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富商凌鶴

第一章富商凌鶴

十一月的雨下的冷冷清清,南方潮濕的空氣里夾著陰冷。路九歌穿著黑色的一字肩小禮服,在路人詫異的眼光里,走進路邊的燒烤店。

「老闆,一紮啤酒,二十串牛肉。」路九歌假裝沒有看到周圍人詫異的眼光,拉過凳子安靜的坐下,一雙紅唇映照的臉色慘白。路九歌的指甲上染著紅色的指甲油,張揚妖嬈的像是她這個人。

路九歌的心情很不好很不好,右手手心到現在都有點發麻的疼痛。看著泛紅的指尖,路九歌心裡想的卻是「這一巴掌都算輕的了。」

路九歌是典型的南方女子,骨架小巧,長相卻不像一般南方女子溫婉。她長著一張禍國妖民的臉,也正是這張臉讓她在踏入大學校門的時候遇見了她的男朋友林宇,準確的來說,是前男友。

幾個小時之前,路九歌打扮的美美的出門,飛揚的好心情讓她看著連綿的晚秋天都覺得順眼了幾分,攏著肩上的白色毛披肩,路九歌站在這座城市最豪華的酒店面前,心裡有些許的疑惑以及不安。

路九歌的家世並不好,站在這樣的豪華酒店面前,她有點怯場。金碧輝煌的建築物像是照妖鏡一樣照著她內心最深處的卑微還有因為寒酸而帶來的自卑。

推開門順著服務生的引領走進包廂的時候,路九歌的眼眶有些酸澀,因為感動。一整個屋子的燭光,暖色調燭光的盡頭站著她的男朋友,林宇。

路九歌的心跳得很快,看著林宇,心下猜測,他應該是要求婚吧。

事實證明,路九歌猜的沒錯。

「九歌,我猜你已經知道我要做什麼了,畢竟你那麼聰明還很漂亮。」林宇走上前將路九歌抱進懷裡,如他所願的,路九歌的眼眶開始濕潤。

正當路九歌抬起頭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林宇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在沙發上,「你什麼都別說,聽我說。」恰到好處的露出一個落寞而又苦澀的笑容,他眼睛里淚光浮動。

路九歌一下子,就慌了。

「本來今天是要跟你求婚的,可是,我剛剛收到早上面試的公司的簡訊,面試失敗了,他們的要求我做不到。」

「什麼要求?」

林宇看著路九歌,眼睛里按捺不住的開始有了試探,「這兩天忙活著跟你求婚和找工作,無意之間把你的照片夾進了求職的簡歷里。」

路九歌聽到這裡,下意識的覺得,接下來林宇要說的,並不是什麼好事。

「他們的老闆,整個南方最大的商貿之主,凌鶴……」

路九歌明了,輕笑著推開林宇,眼前這個男人依舊是他們初遇時的那副溫潤如玉的模樣,可是心卻已經不再純凈了。

「林宇,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凌鶴?整個南邊都知道他有錢,有癮疾。你說這話什麼意思?你就是想讓我去陪那個男人,為你的前途犧牲嗎?」

林宇看著面前有些失控的路九歌衝上去一把將她抱住,「九歌,你冷靜。他們說了,只要三年的時間,三年之內如果他的病好不了,就會放你走。」

路九歌推開林宇站在門口笑得歇斯底里,「林宇,你還有沒有心?你說要跟我求婚,又要把我往另一個人床上送,呵~」路九歌猛地一巴掌打下去,迅速抓過一旁的香檳,朝林宇腦袋扔過去,反手拉開包廂的門跑了出去。

