇子與三皇子?只因他們曾綾辱辰妃娘娘及妄圖殺你啊!」
即墨若辭聞言笑容突然凝固,雙眼發狠的大聲道:「不可能!」
這怎麼可能?母妃…怎麼可能?
「當時臣在場,聽到三皇子親口所言。至於城池,也非王上忌憚你,而是你真的需要靜養。當年常太醫曾言,你體內餘毒需靜養幾年才能恢復,王上擔憂你體弱勞累才如此決定。」
吳宇接著道,眸中滿是惋惜。本以為兩人會一直熙熙融融下去,誰知……
「老匹夫,你胡說八道!」
即墨若辭不可置信的搖晃著退後幾步,轉眸見羅源腰間的長劍。想也不想的一把抽出,直指吳宇。
「臣是否胡言,你細想便知。你與王上非一母同胞,王上又何時虧待於你?知曉你愛慕王后又可有改變?」吳宇無視指著自己的長劍,接著道。
即墨若辭腦海中一幕幕閃現出以前的日子,不由質疑自己和王兄怎麼變成這般了。
但他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一名滿身是血的將士便急急的闖進大殿,至羅源耳旁低語了幾句。
羅源臉色一變,突然對著即墨若辭跪下沉聲道:「王爺,煜國起兵攻進來了!」
「什麼?」
「鏘」的一聲,長劍落地,即墨若辭面色巨變,身子跟著踉蹌的晃了下,轉身看向羅源。
「煜國打進來了!」羅源再次重複道,有些擔憂的看著即墨若辭。
即墨若辭一時氣血上涌,制止不住的吐出一口血,一時呆愣在原地。
煜國早已蠢蠢欲動,企圖吞併天杞。而他竟受人唆使,聽信沐詹那老匹夫之言,導致引狼入室,害了家國!
即墨若塵幾步上前扶住他,面色無奈的摸了摸他的頭,低聲道:「傻弟弟!」
「吳卿,你帶阿辭先逃,盡量去投靠穆將軍。」
「王上!」吳宇一下子跪下,喊道。
「眾臣也都逃吧,天杞,怕是守不住了!」即墨若塵看著大殿外,目光深沉。
「王兄?」即墨若辭驚愕的抬頭,意識到他想做什麼,一下子慌亂起來。
「幫我保護她們,若是可以,記得奪回天杞!」
即墨若塵轉頭對他笑了笑,就如當初。隨後把他推向吳宇,執起地上的長劍轉身毫不遲疑的踏出大殿。
羅源看了看即墨若辭,隨後目光堅定的跟上即墨若塵的步伐。
他擇主的最終目的都是為了這個國,如今,家國存亡,他必與之同在。
「哥哥——」
隨著即墨若辭的喊叫,大殿的殿門「啪撻」一聲關上,隔絕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