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秦鍾
「剛才不是還牛·逼轟轟的嗎？現在怎麼不說話了？害怕了？」
周康咄咄逼人。
一味的強行斬斷因果，只會沾染更多的因果，既然避不開，那不如順其自然。
江辰只好無奈的點了點頭。
很快，一行人出門。
上車時，周康死乞白賴的要坐在曹燕燕身旁。
曹燕燕皺著眉頭，明顯有點不喜歡他，但是礙於面子，又不能撕破臉皮。
曹正德沖著曹燕燕使了個眼神。
周康再怎麼說也是連江市三大家族排行之二的周家之子，該給的面子，必須要給。
「行吧，你坐我旁邊。」
曹燕燕往旁邊挪了個位置，左邊坐著周康，右邊坐著江辰。
「江神醫，咱們待會兒要見的這個人，絕對是古玩界的泰山北斗，他鑒定半生，從沒看走眼一件東西！」
「據說他十幾年前收的那些徒弟，現在都成了唐國各大權威鑒定機構的鑒定專家。」
曹正德細心解釋。
江辰聽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微微頷首，只回了一句，「好！」
「呸！裝什麼高深！治好曹老太爺分明是撞大運！現在又假裝起古玩大伽來了！待會兒看你怎麼收場！」
周康看著曹燕燕，卻發現曹燕燕的目光始終集中在江辰身上，頓時怒火中燒。
很快，車子抵達權御大酒店門口。
「我已經讓人提前聯繫了，我們直接進去就行。」
曹正德說道。
「好！」曹燕燕微微頷首。
酒店二層是用餐區，此時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正坐在靠窗的位置，優哉游哉的吃著晚餐。
「秦老，吃著呢。」
曹正德哈哈一笑，立馬迎了上去。
秦鍾緩緩抬起頭，沖著曹正德微笑示意，「沒想到你們來的這麼快。」
「來的是有些唐突了，我先給秦老介紹一下。」
「這位是我女兒，曹燕燕，這位是周家公子周康，這位是江神醫。」
「秦老好！」
曹燕燕於周康皆禮貌問候。
唯獨江辰站在原地，面無表情，紋絲不動。
反倒是秦鍾，神色激動萬分，一雙老手，竟然止不住的顫抖，「師……師……」
噓！
江辰站在最後面，做出一個禁聲的手勢，秦鍾瞬間會意。
「秦老，您怎麼突然這麼激動？」
曹正德滿頭霧水的問道。
曹燕燕和周康更是覺得渾身不自在，那種激動的神情，就像是苦苦尋找親生孩子，最終尋得一樣。
「上了年紀就容易觸景生情，看見他們，我就想到了自己的外孫，也有好長時間沒見到他們了。」
秦鍾深吸一口氣，努力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當即轉移話題問道：「你們不是找我有事嗎？」
「差點忘了正事，我們都知道秦老您有一雙火眼金睛，所以想讓您看看，這塊唐代詩人李白的聞香玉，究竟是真是假！」
曹正德拿出聞香玉，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
一拿出來，就能聞見淡淡的芳香，頓時引起了用餐區不少人的好奇。
「聞香玉？這可是稀罕物件啊！快讓我看看！」
秦鍾戴上老花鏡，眯著眼睛，仔細觀察。
一會兒皺著眉頭點頭，一會兒又嘆氣搖頭，看得曹正德等人，一臉茫然。
「秦老，這東西已經有三家權威鑒定機構鑒定過了，都說是真的，偏偏這姓江的，說這東西是假的！」
「您給看看，這東西究竟是真是假？」
周康雙手叉腰，看似詢問，可他的語氣，處處都透著這就是真品的味道。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秦鍾摘掉老花鏡，搖頭說道：「古玉的駐孔、蝕斑以及腐蝕殘破·處多是由於自然侵蝕所形成的，手感特別的自然。」
「其次是，年代久遠的古玉綹裂比較多，石性很重，沁色明顯。」
「不過聞香玉最為重要的就是香氣，顏色越深，香味越濃，反之則香味漸淡，如果是出土玉，就一定會沾染泥土的氣味。」
……
曹正德等人宛如聽天書一樣，每個字都聽懂了，但是什麼意思都不明白。
他們就想知道，這玉究竟是真是假！
只有江辰站在後面，欣慰的點了點頭。
「說了這麼多，這東西應該是真的吧？」
周康問道。
秦鐘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接著說道：「但這塊玉，如果真的存在一千多年，絕對不可能只有這麼點自然侵蝕的痕迹。」
「而且一千多年的玉石雕刻技術不夠成熟，許多細小紋路在放大鏡下看會顯得粗糙，彎彎曲曲，但這塊玉的雕刻紋路，非常順暢！」
「單從這兩點判斷，這塊聞香玉的年限，不會超過兩百年！」
「還有，這塊玉上的綹裂，石性，沁色，明顯都是後期通過煨頭法形成，用火燒烤玉器，使玉器受熱變為白色，然後放到鋸末里悶燒兩天，悶燒后拿出用冷水激一下，最後用高錳酸鉀水浸泡，埋入土裡。」
「只要埋的時間夠長，玉上就會沾染泥土的氣味，但是很少有人能夠分辨出兩者的區別，所以有鑒定機構看走眼，不足為奇。」
「雖然這塊聞香玉並非唐朝古玉，只是個贗品，但也有很高的收藏價值了。」
說完，秦鍾小心翼翼的把聞香玉放回桌上。
曹正德三人當場石化，價值三個億的唐朝古玉！竟然是贗品？
誰都不敢相信這樣的結論！
三個億的古玉，可能瞬間連三百萬都不值了！
尤其是他們來之前信誓旦旦的那些話，那些鋪墊，都是故意說給江辰聽的。
現在，那些話就像是一次次響亮的巴掌，打在他們臉上！
「秦老，您看清楚了嗎？這玉怎麼可能是假的！」
周康瞪大了眼睛問道，就好像喉嚨里卡了個東西，非常難受。
「你們要是不信，又何必來找我？」
秦鍾臉色一沉，顯得有些不悅。
見況，曹正德連忙陪笑，「既然秦老說是假的，那自然就是假的。」
曹正德扭頭看著江辰，「江神醫，恕我們眼拙，不過您有什麼條件，只要您開口，曹家一定替您辦到！」
「暫時沒有，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們。」
江辰風輕雲淡的說道。
「好！既如此，那我們就先走了！」
興緻沖沖的跑來鑒定，本來只是想堵住江辰的嘴，結果古玉鑒定為假，曹正德臉面無光，一刻都不想在這個地方呆。
更重要的是，他要找到五十年前賣給曹雨田這塊玉的人，無論如何，都要讓他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