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紹心痛,皇后無恥算計。
傳話的宮人原還想著這麼大的喜信兒能得不少獎賞,誰知皇上的面都沒露,就這麼把他打發了,還讓幾位太醫同去給賢妃診脈。他可是知道的,賢妃根本是裝模作樣在爭寵,太醫一去必定露餡,同時所有人也將知道賢妃在皇上眼裡也就那麼回事。
宮人打著燈籠慢慢走著,突然打了個哆嗦,看來賢妃不是什麼大樹,他還是趕緊找門路調出玉明宮的好,還要同那些相熟的老鄉通個氣,往後別往賢妃跟前湊!
玉明宮裡,賢妃驚愕的看著幾位嚴肅的太醫。他們輪流給賢妃診過脈后,互相商議一番,鄭重的表示賢妃胎象穩固,毫無異常,之後立刻行禮告退,連賞都沒要。
賢妃得知了皇上的反應,氣的整張臉都扭曲了,她不敢說皇上的不是,只能在自己宮裡發脾氣。尖聲斥罵教訓宮人,沒成想竟真的動了胎氣,大半夜的又叫了一回太醫。
賢妃丟臉的事第二天就傳遍了後宮,惠嬪欣喜於賢妃的愚蠢,德妃幾人單純的幸災樂禍,而司紹則在上朝前命人去玉明宮傳了口諭,賢妃保護皇子不周,著禁足安胎三個月。
這口諭一出,就算賢妃生了皇子也不可能晉陞了,一個保護皇子不周的妃嬪不降位已經算好的了。
不過賢妃這禁足還是沒禁成。那個癱瘓在床的太上皇,整日不死不活的實在是憋屈,性情愈發暴躁,皇上偶爾為表示一下孝順會過去看看他,只是幾乎不入內室見面,做個樣子罷了。但太上皇咒罵的話還是能聽到的,這次太上皇沒事找事的指責皇上打壓老臣,不念舊情,為人涼薄等等,皇上在外間喝著茶忽然就想到了一個主意。
老臣不是都覺得他不念舊情嗎?戰戰兢兢的連壞事都做得少了,抓不到什麼把柄,那他就給老臣一個恩典,也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悔改了。
「所以大觀園的事件還是發生了?只不過那建大觀園的人不在了……」
「主子,您說什麼?」紫竹聽到林緋玉出聲連忙詢問。
林緋玉搖了搖頭,「無事,去把永安抱過來,唉,可惜,好不容易有出宮回家的機會卻不能帶永安去。」
紫芙在旁笑勸,「等小主子周歲宴的時候,林大人和林公子都會進宮的。」
林緋玉笑笑,「嗯,過幾年永安長大了,自然相見的時候就多了,終歸是個男兒,將來自在著呢。」
這話說到了幾個宮女心裡,身為女兒從生下來就有諸多束縛,她們當了奴才自也經歷了一番腥風血雨的爭鬥才得到今日的位置,有時候看著高高的宮牆甚為疲憊。可她們都知道,出宮嫁人反倒不如這般自在,她們跟了個好主子,吃穿用度比得上大家小姐了,又有主子安排養老,什麼顧忌也沒有,只一心效忠就成了,對林緋玉都感激的很。
林緋玉一直沒找到修仙位面,又不捨得花積分買忠心符,只能費心思收攏人心了,好在這十幾年的古代生活不是白過的,效果還不錯。她還將這些為她效力之人的家屬通通安頓好,就怕被誰抓住了逼迫這些宮人,方氏不就是被皇后逼迫的嗎?她的親外祖母蘇嬤嬤如今就如同老太君一般享福,家裡也像個大地主一樣,那些人都是交給蘇嬤嬤負責安頓的,吃飽穿暖絕不成問題,宮人們也不用再想法子接濟家裡了,辦起差來更加用心。
蘇嬤嬤和林母對她的好感度已經滿了50分,是這個世界上僅有的全心全意信任她對她好的人,林緋玉也回以了同樣的信任,全心全意的為她們著想。兩位老人雖然年輕時身子都傷過底子,但她跟程靈素交易了不少養身的方子,調養了這麼久,兩位老人的身子比同齡人強健許多,想必繼續調養下去,長命百歲是不成問題的,興許能四世同堂甚至五世同堂!
永安被紫竹抱過來,進門后就放在了地上讓永安自己爬,林緋玉在裡面張開手等著。雖然永安爬的很慢很慢,但他確實已經能爬了,這讓林緋玉十分驚喜!那基因改造劑果然神奇,永安身子骨長得很結實,翻、坐、爬都比其他孩子要早,還明顯比其他孩子聰慧,單憑這些就能甩其他皇子幾條街了,司紹也定會認為永安比旁人福氣大!
