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還會再見

第二百四十一章 還會再見

清淺的星光下,女子的面紗早已不知飛往何處,露出一張恐怖駭人的皺巴猶如老嫗的面龐,只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清靈蘊秀,閃著冷毅的光芒。

蠶食過花蕊的靈蛇漸漸被一層柔和的光暈籠罩,搖頭擺尾的向雙手捧塤的女子奔去,一個躬身彈跳飛躍,便落在女子手上張開血口,女人不敢停,雙手捧塤不停的吹弗,似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靈蛇的光暈漸漸暗淡,隨之女子周身漸漸升起一層淺淡淡的光暈,猶如一輪日月從體內散發。

直到靈蛇的光暈完全淡去,柔柔軟軟毫無知覺的摔落在地上,接著又一條周身發光的靈蛇彈跳而來,剛好不巧,落在之前那條蛇留下的傷口上,直到光暈淡去,同樣摔落在地上。

女子周身的光暈越發的明亮,這一條靈蛇剛落地,那邊又彈起一條發光的靈蛇,同樣的方法,同樣的結果。

漸漸的,地上的蛇體堆成了小山,後續的蛇還在繼續,女子雙眸緊閉,眉宇痛苦的擰結,周身的光暈燦爛如陽,照亮了大半個漆黑的夜空,

如果這時候有人經過,一定會覺得神仙降臨了凡世間,或是塵有有妖魔出世。

撕咬還在繼續,痛苦還不能停歇,女子周身光暈的增強,蛇堆如山還在增長,漫長的一夜是痛苦綿長的一生。

一輪紅日冉冉升起,衝散了屬於夜的黑暗。萬物開始蘇醒,夜的沉寂慢慢散去。

前來觀賞桃花的人們面面相覷,驚奇不已,本該花開滿枝,漫天緋紅的桃林,如今不見半隻花朵,甚至連花瓣都沒有半個,彷彿日前見到的花蕾滿枝頭只是個春意闌珊的夢境。

「真的不幸被言中了?」一個抱著畫紙拿著筆的書生驚愣的瞪著眼睛,「莫非昨日那個姑娘真是神人,竟然能夠未卜先知?」

康玄楓目光清冷的掃了一眼,書生一個哆嗦,畫紙與筆全都掉到地上,連忙瑟縮著彎下腰去揀。

「又一個未解之迷案?」清河王捏了捏疼痛的眉頭,「不是說好夜裡來看看嗎?你怎麼不來叫我?」

「昨天的酒有問題。」康玄楓沉著眸子旋即轉身,他需要去弄清楚。

「有問題?」清河王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有問題你還喝?如果不是看你喝了,我……」

……

「話又說回來了,她為什麼要給我們下藥啊?」

……

「難道這事跟她有關?」

……

康玄楓腳下不停,心裡也潮思翻湧。

是的,他不是不知道那酒有問題,只是面對那雙清靈含笑的眼睛,他莫名的心疼,情不自禁的就迷失了自己。一個早上他都在問自己,如果那酒裡面不是普通的迷藥,而是致命的毒藥,他會不會也這麼毫不猶豫的喝下去?

她面對他們沒有敵意,又為什麼要給他們下藥,難不成真和那百里桃花有關?她又是怎麼做到的,一夜之間讓花蕾全部消失,一個花瓣都不留?

莫離的閨房門前,邢吏身姿凜然猶如一尊石像。康玄楓和清河王走近,他才微抬眼帘看了一眼。

「莫小姐呢?」康玄楓緊抿著唇,隱隱感覺不好。

「小姐還睡著。」邢吏言語淡淡,顯然並不情願理會二人。

「你家小姐昨天可是給我們下藥了?」清河王終是忍不住。

「小姐不會害二位公子的。」邢吏淡淡的目光只看著康玄楓,看得康玄楓眉頭一皺,好像那句話特意說給他聽一樣。

「小姐只是希望你們都能安心睡個好覺。」

「這個我相信。」康玄楓微微點頭,「莫小姐是昨天喝多了酒嗎?」

邢吏表情奇怪的點頭頭,並不再言語。他看出來了,這兩人並不是趕忙來關心他家小姐,而是專門來打聽情況的。

一輛精緻講究的馬車在客棧門口停下,一個身穿玄色勁裝,身形矯健的男子跳下馬車,不等小二上前搭話直直的奔向二樓,滿臉的風塵著急之色。

邢吏望見來人,立即恭身行禮:「少爺!」

東商只稍做點頭,算是應答,刑吏說話間就要推開房門,又遲疑著回頭,望了一眼康玄楓和清河王,目光微微一眯,折射出冷鷙寒意。

邢吏連忙解釋道:「這兩位是小姐這兩天認識的木風公子和伍清河公子。」

「木風?伍清河?」東商重複了一句,冷鷙陰寒的眸光未有半分波動。

清河王不覺打了個冷顫,想他生在皇室,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什麼樣的場面沒有經歷過,此時在這個偏遠的碭郡竟然被一個眼神給震懾住了。

