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秀開始,緋玉喜得貴子。
馬車由兩個小廝引著進了柳家,馮宛雲下車后沒看見柳心蓉,眼神頓時冷了下來,隨即跟著迎接的丫鬟走到待客廳等候。以往每次過來,柳心蓉都會早早的等在大門口迎她,親自帶她到寢室去,如今卻只讓丫鬟奉上一杯茶,呵,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過了一炷香的功夫,柳心蓉笑著進門,拉住馮宛雲的手高興的搖了搖,「宛雲你可回來了,這次選秀我們一起進宮也有個伴,若是被選中,往後咱們和佩宜姐三人又可以在一處了。」
其實一炷香的時間很短,馮宛雲卻覺得無比漫長,且柳心蓉對她的稱呼從「宛雲姐」變成「宛雲」,這代表什麼不言而喻。馮宛雲只覺得自從進京,所有的人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馮家的落魄。
她欣喜的挽住柳心蓉的手臂,「心蓉,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們,咱們三人從小就在一起,這還是第一次分開這麼久呢!我給你帶了許多禮物,待會兒你看看喜不喜歡。」
「好啊,你就在我家住下,我已經同母親說好了,到時候我結伴去參加選秀。對了你的衣服首飾準備了嗎?我打算找人來訂做幾套,你要不要一起?」
馮宛雲輕咬了下舌尖,笑容不變,「不用了,我的都準備好了。」她當然想換上京城最新鮮的樣式,可她的銀兩有限,不能用在這些地方。
「那好,宛雲你趕路這麼久很累吧?我讓丫鬟帶你去客房休息,好好睡一覺,咱們晚上再聊。」
「還是先去拜見一下伯母吧,我也給世伯和伯母帶了禮物,家父家母還讓我代他們問好。」
「母親她有事出去了,沒事,我讓嬤嬤把東西送過去就是了,又不是沒見過,你好好休息吧,得把臉色養得紅潤起來。」
柳心蓉拍拍她的手站起身,馮宛雲也沒再說什麼,看著柳心蓉離開后才跟著丫鬟去了客房。丫鬟一退下她就沉下臉,手中帕子攥得緊緊的。同樣都是吳將軍的部下,吳將軍卻保了柳家棄了馮家,她明明是三人中最聰慧的,如今卻被那兩人踩在腳下,她不甘心,等進了宮,她不信憑她的手段爬不上去!
馮宛雲進京的事就像一滴水珠滴入大海一般,無波無浪,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林緋玉依舊好吃好喝悠閑的養胎,皇后不找她麻煩,吳妃等人現在不敢找她麻煩,又有皇上關心,這樣的日子比她從前想象的好太多了。她不知道誰會使什麼手段害她,只能自己回想從前看過的宮斗橋段,提前去處隱患,也讓周嬤嬤和鄧嬤嬤輪流給大家講宮裡發生過的真實爭鬥,讓永華宮上下都提高防備。
司紹知道后好笑不已,「你這是在做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戰前演練呢。」
林緋玉不以為然的撇撇嘴,「生孩子可不就像作戰一樣嗎?到時候我肯定特別脆弱,剛生出來的孩子也特別脆弱,當然要事先準備好,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若出了意外……」
「胡說什麼!哪有什麼意外?!」司紹沉下臉瞪著她。