永安目標堅定的一直向林緋玉爬去,小臉兒因為認真專心有點面無表情的感覺,倒是跟司紹在外的表情挺像。林緋玉想著想著就樂了起來,等永安費力爬過來后一把抱起他扔了幾下高高,看孩子咯咯直樂,自己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大。
司紹一進門看到兒子被拋起來嚇了一跳,心跳都快了起來,隨即發現他們母子倆笑的開心才知道他們才玩耍,他從來不知道和孩子還可以這麼玩!也從來都不知道……他自以為了解的淺淺能笑的那麼真心……就是真心!
他呆愣的看著林緋玉,這一瞬間他忽然就明白了當初在封妃典禮上為什麼會怕林緋玉隨風飄走……因為林緋玉面對他時的嗔笑怒罵都足夠溫暖,只是少了那一絲……真心!而後來封貴妃時再沒有那種感覺,怕是因為她生了孩子,在這皇宮有了自己全心對待的人,有了真正的牽絆。
這個認知讓他的心臟驟然一縮,那股莫名的疼痛讓他微微白了臉。不可置信、憤怒、悲哀……最大的感覺卻是恐慌……
林緋玉早知道司紹來了,只是看兒子玩的那麼開心才沒立刻停下來,不過司紹怎麼好像有些不對勁?她抱住還在樂的兒子,疑惑的轉頭,正好看見司紹眼中的害怕,「夫君?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司紹深吸了一口氣,盯著林緋玉的眼睛想要看出什麼,卻發現自己什麼也看不出來,那雙眼睛里似乎什麼情緒也沒有,又似乎你覺得是什麼情緒就是什麼情緒。他後退兩步,猛地轉過身大步離去。方才那幅幸福的畫面深深印在了他的腦海里,他不想做什麼不合時宜的事去破壞,也不敢開口說話,怕自己忍不住質問,可他能質問什麼呢?!
林緋玉眯起眼看著司紹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一邊拍著兒子一邊回想自己從小到大有沒有什麼錯漏。她很肯定,憑著她的武功和系統,她沒有露出任何破綻,特別是沒做過任何對司紹不利的事,可司紹那副表情是怎麼回事?
「周嬤嬤!你們都退下。」
紫芙等人對視一眼,不安的退了出去,皇上的樣子她們都看在眼裡,心裡疑惑不解,明明進門時還很高興,怎麼突然就走了?難不成是不喜主子把小主子拋來拋去?不至於吧?而她們更擔心的是她們是皇上派來的,若皇上和主子生了嫌隙,她們就太尷尬了,她們還是很喜歡跟在主子身邊辦差的。
不管幾人怎麼想,都很有眼色的回了房,沒有靠近內室。
林緋玉坐下沉思了一會兒,看向周嬤嬤,「最近各宮都有什麼動靜?皇上那邊可有什麼不對?」
周嬤嬤也看到了司紹的反應,想著司紹進門前輕鬆的樣子覺得應該和各宮沒什麼關係,「主子,奴婢方才看著,皇上是見了您拋起小主子才變了臉,但也只是忽然嚇到了,可後來不知為何就盯著您,臉色變幻不停,背在身後的拳頭都握得指節泛白,然後忽然就走了,這……」
林緋玉皺起眉,無論如何也想不出她的行為有什麼不妥,但司紹反應明顯不對勁,她不能讓這種情況繼續下去!「嬤嬤,咱們不知道皇上因何生氣,妃嬪又不許去上元宮,我現在去做幾道菜,待會兒連同之前做好的衣服一起給皇上送過去,先探探他的反應再說吧。總歸咱們沒什麼錯處,想來不會發生貶斥之事。」
「主子多想了,皇上可不是忍著脾氣的人,走之前沒說什麼,定也不會下口諭貶斥您的。這兩年皇上待您如何,奴婢們都看在眼裡,若有什麼誤會主子可別擰著,這後宮啊,鬥來鬥去還是皇上說了算。」周嬤嬤曾見過許多跟皇上使小性兒而失寵的妃嬪,苦口婆心的勸道。
林緋玉失笑的搖頭,「你放心吧嬤嬤,我要的就是做寵妃養大兒子,怎麼會跟皇上擰著?不過今日皇上剛進永華宮就拂袖而去,其他人必然會多事,你留意一下各宮動向,有往永華宮伸手的就把那隻手剁掉!讓她們知道知道,只要我一日是貴妃,就不是她們能算計的!」
「是,主子,奴婢會仔細安排的。那鄧嬤嬤她們……」
「該如何就如何,說不定只是小事,別傷了大家和氣。」
「是。」
林緋玉很快就做好了六個菜,讓祿公公連同衣服送去上元宮。福順第一次接永華宮的東西接的這麼忐忑,他是跟在司紹身後的,實在不知道主子為何突然發脾氣,想到主子一回來就將殿里所有東西摔了,他心肝都在顫。這得多大怒氣才讓主子氣成這樣?上次吳將軍延誤軍機也才踹翻了一個書案啊!