康玄楓也在這種冷鷙目光中感覺到了莫名的危險敵意和審視,他清澈的目光從善如流的迎視著東商的審視,像一汪涓涓細流的泉水無聲的承載著山間的風瀟雨晦。

「啊,你們都起來了?」穆清一手持寶劍神采奕奕的跑了過來,「莫離姐姐還沒起來么,我以為數我最晚了。」

東商的目光越過康玄楓落在穆清一的身上,微眯的眼角掠過一抹不易覺察的暗光。

穆清一神經大條的跑到東商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你也是來找莫離姐姐的?怎麼沒有見過你?」

邢吏不由額頭直冒虛汗,這個穆清一結識了自家小姐也不過才兩天而已。

「少爺,這也是小姐新結識的穆清一公子。」邢吏向東商解釋完,又朝穆清一道:「穆公子,這是我家少爺!」

「你是莫離姐姐的哥哥?」穆清一連忙向東商討笑,「那正好,本公子有件大事與你商量商量,關於莫離……」

「穆姑娘還是哪來的回哪去吧!」東商厲聲打斷穆清一,神情浚冷,「東商不是你能呆的地方。」

說完一把推開房門,跨門而入,將面面相覷的眾人關在門外。

「喂……」穆清一噎了半天才找回思緒,向碧靈問道:「他怎麼知道我是女子,還知道……」

「他是莫小姐的兄長!」碧靈很肯定的回了一句。

莫小姐能一眼看出來穆清一是女子,她哥哥也一定能吧?

「你是女子?」清河王仔細打量了穆清一一番,鄙夷了的挑了挑眉,「還真看不出來啊!」

「你什麼意思?」穆清一咬牙切齒的向清河王舉了舉手中的劍。

清河王雙后擺在胸前擋住穆清一的劍,作出害怕的神情,「小心小心,刀劍無眼!」

康玄楓一雙清冷的眸子盯著緊閉的房門,神色憂思莫名,心裡愰愰的總不能平靜。

「少爺!」

守在床頭的春然看見來人慌忙起身。

「怎樣了!」東商一面詢問,一面坐到帷幔攏起的床邊。

梨木雕花的床上,一女子安靜的沉睡,一床錦被蓋住了整個的身體,一幕烏黑繚繞的絲髮柔順的貼在枕側,額頭光潔細膩,眼帘緊閉,半張面容隱在粉色薄紗之下,淺弱的呼吸撩動面上的薄紗猶如仙霧一樣飄緲。

東商覺得自己的心微微拂亂,但見額頭眉眼便知這張面容的仙姿玉色。他的手落在粉色薄紗之上,想撩開又在害怕什麼,不敢撩開。

「小姐咬牙撐了一夜,不曾叫痛。」

春然說著,眼裡就了有濕意,千蛇噬膚萬蛇食血,昨晚那種抽筋剔骨,碎骨重生的痛,她家小姐硬生生的挺了過來,一聲痛都沒有喊過,直待黎明之際方才精疲力盡的昏睡了過去。

可贊老天有眼,終於讓小姐活了過來。

「這是她的選擇。」東商呼出口濁氣,不知是責怪還是心疼,「是她該承受的後果。」

春然遞過來一件厚實的錦袍,東商將之緊緊的包裹在沉睡到毫無知覺的莫離身上,俯在莫離耳邊道:「一切都過去了,師妹,我們回家!」

春然揉揉眼裡的酸澀,連忙跑去開門。

邢吏護在門前,神情恭肅。穆清一不時伸頭好奇張望,想要進去,觸到邢吏那張猶如死人的僵臉,不由心裡發怵。

東商抱著莫離,神情陰鷙冷傲,步伐殺伐果斷,莫離戴著薄紗的面容隱陷在東商的懷裡,只留一縷紗裙隨風飄擺。

康玄楓錚錚的望著,心裡湧起一股莫名的酸意,他忽然有種衝動,想要拂開東商的手,把那個一身粉紗衣裳,身柔體弱的女子護在懷裡,似乎這樣才能安心。

「木風公子?」東商冷冷的扯開唇角,「有事嗎?」

康玄楓驚覺回神,才發現他已經擋在東商面前,攔住他們的去路。

「她怎麼了?」康玄楓下意識的開口。

「生病了。」東商語氣冷凜,似乎不想多說。

「敗血之病?」康玄楓眉頭聳起,心口揪疼。

「這不關你的事。」東商眉眼一跳,垂目心疼的望了一眼懷中的人,「請讓開,我要帶她回去治病!」

康玄楓就是心裡有再多的糾結,也不得不側身讓開。望著馬車漸漸離去,彷彿是從他的心上碾過去,疼痛又空蕩蕩的。

「爺?」觀止心疼的望著自家主了。

康玄楓星眼一眯,「去查查他們。」

「是!」觀止領命而去。

「我們一定還會再見到她的。」清河王拍了拍康玄楓的肩膀,默默的在心裡有了大膽的猜測。

也許那個莫離就是尹沫離,否則又怎麼能撩的動他這個清心寡欲和廟裡和尚一樣的楓弟的心?

東商從車後窗撩起的帘子里看到康玄楓心痛又茫然的身形,唇角微微一勾。

「師妹,你也該欣慰了,縱然他不記得你,可他也從來沒有忘記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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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妃是從:這個王爺有點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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