林緋玉被嚇了一跳,看向他眼中透著委屈,「你那麼大聲幹什麼?嚇壞我無所謂,嚇壞你兒子怎麼辦?我不說你還能當不知道?張氏怎麼死的你都忘了?」
司紹無奈的把她攬在懷裡,「好了好了,怎麼還鬧起脾氣了?我就是聽不得你說不吉利的話,又沒說你不對,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好不好?咳,以前的舊賬就別翻了,我不是都給你出過氣了嗎?」
林緋玉靠著他半晌沒說話,司紹急了,抬起她的頭哄道,「快別生氣了,氣壞了傷著孩子,你要不放心,我再派幾個人過來,都用上我的人你該放心了吧?」
林緋玉瞪了他一眼,「誰生氣了?你可別再派人來了,到時候我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
「誰是主子不都一樣嗎?好,那我就不再派人了,你沒生氣怎麼不說話?在想什麼?」司紹摸摸她的肚子鬆了口氣,心想太醫說的果然沒錯,懷著身子的女人不只口味變,連脾氣都變了。
林緋玉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夫君,我們的孩子……你不會交給別人養吧?」
司紹頓住動作臉沉了沉,一下子就想到皇后要抱養孩子那些話,他仔細看林緋玉的神色,「怎麼這麼問?誰跟你說什麼了?」
林緋玉皺皺眉,「倒是沒人說……我說了你不許生氣,我覺得最近皇後娘娘的態度很奇怪,好像總打量我的肚子。我聽說以前宮裡就有這樣的事,高位分的娘娘抱養地位分妃嬪的孩子,夫君,能不能不要把我的孩子抱走?」
「別亂想,我怎麼會把你的孩子抱走?」司紹很少看到她這麼憂愁的模樣,心裡軟了下來,「這是我們的孩子,我還等著你好好教養他呢,要像你這麼堅強,最好能同你一樣當個小福星。」
林緋玉緊盯著司紹的眼睛,「真的?讓我養大孩子?」
司紹揉揉她的頭髮,「真的!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不但沖我發脾氣,還敢懷疑我的話!」
林緋玉放鬆下來笑著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那說明夫君寵愛我啊,一家人本來就是這樣的。」
司紹晃了晃神,一家人本來就是這樣的嗎?他喜歡一家人這個詞,就連最親近的妹妹也給不了他這種歸屬感。看著眼前笑得溫柔的女子,司紹的神色也柔和下來,輕輕親吻她的眉心、眼睛、鼻尖……抱起她走向床榻。
皇帝一般不在有孕的妃子處留宿,但有了感情就怎麼看都覺得喜歡,也願意為了她溫柔小心。事後司紹扶著林緋玉進浴桶清理乾淨,為了兩人共浴,司紹還特地命人打造了個兩倍大的浴桶,方便大肚子的林緋玉在裡面轉身。
躺在床上準備睡覺的時候,司紹摸摸她的肚子突然說道:「水溶有個侍妾姓薛,是不是你的親戚?」
林緋玉睏乏的打了個呵欠,枕在司紹的臂彎里,「是啊,算是個遠親吧,只是那會在舅父家借住,同她的院子挨著,就熟悉起來了。怎麼了?」
「沒什麼,今日水溶上了個請封的摺子,薛氏前些日子誕下龍鳳胎,水溶想升她為側妃,」司紹看了看林緋玉,「淺淺,你說你肚子里會不會也是龍鳳胎?」
林緋玉驚訝的抬頭看他,「寶釵生了龍鳳胎?可真是大喜事,明日我得讓人送些禮去道賀。我呀只求生個兒子就好,龍鳳胎還是算了,懷得辛苦,以後也要操心。」
司紹納悶的問她,「操什麼心?龍鳳呈祥不好嗎?」
