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孔老夫人護短

丫鬟的攙扶下，一五旬的老婦人走了進來，看見斜躺在床上的孔凝華，鼻子冷哼一聲。

「還不快將柳姨娘扶起來！」入座，看著趴伏在地上的柳姨娘，孔老夫人臉上的表情更是氣憤。

「出了什麼事，讓你這麼大發雷霆的，竟要怒打柳姨娘！」孔老夫人看著蓬頭垢面的柳姨娘，朝著孔凝華吼道：「你這丫頭成天在府里鬧騰，前些天差點將你二妹推下河，如今又害的你姨娘挨打。」

呵…孔凝華一聽這話，氣的差點從床上跳起來，這孔老夫人不明所以然的就訓斥自己，可見是多麼的偏袒這柳姨娘。

「娘，您是不知道這柳氏是如何教導阿凝的！」孔令輝筆直的站在孔老夫人的跟前，他是個孝子，知道孔老夫人生氣，也不敢坐下。

「如何挑唆的我不知道！」孔老夫人從進屋到現在都沒個好臉色：「我只知道方如倩死的早，留下的兩個孩子都是依依幫你看著你，如今孩子大了，你不感謝她，竟然還捨得打她！」

孔老夫人說這話是真的，孔令輝微微動容，可孔凝華哪裡肯就這樣的放過柳姨娘。

鼻子一酸，趴伏在自己的床榻上哭個不停：「爹爹，娘親去世的早，可是阿凝一直記得娘親的教導，說要孝敬爹爹祖母，可是這些年來，阿凝不知道吃了什麼渾葯，竟將娘親的話全都拋到腦後，糊塗了這麼多年，嗚嗚……娘親，阿凝讓您失望了！」

孔凝華不斷的用柳姨娘刻意挑撥自己來刺激孔令輝，讓他想起亡妻教導出來的子女如何懂事聽話，而自從亡妻過世后，柳姨娘卻將孩子教導的沒半個閨閣女子的樣子。

果然，心思才動容的孔令輝恢復了臉上的冰冷，指著柳姨娘怒吼：「你看看柳氏教導出來的孩子，阿凝原本聽話懂事可現在呢？還有書望，膽小懦弱，一點嫡子的模樣來！」

孔令輝越想越生氣，而孔凝華卻不管三七二十一繼續哭著說道：「娘親不在了，沒人保護我們，我就隨便讓人踐踏，讓人推下河也不敢說實話，嗚嗚……娘親，阿凝好想您啊！」

撒嬌鬧騰這種事情，孔凝華前世可是高手，如今做出來水到渠成，一點也不像裝的。

孔令輝眉頭皺了皺：「阿凝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站在一邊的阿紫，向來聰明膽大，走到孔令輝的跟前：「老爺，根本就不是大小姐要推二小姐下河的，奴婢看的真真兒，二小姐不知道跟大小姐說了什麼，大小姐發怒要走，二小姐身後拉住大小姐，使勁一推，就將大小姐推進河裡去了！二小姐……」

「哪裡來的奴才，給我拉出去亂棍打死！」阿紫的話還沒說完，孔老夫人怒吼一聲。

「我看誰敢！」

孔令輝的話一出，那些匆忙闖進來的婆子們沒一個敢動手的，氣的孔老夫人直顫抖。

「二小姐見大小姐掉了荷花池了，就故意將自己的衣裳撕爛，還將身上的衣服打濕，說是大小姐推她下河……」想到能為自家小姐名冤屈，阿紫越說越來勁。

想到竟然有人謀害自己的嫡女，孔令輝的拳頭緊緊的握著：「來人，把二小姐給我捆過來！」

柳姨娘是知道事情緣由的，嚇的雙腿不停的打顫。

很快在丫鬟的簇擁下，孔蓮華花枝招展的就走了進來，孔令輝入眼就看見一身明亮衣著打扮的孔蓮華，想到嫡女一臉的病色，「混賬東西，給我跪下！」

孔蓮華一個機靈，她原本還以為是來看孔凝華倒霉呢，沒想到入屋就聽見自家爹一聲怒吼，嚇的她「噗咚」一聲跪在地上，由於頭上戴的朱釵太多，只聽「哐當」一聲，都掉落在地上。

