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他喝過的水
想起前世，自己有一次故意說他壞話，他當時也是這個反應。那時候的她以為沈千澈被自己氣到了，直到第二天自己被折騰了一天。後來她才知道，沈千澈這個人就像一隻狡猾的狐狸，你永遠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被他算計進去。
「你……沒事吧？」為了不讓自己不重蹈上輩子的覆轍，孔凝華認為與其對方日後故意找事，不如現在自己低頭道歉。
沈千澈搖搖頭：「小丫頭，你說一個足不出戶的千金小姐，在發現有男人半夜闖進自己閨房裡而不喊叫，而且這個人還是當朝丞相，這樣的事情合理嗎？」
孔凝華思緒飛轉：「不喊叫是為了我有自信能夠保護自己不受到侵害。更因為知道對方的身份是我們孔家惹不得的，所以即便喊了人，我們也奈何不了這個人。」
孔凝華這番話出乎沈千澈的意料，在他得知的情報里，孔家大小姐一直在二娘的教導下變得不可理喻沒有半點教養。這樣的答案怎麼可能會出自一個這樣的一個人嘴裡。看來，這個孔小姐在落水后性情大變背後的真相真是撲朔迷離。
寂靜的房間里。兩個人各懷心事。一個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對這個女孩子這麼上心，一個內心忐忑怕對方會認出自己。
「時間不早了，在下先走了，小姐好好休息。」沈千澈起身在孔凝華的目光中從窗戶處跳出去離開。
看著對方離開的身影，孔凝華直覺得莫名其妙。幾次了，麻煩的翻牆來到自己的房間，說了沒幾句話又離開。這個人是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孔凝華聳了聳肩，反正他沒看出來自己的秘密就無妨。
順手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當溫暖的口腔里湧進一股冰涼的液體，下一秒就盡數噴到地面上，這杯水……是剛剛沈千澈喝過的！
沈千澈離開后，孔凝華也沒有睡意。靠坐在床上，對面的窗戶被推開也懶得沒關。看著外面的清冷的月光，孔凝華心裡開始為自己以後做打算。既然要報仇，那麼就不可能像現在這樣一直在孔府過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生活。
思前想後，孔凝華突然想到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在孔府待了這麼久還沒有見過自己這個弟弟一次，看來柳姨娘是想把他們姐弟往廢里養。
孔凝華打算著第二天和孔令輝提出培養自己的弟弟，孔家到了他這一代，只有兩個女兒，和他一個男孩，無論怎樣孔家終究都是要落到自己這個弟弟身上。到時候，自己也可以跟著弟弟四處走走，和外面的世界接觸。
打定主意，孔凝華安然的躺在床上沉穩的睡去直到天光破曉……
孟姨娘現在掌管孔府中饋，也算得上是孔府的女主人了，自然也有在主屋和孔令輝眾人吃飯的資格。
孔凝華剛到主屋飯堂，隨後孟姨娘也跟著邁進飯堂，只是身後跟著一個小小的男孩子。在看到已經坐在屋子裡的孔凝華，孟姨娘輕聲對著那個孩子說道：「來，這是你的姐姐，叫姐姐。」
男孩看起來比孔凝華要小許多，躲在孟姨娘身後小心謹慎的打量著孔凝華，聲音怯懦：「姐姐。」
孔凝華看著眼前的小孩子，明知故問：「孟姨娘，這個就是我的弟弟嗎？」
孟姨娘點點頭：「你不在的這幾日，老爺把書望交給我養，終究是自己的兒子，哪能狠下心不管不問。」
說著，孟姨娘的眼眶便紅了起來。孔凝華看得出來，孟姨娘是真的為自己的弟弟好。孟姨娘還想說什麼，但在孔凝華的視線里剛剛下朝回來的孔令輝正往這邊走過來，怕孟姨娘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孔凝華伸出手挽住孟姨娘的胳膊：「孟姨娘，先坐下再說吧。」
孟姨娘在孔凝華的攙扶下坐到椅子上，剛坐下正好孔令輝也進來了。到這時，孟姨娘才知道孔凝華的心意，對此孟姨娘對孔凝華善意一笑。
看著飯堂里其樂融融的一家人，孔令輝的心情也跟著舒暢起來。以前柳姨娘掌管中饋的時候，哪裡有這麼和諧的一幕。
接一家人坐在飯桌旁吃飯，老夫人置氣連著好幾個天也沒有來飯堂吃飯，這件事倒是讓孔令輝頭疼不少。
孔凝華借了一塊肉給孔書望，對方看了一眼自己碗里的肉，又看了一眼孔凝華：「謝謝姐姐。」