「好是好,可是女子生活太艱難,不如男子自在,我希望我的孩子是男兒,將來學文習武、建功立業,不用跟嬤嬤學規矩、不用被后宅瑣事牽絆,也不用跟其他人分享丈夫。」
這是林緋玉第一次在司紹面前說起對生活的無奈,司紹抱緊她不知為何就聽出了她對現在生活的排斥,不是不滿妒忌,而是排斥,一時間心裡竟慌了起來,「淺淺,如果不是我,你一定能嫁個簡單的人家,穿著大紅色的鳳冠霞帔,坐著八抬大轎成為正妻,也許……可是你已經嫁給我了,淺淺,以後不許再想這些!朕封你為妃,封你做貴妃,你說過我們是一家人……」
林緋玉有些莫名其妙,但她能感覺到司紹的緊張,忙伸手抱住他的腰仰頭和他對視,「夫君,你說什麼呢,我哪裡有胡思亂想?我五歲就認識你了,這是我們的緣分,你還記得玄空大師為我批的命嗎?我註定就是要嫁給你的,我們當然是一家人了。我只是不希望我的女兒有一絲不開心的可能,只是想到家裡的母親,看她幾十年不開顏有些感慨而已。」
司紹聽著她的話慢慢平復了心跳,失笑的把她按在胸膛上,不再提起那個話題,「你說的也有道理,若瀅出嫁,我也同樣擔心駙馬會對她不好。既如此,我就和你一起期盼,盼著淺淺為我生個兒子。」
林緋玉笑起來,靠著他開始入睡,「夫君,你、我還有寶寶是一家人,以後我給寶寶啟蒙、教他識字,你就教他文學武功、人情世故,讓他長成和你一樣可靠睿智的人……」
林緋玉說著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這些話若是平時自然不能隨便說,但眼下氣氛正好,司紹也被她想象出的畫面所打動,對未出世的孩子多了一份期盼。林緋玉是福星轉世,她的孩子本也是值得期盼的。
想到林緋玉先前的不安,司紹眯了眯眼,看來皇后還在打抱養孩子的主意,要讓人盯緊些才是。福星的孩子怎麼能抱給別人養?玄空大師說過,林家兄妹和司若涵的命格都已更改,明顯是被林緋玉影響的,若不是礙於規矩,他甚至想將未來所有的孩子都抱給林緋玉養!
福順交待承元宮的眼線留意皇后的動作,卻直到林緋玉生產都沒發現什麼,唯一的異常就是皇后再沒為難過林緋玉,甚至越臨近生產的日子越高興,讓永華宮眾人更加緊張,處處小心謹慎。
選秀開始了,皇宮才儲秀閣住進上百名姑娘,一下子熱鬧起來,皇后又不願將宮務分給旁人打理,整個人都有些疲憊,雖說讓吳佩宜跟著幫忙,實際上吳佩宜只是個擺設罷了。
林緋玉自己沒長多少肉,肚子卻很大,已經請示了皇后在永華宮養胎,免得出去碰見秀女衝撞了。皇後為顯大度自然爽快的同意了,選秀也是一次拉攏人心的機會,林緋玉不露面更好,她可以物色更多合心意的幫手。
秀女進行第二輪挑選的時候,司紹剛好有空,皇后便請他一同去看一看。司紹坐在上位,面無表情的看著一排排姑娘,聽皇后在旁邊小聲說哪家的性情好,哪家的適合配給宗室皇親。輪到馮宛雲和柳心蓉那排上前時,馮宛雲衣著素凈、頭飾只用了珍珠和紅寶石,在一眾穿金戴銀的姑娘里很是顯眼。
皇后挑挑眉,瞄了眼司紹的表情,見他沒過多注意才放下心,抬手指了一下,旁邊就有嬤嬤拿著名冊上前輕聲介紹,「娘娘,這位是馮氏宛雲,其父現為六品校尉。」
「哦。」原來是個小戶人家的,倒也好拿捏。
司紹聽到皺了皺眉,馮宛雲、吳佩宜、柳心蓉這三人,以前司若瀅常在他面前提起,特別是那次林緋玉在端肅王府被人算計,差點壞了名聲,似乎就是這三人主謀的。這種人進宮也是多是非,還是刷下去好,「此女……」
「稟主子!林主子要生了!」福順快步走到司紹身邊彎腰悄聲說,聲音里壓抑不住的興奮,這可是主子第一個孩子!