他也沒心情跟祿公公多說,只叮囑了句「好生伺候林主子」,便拎著東西進殿里了。殿里一個宮人都沒有,福順進去的時候看到司紹靠坐在地上,差點把食盒扔了,「哎呦我的主子!您怎麼坐地上,快……奴才……奴才扶您進內室休息會兒……」
司紹似乎沒聽到他的話,動也不動,隨即視線落到了食盒和衣服上,神情莫名的笑起來,「可是淑貴妃送來的?」
福順一愣,「林主子」變成「淑貴妃」了?他瞄了司紹一眼,擔憂的點頭,「是,淑貴妃說……說……」
「說什麼?」
「淑貴妃說不知何事惹怒主子,還望主子消消氣莫要氣壞了身子,林……淑貴妃特地做了主子愛吃的菜請罪。」福順心裡難受得很,除了小時候主子的母妃去世那會兒,他還從未見過主子這般模樣,偏他不知主子是為何,連安慰的話都說不出。
司紹推開他,自己撐地起身,將衣服和食盒拿進內室一一打開。兩套衣服依舊針腳細密,做工精湛,菜色也依舊是他最喜歡的那幾種,可他為何怎麼也開心不起來?吃到嘴裡的飯菜味同嚼蠟,往日里那種溫馨甚至甜蜜的感覺無影無蹤,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林緋玉對他到底有沒有感情!
「去拿酒來。」
福順嘴唇動了動終是嘆息一聲,喚人拿了一壺酒來。
司紹喝了兩杯,嫌杯子太小,直接拿起酒壺往嘴裡倒。福順驚得忙上前勸阻,被司紹一把拂開,幾口就喝光了酒壺裡的酒。
「咣當——」
酒壺摔在地上,滾了幾個圈落到牆邊無人問津。司紹面無表情的開口,「太少了,拿成壇的酒來!」
「主子您……」
「快去!福順,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一壇又一壇的酒被送進上元宮,司紹眼神迷濛的換上林緋玉新縫製的衣服,抱著酒罈大口大口的喝,一句話也不說。
福順在旁邊急壞了,可主子的固執他是知道的,為防萬一只能請了御醫在外候著,醒酒湯煮了一次又一次,可主子彷彿絲毫不想停止,大有喝到地老天荒的意思。他看到主子換了衣服,猜測主子如此定與林緋玉有關,猶豫許久,一咬牙衝出門去叫小安子請林緋玉過來勸解!就算主子清醒后怪他自作主張他也認了,總不能看著主子折騰自己的身子!
誰知小安子剛離開,皇后就帶著人到了,「福順,你這奴才怎麼在外面?本宮聽說皇上在酗酒?你竟然不在皇上身邊勸著!是不是大總管當久了就開始玩忽職守了?!」福順這狗奴才從來不買她的賬,她也不願意對他客氣,再怎麼受看重還不是個奴才?連後代都沒有,猖狂個什麼?
原來皇后這些日子在承元宮日日受著煎熬,反覆猜測皇上是不是知道她做的惡事,又自我欺騙自己沒留下證據。開始是嫉恨林緋玉掌管宮權,後來卻被賢妃有孕刺激得卧病在床。林緋玉因著受寵在她之前生了皇子,憑什麼賢妃也能在她之前生?她才是皇后!她生的才是皇上的嫡子啊!哪個皇上能不看重嫡皇子?
可她再好好調養身子,見不到皇上又能如何?她讓娘家找的易孕的方子壓在箱底半年多了,卻只能獨守空房,怎麼可能懷上嫡子?她覺得自己沒病,偏偏太醫院都讓她靜養,她驚恐害怕,認定這是皇上和林緋玉商議好的計謀,要讓她慢慢「病死」讓位給林緋玉!
這個想法一經滋生便在她心裡生根發芽,讓她日日活在恐懼之中,難以掙脫。正想著用什麼辦法鞏固自己的地位,忽然打探到皇上從永華宮拂袖而去,她直覺這是個挑撥離間的好機會,便精心打扮準備去上元宮勸慰皇上。她是皇后,以靜養禁足在承元宮卻沒有明面的禁足令,自然不會有人強攔著她。
結果臨出門時又探到御膳房不停的往上元宮送酒,那麼多酒啊,誰喝了都會醉吧?!皇后心跳加快,覺得上天都在幫自己,立刻服用了那副早已配好的易孕藥物,帶著不少心腹去了上元宮,還難得機靈的安排人監視著永華宮,一旦發現林緋玉想去上元宮,定要想盡辦法阻攔。
方嬤嬤想要勸勸主子,覺得此舉太過瘋狂,可皇上明擺著是不想再進承元宮了,若主子一直無子說不定真會失去后位!不管是病死還是廢后,都是一個凄涼下場,還不如搏一把,那易孕葯據說十分管用,只要主子有了嫡子,皇上再如何也不能輕易動主子了!