小孩子是很好交流的，孔凝華看著自己這個弟弟，不禁想起自己遠在皇宮，此時已經肩負著整個大周的重任的皇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孔令輝看著飯桌上的互動，對此笑了笑。同時夾了一塊肉放到孔凝華的碗里，又分別加了兩塊放到孟姨娘和柳書望的碗里。
看著自己異常謹慎的兒子，慢慢的愧疚瞬間充滿整個胸腔。從小缺失的父愛，還怎麼補回來？
「爹爹。」孔凝華放下碗筷：「我聽說今天有廟會，女兒以前也沒怎麼出去過，今天可以和孟姨娘還有弟弟一起去寺廟看看嗎？」
孟姨娘看了眼孔凝華，打心裡喜歡上孔凝華。想到以前對方受柳姨娘蠱惑做的那些荒唐事，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妾身也聽說了今天有廟會，正好今天大小姐有興緻，我們幾個人去也安全。」孟姨娘在接下孔凝華的話，一邊看向孔令輝。
孔令輝看了眼自己的妻兒點點頭：「也好，書望這幾年也沒有出去過，男孩子就是要多出去走走！」
一邊默默吃著飯的孔書望聽到自己父親提到自己，捧著碗的手一抖。他從小就沒怎麼見過父親，更別說叫他的名字。
小孩子低垂著頭，眼眶卻紅了起來。
萬里的晴空望過去一望無際，馬車在崎嶇的山路穩穩地奔跑，孔凝華和孔書望兩個孩子通過馬車的車簾向外面看去。
在這方面，孔蓮華和孔書望是一樣的，上輩子雖然是公主，萬人之上風光無限。可也是因為她是公主，所以她從來沒有看到過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孟姨娘的孩子早在腹中就被柳姨娘害死了，現在看著孔凝華姐弟二人，倒也體會到了身為母親的感覺。
馬車很快就到了帝京最出名的禪意寺，三個人陸續從馬車裡下來。此時的禪意寺門口已經聚了不少人。三個人看著眼前的人山人海，孟姨娘緊緊地拉著自己帶出來的兩個孩子：「你們要緊緊地握著我的手，不能鬆開知道嗎？」
姐弟二人點點頭答應下來。孟姨娘帶著兩個孩子向寺院的院子里走過去。奈何人太多，她們這邊除了兩個小孩子還有就是一個婦人。而且能到禪意寺來拜佛的人都是家裡有勢力的人，孟姨娘雖說現在掌著孔家中饋，那也是在孔家。出來外面，她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妾室。又如何跟這些正室們搶路。
孔凝華看破孟姨娘的窘迫，目光四處打量。孟姨娘惹不起這些人，但是她身為孔府嫡女不用畏懼這些富家太太們。
拽著孟姨娘，孔凝華領著人一路橫衝直撞的沖了進去。孟姨娘從來沒做過這樣的事情，如今跟著孔凝華這麼一跑半天就羞紅了臉。所幸雖然三個人這麼擠進來但是還是沒有人特別注意到她們，這讓孟姨娘鬆了一口氣。
「以後別這麼莽撞了，等等邊等等，若是把你們擠壞了可就麻煩了。」孟姨娘嘴上數落著孔凝華，手上卻不停地把孔凝華散落下來的碎發往上順了順。
孔凝華知道孟姨娘好心，點了點頭：「知道了，姨娘！」
三人來到禪意寺的大殿，接過一旁大師手裡點燃的香燭，虔誠的跪到佛像前面的蒲團上，拜了又拜。連拜了三下，這才起身把手裡的香燭插進香爐里。
「姨娘，我們求一簽吧？」孔凝華滿含希望的看向孟姨娘。
孟姨娘本來就有求籤的心思，聽到孔凝華的提議，更是連連點頭。三個人分別求了一隻簽，孔凝華搖晃著手中的簽筒無比虔誠。
「鐺。」竹籤掉落到地上的聲音，孔凝華睜開眼睛卻不見自己掉出去的簽子。正在尋找間，一雙黑色錦緞暗紋的靴子出現在自己的視線里。
「姑娘是在找這個嗎？」
低沉的聲音傳進孔凝華的耳朵里，又是這道聲音！
「謝謝公子了。」孔凝華站起來接過對方手裡的簽子。
看到是孔凝華，沈千澈也十分詫異，這是什麼樣的緣分才能讓自己如此頻繁的見到這個女子：「原來是孔姑娘。」
孟姨娘沒有見過沈千澈，看到沈千澈在和孔凝華說話，怕孔凝華會遇到什麼委屈，連忙領著孔書望向二人的方向走過來：「凝華，出什麼事了？」
孔凝華把剛才沈千澈撿到自己的簽子的事說了一遍。孟姨娘聽到不是招惹孔凝華的登徒子，緊張起來的心稍稍的放了下來。
「謝謝公子了。」孟姨娘對沈千澈道了一聲謝。
「無妨。」沈千澈溫和一笑：「孔小姐剛剛搖出一隻簽，還是先去解簽人那裡看看是什麼意思吧。」
經沈千澈這麼一提醒，孟姨娘連連點頭。跟著寺里的和尚來到解簽人的攤位，孔凝華回頭看了一眼正在拜佛的沈千澈。原來對方也信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