司紹愣住了,轉頭看他,「要生了?」
「是,主子,」福順冷靜了下,見皇后也看過來忙說,「淑妃娘娘要生了。」
司紹猛地起身大步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句,「這裡交給皇后。」
司紹連龍攆都沒坐,帶著人快步走去了永華宮,這些日子常常感受小傢伙的胎動,甚至和林緋玉一起給小傢伙讀書彈琴,他早就期盼著小傢伙出生了,可真到了這一天他才知道自己有多緊張!司紹坐在永華宮前堂,雙手不自禁捏緊了膝蓋。
「裡頭怎麼什麼聲音也沒有?」雖然沒見過生孩子,但他也聽說過女人生產時會要死要活的大叫。
「這……」福順擦擦額頭上的汗,正好看見鄧嬤嬤從偏廳出來,連忙拉住她問,「鄧嬤嬤,林主子怎麼樣了?接生嬤嬤到了沒?」
鄧嬤嬤對司紹福了福身,笑著說,「皇上放心,主子好著呢,這會兒正在用飯,怕生的時候沒力氣。」
司紹一聽還沒開始生,起身就往偏廳走,鄧嬤嬤嚇了一跳,「皇上,這這這……主子她馬上就要生了啊!」
司紹充耳不聞,幾步就走了進去,福順拉住鄧嬤嬤使了個眼色,「行了,主子在意林主子呢,看一眼也放心。」
鄧嬤嬤住了口,看看周圍都是自己人,也不怕誰會傳什麼不好聽的,便不再提了,轉而說起接生嬤嬤,「主子突然說肚子疼,已經派人去叫接生嬤嬤來了,這麼一會兒應該快到了,那兩人前幾天就安排到宮人房裡住著了,離得不遠。」
屋裡林緋玉剛剛吃完飯,看到司紹就這麼進屋來很是驚訝,「夫君,你怎麼進來了?」
「沒看到你我不放心,」司紹坐到床邊仔細打量著她,發現她臉色發白,額上出了一層汗,伸手握住她有些偏涼的手皺眉,「是不是很疼?」
兒子是兩個人的兒子,林緋玉也不想在他面前逞能,握緊他的手吸了口氣,「是很疼,從來沒這麼疼過!感覺連腦袋都不清醒了,只知道很疼!」
司紹心疼的抱住她,把手放在她肚子上試圖減輕她的痛苦,「這小子平時討喜的很,沒想到這會兒這般折騰人!等他出來可要打他一頓!」
林緋玉被他逗笑了,「你當我三歲小孩兒?還打他一頓,你捨得下手我才不攔著,嘶……好痛!周嬤嬤,接生嬤嬤怎麼還沒來?是不是出事了?你快去……不,紫櫻去看看,周嬤嬤在這兒守著!」
司紹一聽臉色就變了,揚聲叫道:「福順!快去查那兩個接生嬤嬤怎麼回事?把朕的御醫叫來!」
「是!」福順肅了臉,安排幾個心腹守在門口,跟著鄧嬤嬤親自去了接生嬤嬤的住處。
半路碰到一位接生的張嬤嬤,正腳步匆匆的往偏廳趕,鄧嬤嬤連忙攔住她,「怎麼回事?怎麼這麼久?」
張嬤嬤神色急切,「奴婢方才和李嬤嬤接到信兒就要趕過來,誰知被人撞倒了,沾了一身的雪,那宮女拿著奴婢們的衣裳說是從浣衣局送過來的,見奴婢們著急說正好讓奴婢們換衣裳。奴婢不敢耽擱,換了件外衫就來了,李嬤嬤卻是傷了手腕沒法接生了。鄧嬤嬤,娘娘怎麼樣了?可開始生了?都是奴婢不小心沒看清路。」
鄧嬤嬤和福順對視一眼,神色凝重起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偏偏在生產時出了這檔子事,若不是算計那也太巧合了。鄧嬤嬤想了想,離那張嬤嬤遠了些,轉頭對福順道:「主子那邊等不得,我先過去。勞煩公公先將那宮女拿住,張嬤嬤就請太醫幫忙檢查一番了。」