一頭青絲垂下，孔蓮華嬌弱的身子跪在地上，眼眸中浸滿了淚花，嬌羞的小臉上動容讓人心疼。

裝！真能裝！孔凝華都忍不住佩服，這位可比宮裡那些爭寵的妃子厲害多了，什麼話都沒說，這般孱弱的樣子，都讓人心疼不已。

她想逃？她孔凝華可不給機會！

「妹妹，那一日你為何要推我下河！」孔凝華也裝的嬌柔讓人垂憐，「你可知姐姐我根本就不會水！」

「姐姐，你說什麼？妹妹我哪有推你下河！」她充滿淚水的眸中全都是無辜，倒讓人覺得是孔凝華在咄咄逼人。

「姨娘說我抵不過一個死人在爹爹心中的地位，糊塗的我就真的去祠堂鬧騰，還不孝的打碎了娘親的牌位！」孔凝華慢慢的說道，她不會放過這些害死「她」的人。

「我做錯了事，被爹爹罰是應該的，可是妹妹你卻不該跟我說，說我娘親偷人才生的我，所以爹爹才不喜歡我……」她可憐巴巴的拉著孔令輝的袖子：「爹爹，我就是你的女兒是不是？二妹妹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對不對？」

「放肆，一個閨閣小姐竟說出這些混話！」聽到自己的嫡女被人辱沒，孔令輝再也忍不住，指著柳姨娘和孔蓮華，「娘，看看你的好外甥女，可真夠給我掌臉的啊！」

柳姨娘是孔老夫人的外甥女，當初孔令輝跟方如倩成婚一個月還未診出喜脈，孔老夫人就設計讓自己的外甥女爬上了喝醉酒的孔令輝的床，那一夜才有了孔蓮華。

縱是這樣，這些年裡在孔令輝的心中也只有亡妻方如倩。

孔老夫人沉默不語。

「妹妹說是我推你下河的，試想我一點吃食未進，在祠堂外跪了半天，走路都是丫鬟攙扶著，我又如何有力氣推你下河呢？」孔凝華乘勝追擊。

跪在地上的孔蓮華臉上全都是淚水：「爹爹，姐姐說謊，我根本就沒推她，平日里都是姐姐欺負我，我何曾敢跟姐姐動手啊！」

「人前你不敢，人後那也未必了！阿紫看的真真的，你當爹爹是傻子么！被你這麼騙著？」她雖如今身為孔府女，可前世身上那種霸氣讓人不可小覷，說話的神情尊貴莊嚴。

孔令輝心中微微嘆了口氣，這才像自己的嫡長女該有的氣勢啊！

「來人，二小姐不尊家規，禁足一個月，罰抄女戒一百遍！柳姨娘管教不嚴，拖下去杖打十板子！」

「老爺……」

「爹爹……」柳姨娘和孔蓮華哀聲哭嚎，而孔老夫人一聽，一個白瞪眼就暈了過去。

眾婆子抬了轎將孔老夫人抬走，院落里頓時安靜了不少，孔令輝看著自家閨女蒼白的臉色，心中全都是心疼，若是他早些發現柳姨娘這般，若是他多關心些閨女，她也不會被人害到如此地步吧！

而孔凝華心中卻是暢快，她初醒，深知自己佔用了「孔凝華」的身子，想必她早就在墜入河的時候已經淹死了，她既然霸佔了她的身子，她一定會給她報仇的。

「爹爹，今日早朝說了些什麼事啊？」她想忍住不去問如今誰人是聖上，可是血海深仇，她還是忍不住的問了。

「今日聖上身子不適，早朝也沒說什麼！」孔令輝眉宇緊蹙著，顯然是在關心聖上的病情、

身子不適？百里元顥還會身子不適？

「爹爹，當今聖山是誰啊？」孔凝華小心翼翼的問道。

孔令輝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家閨女，似是在思忖閨女為何會關心這事情：「先皇的九皇子，阿凝問這個做什麼？」

「什麼！當今聖上竟然不是百里元顥！」孔凝華騰的從床上跳起來，失聲驚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