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3 章
顧夫人年少失沽,從小就在衛家長大,後來遠嫁他鄉,衛家落敗的時候,她正有了身孕不能回京,等她把孩子生了下來,再千里迢迢趕回京城的時候,衛家早已經樹倒猢猻散,連幾個下人都找不到了。
好在她原本並不是衛家女,顧家便也沒有因衛家的凋敝而看輕了她幾分,她如今還是顧家長房的當家太太,膝下有二子一女,今日帶過來的這個,便是她的嫡幼子顧彬。
顧彬人如其名,彬彬有禮,瞧著倒是一個大好青年,況且他上頭又有長兄,繼承家業的事情也用不著他操心,他只一心熟讀他的聖賢書便夠了。
前幾日忽然聽家裡說起要給自己物色一門親事,倒是讓他好不自在了許久,想著現下功名未成,還不到弱冠之年就要娶妻,心裡也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來。可如今瞧見徐嫻進來,嬌小羞赧的小姑娘,彷彿比自己還更茫然幾分,頓時又覺得有些意思。
趙菁見徐嫻打扮的很是得體,拉著她的手向顧夫人介紹道:「夫人,這就是我家二姑娘。」
徐嫻怯怯的抬起頭來看了顧夫人一眼,她倒是個聰明腦子,頓時就覺得顧夫人有些眼熟。趙菁便笑著道:「顧夫人是衛居士的表姐,你瞧著她們兩人可是有些相像?」
徐嫻咬著唇瓣點了點頭,朝著顧夫人盈盈拜下,小聲道:「給夫人請安。」
那人便急忙就虛扶一把,看著小姑娘雖尚未長開,但形容身段已經有幾分少女的嬌態了。顧夫人這時候心中終究是感慨了幾分,若是當年她那妹子早些定了人家嫁了人,興許就不會落到如此田地。家族崩塌,也就她這個外嫁女尚且能得個平安了。
「這是你……」顧夫人拉著徐嫻的手就要向她介紹顧彬,可一時話到嘴邊卻還是說不出口來,終究名不正言不順的,這一門表親到底是難攀上的。顧夫人便笑了笑道:「雖不是親戚,將來就是了,你喊他一聲兄長便好。」
到了這份上,徐嫻就算當真不懂事,也略略明白了一些道理,臉頰便忍不住噌一下漲得通紅,聲音更是如蚊子一樣小聲,朝著顧彬福了福身子道:「給顧家世兄請安。」
顧彬瞧著徐嫻這樣子,越發就好奇了幾分。他們以前不在京城裡頭生活,自然不像京城的官家這樣嚴守禮教,家裡唯一的一個妹子又得眾人的喜歡,慣得如假小子一樣,向來和自己這個兄長是沒大沒小的,如今瞧見徐嫻這樣說話細聲細氣,動不動就臉紅的姑娘,心下越發覺得有意思起來。
不過好奇歸好奇,他也不敢造次,見徐嫻臉紅的都要滴出血來了,只淡淡道:「你起來吧,不用客氣。」說著,自己反倒朝著徐嫻拱了拱手,作了揖禮。
徐嫻見了這陣勢,連耳珠子和脖子都跟著一起紅了。
趙菁見已經見過了,便笑著對她道:「你去裡間坐著吧,我和老太太一會兒在喊你。」
徐嫻早已經忍得心慌意亂的,聽了這話便急忙就點了點頭,踩著小碎步往裡間去,當真有些落荒而逃的模樣。
裡面幾個小丫鬟正候著,瞧見徐嫻進來,只朝著她擠眉弄眼的,笑著拉著她坐下道:「恭喜二姑娘了,這位顧公子生得好相貌呢!」
徐嫻聽了這話,越發就羞紅了臉,拿帕子捂著臉頰,一頭就躲到炕上,再不和這些丫鬟們理論了。
外面仍舊是相談甚歡,因抱著提親的心思過來,顧夫人早已經將兩人的生辰八字合過了,正是天作之合的姻緣。老太太看著老和尚親寫下的帖子心裡很是熨帖,趙菁瞧著她那拿著帖子一味點頭的樣子,心裡卻笑道:也難為老太太了,這大字不識幾個,倒是看得有模有樣的。
老太太這邊看完了,又將帖子遞給了趙菁,趙菁略略掃了一眼,她也不懂這些,但既然老和尚說好,那必定是好的。
顧太太便開口道:「我家老二今年十七,我看了一下你們家二姑娘今年十四,差三歲倒是再好不過的,老太太若是捨不得二姑娘,先把親事定了下來,等過個一兩年,我們在辦也是一樣的。」
趙菁方才聽說顧彬要參加後年的鄉試,看他這樣子倒不像是沒個長進的,便笑著道:「既然這樣,那就先定親,等顧少爺兩年之後過了鄉試,在過門也不遲,到時候若是榜上有名,那就是雙喜臨門了。」
顧彬雖然十六七歲,卻也是半大的孩子,當著面被人議論婚事自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想著既然能考過了鄉試在提這件事情,倒是也無所謂了。他這樣的年紀,正改是為功名努力上進的時候。