於是皇后就十分迅速的趕到了上元宮,還做賊心虛的先聲奪人,給了福順一個下馬威!
福順心驚的看了眼皇后,恭敬的行過禮,開口辯解,「回皇後娘娘的話,奴才一直在伺候主子,只是有些事必須奴才親自出來安排,如今安排好了正要進去勸說主子。皇後娘娘,主子現在要休息了,還請您……」
「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我做事了?」皇后甩下帕子就往裡走,福順趕緊上前阻擋,可皇后的身份在那兒,沒有皇上的命令和正當的理由他也不能讓御前侍衛動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皇後走進殿里!
想著跑走的小安子,福順頭一次覺得自己蠢笨如豬!若林主子來了撞見皇后,這可怎麼辦呦!眼看皇后已經進去,福順隨手拉了個腿腳快的,低聲吩咐,「趕快去追上小安子,讓他不要請淑貴妃來了!快去!快去!」
那小太監飛也似的跑了出去。
福順匆匆進入內室,皇后正伸手去扶司紹,結果被司紹推開,低喝了句,「滾開!別管我!」
皇后驚呼一聲摔在地上,正好同酒罈子摔在一起,右手被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福順連忙命人將地上打掃乾淨,又讓御醫給皇后包紮,心想皇后這下總不會再鬧了,他可是看見皇后眼中的恐懼了!沒想到皇后似乎鐵了心要親自伺候皇上,竟只讓御醫簡單包紮了一下就又進去內室,還讓他們這些奴才全退下。
福順自是不依,可皇后今日豁出去了,板著臉怒斥著他,「本宮的話你敢不聽?是不將本宮的皇后之位放在眼裡了?本宮是皇后,勸諫皇上是本宮的職責!你個狗奴才敢讓皇上喝這麼多酒,本宮看你是想造反!是不是要本宮蓋鳳印發懿旨抓了你?!」
福順握著拂塵的手緊緊的,眼中全是殺意,可皇后說的不錯,縱使這上元宮的宮人聽命於他,甚至御前侍衛都更偏向於他,可一旦皇后動用鳳印,他絕對會被抓起來!到時他不在主子身邊萬一出什麼事該如何是好?就算主子醒酒後貶斥皇后將他放出來,可今晚出了事怎麼辦?
會出什麼事他想不出,但皇后反常的舉動定是有所圖,暗衛會保證主子的性命安全,但其他的事卻不會隨意現身,此時竟是陷入了僵局!
皇后擔心夜長夢多,立刻命方嬤嬤和錦香將福順攆出去。兩人嚇得滿身冷汗,抖著手去推福順,還沒碰著,福順就將拂塵甩到她們臉上,滿臉冰冷,「皇後娘娘,奴才希望皇後娘娘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若鬧得太過怕是主子醒來后就不是靜養那麼簡單了!」
「你!你給本宮滾出去!方嬤嬤,拿鳳印!」皇后心口一窒,伸手指著他怒罵。想起皇上的冷酷有些退縮,但想著服下的易孕葯又不甘心放棄!
福順盯著鳳印一步步退到門口,死死的咬著牙抬頭緊盯著皇后,方嬤嬤和錦香顫抖的擋在他前面,埋著頭滿腦子空白。
司紹已醉的迷迷糊糊,對他們的爭吵充耳不聞,皇后不敢再去扶他,猶豫了一下,忍著不堪和羞臊從側面衝過去抱住他,通紅著臉湊上去。
司紹皺著眉推拒了兩下,可皇后抱得緊緊的,即使被推的疼痛也死不放手。司紹忽然頓住了動作,眼神朦朧的看著她,口中喃喃自語,「淺淺……」
皇后白了臉愈發慘白!她咬住唇流下眼淚,卻終究還是沒有放手。
福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鐵青的臉也僵住了。皇后鬧這麼大竟只為自薦枕席?不得不說,雖然主子醒來肯定會膈應,甚至連他都膈應,但他還是鬆了口氣,至少不是什麼危害主子的算計。皇后又沒給主子下藥,難道他還能衝過去把皇后從主子懷裡拉開?不說方嬤嬤手裡的鳳印,就算主子自己也沒說過不再同皇后同床啊!
可皇后她圖什麼?只要主子明日清醒了,皇后必然不會有好果子吃的!說不定承元宮就能等同冷宮了!皇后莫不是瘋魔了?他都可以預見皇后的娘家將承受主子的雷霆怒火……
「淑貴妃娘娘到——!」
糟!福順腿軟的差點沒坐在地上!腦子裡只有兩個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