身後是金碧輝煌的酒店,冷風刮在她嫩白的皮膚上,路九歌心裡麻木的已經感知不到外界了。

一紮啤酒下肚,路九歌腦子開始混沌,踏著夜色回家。

推開門撲面而來的酒味混雜著尼古丁,麻將聲里和著她母親的聲音,「死丫頭,又去哪裡浪了,老娘餓死了你知不知道啊?」

酒精上頭的路九歌想也沒想的回了一句,「餓就自己做飯啊,死三八。」

關上門的那一瞬間,有重物砸在門板上。路九歌在門邊縮成一團,逼仄的屋子裡沒有開燈。

真的,已經快要撐不下去了啊。一團爛泥一樣的生活她到底該怎麼辦?林宇曾經是她生活里的那一束光,現在這束光已經滅了。

他把路九歌心底僅存的一絲希望磨滅的不留痕迹,呵~愛情?在金錢的巨大誘惑面前,分崩離析。

凌鶴,那個頂頂有錢卻某方面不行的富商,嫁給他也不錯啊。去做闊太太,還不用失去處子之身,多好。

聽著外面混著麻將聲的罵罵咧咧的聲音,一個想法在路九歌的腦海里越來越清晰。

夜色總是更容易助長人的野心,也使人更衝動。

十九層的高樓的會議室里,路九歌穿著黑色的露腰T恤,一臉的妝極盡妖嬈嫵媚,看著面前的男人,笑得孤傲。

「聽說你們想讓我給你們老闆當媳婦?」

「路小姐我想你是誤會了,這並不是終身的,只是……」

路九歌打斷他的話,眼尾上挑,一臉的不耐煩,「不就是三年嗎?我答應了,但是,」路九歌頓了一下,然後,嘴角的笑放大,有些輕蔑,「我有個條件。」

「我要林宇,在這個行業永無翻身之地。」

她骨子裡有著南方女人的溫婉,可到底,美人蛇蠍。現在,這條美女蛇,開始吐出信子了。

路九歌拿起鋼筆在一紙合同上寫下自己的名字的瞬間,就知道,自己再也回不了頭了。

簽完字拿著一紙合同坐在會議室的時候,她還有點恍惚,剛才的一切就像做夢一樣。

她居然,真的答應了。

她向對面的男人擺了擺手,「我可不可以在這裡坐一會兒,我需要緩衝一下。刺激太大~」臉上是一抹苦笑。

男人微微頷首,走出去,輕輕帶上門,留下一室清凈。

路九歌坐在椅子上,眼前的透明玻璃杯里,茶葉沉浮。她腦海里閃過林宇的臉,和自己說的那句話,忽的就輕笑出聲。

路九歌啊,你這樣做,真的好嗎?

可是,既然已經在爛泥里了,那就陷得更深一點吧。

她那個支離破碎的家,那個令人噁心作嘔的前男友。已經沒有什麼能夠支撐她好好的活下去了。

她要下地獄了,那就大家一起吧,誰也別想獨自快樂!

是的,毅然決然地簽下那一紙合約,不僅僅只是意氣用事,想要報復林宇,而是她,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路九歌離開了那間明亮溫暖的會議室,獨自一個人沿著臨江大道漫無目的地遊盪。快要入秋的江風帶著幾分寒意,激得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出神地望著眼前燈火通明的景象,入夜的M市,熙熙攘攘的人群一點都不比白天少。路九歌曾經也和林宇如同其間最普通的一對小情侶一樣,只是枯燥地順著馬路牽手漫步就覺得萬分滿足。

林宇曾經是她灰暗人生中唯一的一抹亮光,可光明和溫暖終究都不是屬於她的,飛蛾撲火,是要付出代價的。

如今,她為了擺脫那個家,擺脫那個他,竟然親手將自己的婚姻賣給了他人。路九歌捂臉苦笑,笑著笑著竟哭了出聲。所有強撐的孤傲決絕被揮霍之後,她蹲在江邊哭得像是個孩子,一如七歲那年得知父親去世的消息一般。這是在那之後,路九歌第一次這樣肆無忌憚,毫不顧忌形象地放聲大哭。

爸爸,爸爸,九歌真的好想你,為什麼要丟我一個人在這裡!這裡很冷,很黑,九歌很怕,是否真的只有去到了天堂就再也沒有苦痛了?

傍晚,哭花了妝的路九歌拖著沉重的步伐回了家。

預料之中迎面的嗆鼻煙味和嘈雜的叫罵聲並沒有出現,只有劉菁關著燈坐在沙發前看電視,吧唧吧唧地嗑了一地的瓜子皮。見路九歌回來,劉菁還記恨著那天路九歌對她甩臉子的事,沒理會路九歌。路九歌望著電視機微弱的光映照下母親那張忽明忽暗的臉,愈發覺得陌生。

環顧四周,一地的煙頭果皮,路九歌不由低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繞過垃圾進了衛生間卸妝洗漱,她現在這幅鬼樣子劉菁看見定然又是一頓嘴刀子。

等到路九歌從廁所出來,劉菁依然歪在沙發上看電視,她出聲喚道:「媽。」

劉菁眼皮也沒有抬,機關炮一樣地開始了數落:「哎喲,還知道我是你媽啊。又死哪兒和野男人鬼混去了,長本事了,家也不知道回。還有啊,冰箱里都空了也不知道買東西回來,怎麼?想餓死我啊,我告訴你,你死了我都沒死。既然回來了,趕緊去給我煮碗面,一天天的沒點眼力見,看著就礙眼。」

路九歌皺眉,按耐住欲脫口的話,轉身進了廚房。

直到路九歌將面端到劉菁面前,遞上了筷子,劉菁也沒正眼看過路九歌一眼。接了筷子就開始風捲殘雲地吃了起來。

看了一眼常年沒有洗過,帶著黑色污垢的沙發,路九歌搬過一張木凳坐到劉菁旁邊,斟酌著想告訴她,自己要結婚的事。

見路九歌坐下,劉菁不耐地努了努嘴,張嘴罵道:「死丫頭,地這麼臟看不見啊,還不拿掃把來掃。還等著老娘來動手?」

聞言,路九歌也不欲跟她計較,只得又起身去拿掃把,這個家,她從來都像是個過客,任人宰割。

然而,人家卻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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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妻為界:凌少別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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