福順點點頭,「你快去吧,御醫馬上就到,剩下的都交給我。」
張嬤嬤慌張的看了看他們,「這……這,奴婢是不是做錯了?漿洗的衣裳前兩次也是那宮女送來的。」
鄧嬤嬤已經轉身走了,福順嘆了口氣,「小心為上,若無事自然最好,還是檢查一番安心,跟雜家走吧!」
「是。」
鄧嬤嬤回到偏廳,簡單將事情說了一遍,林緋玉痛的直咬牙,抖著手推推司紹,「夫君出去,我要生了!鄧嬤嬤和周嬤嬤都學了接生,我信她們,沒問題的,放心!」
司紹看向兩位嬤嬤,兩位嬤嬤連連點頭,「皇上放心,主子事先想的周到,奴婢們已經跟接生嬤嬤學了兩個月,沒問題的。」
司紹拍拍林緋玉的手,轉身去了正堂,看到撞人的宮女和張嬤嬤,他一下子陰沉了臉,揮手讓御醫給張嬤嬤檢查。
那宮女忽然身子挺直倒了下去,嘴角溢出血來,竟已咬舌自盡。司紹死死盯著她的屍體,聲音冰寒,「查!將所有與她接觸過的人都查出來!」
張嬤嬤嚇得發抖,配合著御醫做了一番檢查,御醫皺眉稟告,「皇上,這位嬤嬤的外衫熏了活血的藥物,若讓她為娘娘接生,娘娘定會產後失血過多。」
張嬤嬤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皇上!皇上,奴婢冤枉啊!」林緋玉在裡頭生產,她也沒敢大聲喊,只能不停的磕頭表忠心。她心裡恨死自己了,回去換個衣裳能有多遠,怎麼就沒想到衣裳也能做手腳呢?!要不是鄧嬤嬤警覺,她萬死也賠不起娘娘的命啊!
福順讓小安子伺候司紹,自己則將宮女的屍體和張嬤嬤都帶了下去,慶幸林緋玉事先準備的充分。後宮的手段成千上萬,這般防範還差點著了道,若不是林主子精明哪裡破解的了?
林緋玉雙手緊抓著被子,口中咬著帕子不讓自己泄力,她身體比別人好,多年習武也更會使力,半個時辰后順利生下了小皇子!
喝了兩口參湯,林緋玉伸手抱了抱孩子,足有八斤重,微紅的小臉,緊握的小拳頭,怎麼看怎麼可愛。
「主子呦,小皇子什麼時候都能看,您快歇歇吧!」
「是啊,主子,您睡一會兒,皇上也等著看小皇子呢!」
林緋玉動了動胳膊覺得自己還有力氣,便拉開衣襟給孩子餵奶,她記得前世時聽說過,剛生完就讓孩子吸吮更容易出奶。
鄧嬤嬤愣了愣,「主子您怎麼……」她看看周嬤嬤,發現周嬤嬤也是一臉詫異,「主子,奶娘就在外頭等著呢,御醫檢查過沒問題的。」
林緋玉搖搖頭,「孩子餓了就抱過來給我喂,如果吃不飽再叫奶娘喂,記住了嗎?」
她沒有解釋為什麼,這個時代解釋母乳幾個月內有營養什麼的都是白扯,反正她是主子,乾脆點命令就行了,這種私密的事外人又不知道。
周嬤嬤自然聽她的,順帶還拍了拍鄧嬤嬤的手,「不是什麼大事,聽主子的就是了,這屋裡都是血腥味,咱們先把收拾收拾讓主子去內室歇著吧,舒坦些,說不定皇上還要見見主子。」
鄧嬤嬤見林緋玉一臉堅持也沒再說什麼,轉身端來熱水,幫林緋玉將贓污清理乾淨。
林緋玉一邊讓孩子吸吮一邊順著穴位按揉,竟然沒一會兒就出奶了,看著寶寶吸的滿頭大汗,她忽然就落下淚來,這是她的孩子,是她在這個世界最親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