顧太太轉過頭來,瞧見自己兒子臉上已有了幾分贊同的神色,便笑著道:「這樣也好,就是不知道這小子爭氣不爭氣,能不能考上功名,將來為二姑娘賺個誥命回來呢!」
顧彬聽了這話卻是不服,只擰了擰眉,正要反駁,又想著這事在別人家裡,不好造次,便忍了下來。趙菁看在眼底倒是對著後生越發喜歡了幾分,不管顧家家底基業如何,至少後輩們能爭氣,便是好事了。
將諸事敲定了下來,擇日再行納采之禮,徐嫻的事情總算是讓老太太鬆了一口氣。送走了顧夫人之後,老太太便拉著徐嫻的小手腕道:「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福分,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好姻緣,打著燈籠都找不著呢!」
徐嫻方才才被丫鬟們給打趣過,這時候又輪到老太太,她那點點的薄臉皮早就扛不住又紅了起來,低著頭也不說,只仍由徐老太太說去。
趙菁在一旁看在眼裡,知道她臉皮薄,便笑著道:「老太太快別說了,嫻姐兒已經臊得不成樣子了。」
徐老太太眉開眼笑的看著徐嫻,見她小臉紅撲撲的,越發就愛她這模樣兒,摟在懷裡拍著她的背道:「不怕不怕,姑娘家早晚有這麼一天,早定下來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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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徐思安倒是回來了,一家人在松鶴堂用過了晚膳,趙菁洗漱過後,坐在明德堂的小書房裡頭翻看著萬年曆,想找個納採的良辰吉日。
見徐思安沐浴過後穿著一身鬆鬆垮垮的袍子進來,烏黑的長發隨意在身後扎了一圈,少了幾分武將的威嚴,倒是多了一些儒雅的氣息來。
「侯爺是不是早知道有今兒這一出?」趙菁抬起頭看向徐思安,略略偏了偏腦袋道:「怪不得這幾日也沒個音訊,倒是讓我和老太太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徐思安見趙菁這麼說,只走上前來,不由分說便將她攬在懷中,伸手從她的膝窩間穿過了,一氣就將她抱了起來,放在自己大腿上道:「我這不是想讓母親好好高興高興嗎?那孩子我前兩日曾抽空見了一面,瞧著不像是胸無點墨的紈絝子弟。」
趙菁果然聽他如此說,便也點了點頭道:「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只求嫻姐兒嫁過去能開開心心的就好。」
徐思安聽了這話只將趙菁摟得更緊了一些,咬著她的耳垂道:「嫻姐兒自然是會開心的,你我……」
灼熱的男性氣息縈繞在趙菁的耳邊,身下那處地方已硬*的支起了*帳篷來,頂在趙菁的股見。趙菁如何不知道徐思安想要怎樣,便側開了身子,小聲道:「侯爺,外頭管事草擬的中秋節各家的禮單,侯爺瞧過了沒……」
趙菁的話還沒說完,只覺得腿*間涼涼的,穿上身上的衣裙卻已經被解了下來。
一番雲*雨過後,徐思安也算稍稍解了解火氣,替趙菁洗過之後,便將人摟在懷中。趙菁這時候卻是有些慵懶,心裡雖然有著幾分委屈,可想起方才兩人才那般親熱過,卻也不好意思和他置氣,只偏過頭去,背對著徐思安假裝睡著了。
徐思安見她這樣,也只好不在說什麼,吹熄了床頭柜上的燭火,將蚊帳下了下來躺好,依然是伸手摟著趙菁的腰線。趙菁便握著他的手挪開,可那人手上這等有力氣,任憑趙菁這樣用力,卻也不見他的手移開了半分,最後便也只好就讓他這樣抱著。
徐思安的大掌就這樣撫上了趙菁的小腹,動作輕柔小心,倒像是要安撫了腹中的小寶貝睡覺一樣。趙菁被他一時摸得睡不著了,索性翻身轉過來,看著他道:「我今兒還有事情要同你說,差點忘了。」
徐思安聽了這話倒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房裡頭黑洞洞的,兩人靠得近了,彼此也只能瞧見彼此的眼神,趙菁便靠在徐思安的懷中,將今兒去齊家的事情同徐思安說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