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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霜先生和洛葉知曉,他的傷現在並沒有入其他人所想的那樣完全痊癒,若是想要痊癒,還要仰仗洛葉。
有這一點在,霜先生怎麼都不會讓氣氛變的劍拔弩張。
而洛葉也並非他們想的囂張乖戾之人,對他們的試探沒有惱怒之意,當然也沒有正面回答。
這樣的態度曖昧讓不少人都不由的暗自著急了起來,不過最後洛葉總算給了他們一個類似於保證的東西——只要沒有人招惹她,她並不會隨意出手。
洛葉也不不想和他們繼續寒暄下去,有這個時間她寧願多看兩篇論文,這次來不過是順勢見一見這些人,確定都見過了沒過多久洛葉就走人了。
等她走了后,這些人都沒有自顧自的散去,而是略帶著狐疑的看著霜先生,而霜先生道,「今日就此作罷,我還有急事,我知道諸位想問什麼,等改日我再和做東請各位吃飯,順便給諸位一個交代如何?」
論起來勢力,估計沒有人比得上霜先生了,論實力,霜先生也是頂尖水準,他們也不好逼迫太過,聽到這句話,他們也算是勉強同意。
等坐上車后,師父問從剛剛就一直恍惚的洛非,「怎麼回事?」
「你認得她?」
洛非經過之前一段時間的緩衝,終於要恢復過來了,可猛不丁的又聽到他師父這麼一問,又忍不住的一哆嗦,知道剛剛那明顯的失常瞞不過他師父,其實他也沒有想著瞞,只是他不知道怎麼說出來,憋了半天,才從嘴裡擠出來一句話,「那個……」
「洛、洛葉是我、姐姐。」
說出來后長舒了一口氣。
而他師父一直從容的表情也出現了裂縫,他終於知道為什麼洛非剛剛那麼失態了,如果是他知道這一關係,剛剛恐怕也會失態。
可是他比洛非承受力要好一些,仔細的想了下,原本有很多問題現在似乎也沒有問出來的必要了,看洛非這模樣分明什麼都不知道,而且她……還真的未必是洛非的姐姐,想到這,他甚至覺得身上冒出了些冷汗。
這樣一個人,實力深不可測,他後悔當初自己沒有查清楚,也沒有親自去見洛葉和洛父,若是知道,他哪裡敢放心讓洛非和她相處,對方真的伸伸手指頭就能把洛非弄死,想到這,不由的有些后怕。
再看洛非傻愣愣的樣子,忽然道,「剛剛我還有件事沒有跟你說你。」
「我們之所以這麼緊張,除了她毀了教會和血族總部外,還是因為她說要毀滅世界。」
「!!!!!」
這句話剛剛神魂歸位的洛非再次嚇的頭暈。
一天之內,接連遭遇了三次驚嚇,洛非此刻真的有些承受不住了。
甚至此時真的要有種狂吐血的衝動。
他師父見狀嘆了口氣,像小小時候一樣摸了摸他的頭,「這次為師等人雖然重新加固了鎮妖塔的封印,把一些小妖重新封印了進去,可是一些妖怪已經逃了出來,並且當日破壞了鎮妖塔封印的人還沒有抓住。國外的教會和血族聽聞正在聯繫世界各地的組織,到時候若是她還在華夏,說不准他們也要來,你要儘快提升實力,最近不要接任務了。」
總之,這世界範圍內都不太平,洛非這樣的小蝦米隨便撞到一個,可能就死翹翹了。
他們在鎮妖塔外鎮守數年,放任那些妖物逃出來那也沒有辦法,畢竟若是不捨棄一部分,他們就要維持當時的僵持局面,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重新加固封印也越來越難。
而他們重新封印后也終於知道了當日破壞了鎮妖塔封印的人是誰。
……一個半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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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間昏暗密閉的屋子,紗賬一層又一層,血腥味卻似乎更濃郁了一些,而這時候門外卻傳來了組尖叫聲。
這尖叫聲伴隨著刀劍入體的聲音。
不過十幾分鐘,門外已經宛如修羅之地了,數不清的人倒在了地上,面目猙獰,從身體里流出來的血混在一起,幾乎成了小河,而如果仔細看,能看出他們的死法幾乎全都是一劍斃命,有的是在喉嚨上,有的是胸膛上,可都是致命傷。
除了這些致命傷,其餘沒有過多痕迹,由此可想象殺了他們的人是如何的厲害。
這些人死之前都瞪大著眼睛,可能是想不到自己居然這麼輕易死了,他們好歹也是曾經大宗門,內門弟子齊齊出動阻攔,居然全都抵擋不住對方一劍,為何他們之前沒有聽過這個少年的任何事迹?若是知道,他們哪裡會就這麼衝過來?
可他們的疑問已經徹底沒有辦法解答了。
而製造這一切的少年面無表情的看向了緊閉的房間,他面容妖異至極,眼睛是重瞳,嘴唇血紅,加上之間殺人濺在身上的鮮血,宛如傳說中的修羅,而他之前確實做了修羅做的事。
現在他一步步的走向緊閉的房門,而房間內的薄紗無風自舞,血氣大漲,片刻后,這些薄紗全都化作了碎片,薄紗後面的人終於露了面,那同樣是一個面容妖異的男人,只是他更為驚悚一些,因為他的一半身體——包括一半臉皮肉全都被硬生生的掀掉一般,露出了皮下面的血肉和紋理,血腥氣正是從上面散發出來的,而另一半也不好過,隱隱能看到衣物覆蓋下的焦黑。
——他明顯是重傷狀態,在薄紗後面不知道是用什麼方法來療傷,之前可能是剛剛進行到了關鍵部分,在他的手下被殺的時候都強忍住了。
可萬萬想不到,他的那些手下這麼不爭氣,居然這麼快全軍覆沒,讓他不得不中斷,他陰冷的瞪著這個少年,皮笑肉不笑,讓自己的形象更為恐怖,「我自認為並沒有得罪過閣下——」
甚至他之前聽都沒聽過這樣一個少年,為什麼要偏偏來找他的晦氣?
少年同樣冰冷的回視他,只是這視線不含任何情緒,落在他身上似乎也只是在思考怎麼弄死他,這讓男人神色再次一變,這欺人太甚!真當他龜縮在這裡就好欺負了嗎?他無視自己唇角流下的血,「既然你真的想找死,那我就不攔著了——」
……
等戰鬥結束,這片建築全都倒塌了,屍體全都被埋在了廢墟之下,而此時那個冷冰冰的少年臉上湧出了兩朵紅雲,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血,他的衣服也毀壞了大半,還能看到他肩膀處猙獰的傷口——不知道被什麼腐蝕了,焦黑一片,似乎能透過這個傷口看到裡面的內臟。
除了這個最大的傷口外,其餘還有大大小小的傷口無數,現在都在往外滲血。
可少年彷彿感覺不到疼痛一樣,面無表情的擦乾淨了嘴角的血,走到已經徹底氣絕身亡的男人跟前,用劍乾脆利落的割下了他的腦袋,用早就準備好的一塊布包好,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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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葉還沒到家中——這是她新讓余少置辦的房子,反正只是臨時住她也沒有太挑,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她不有的眯了眼睛,她的行蹤並不是秘密,她這幾日如果出去就能感覺到那些探究的視線,可至今還沒有一個敢跟她到家附近來的,而且還帶著這麼濃郁的血腥味。
她也只是一頓繼續往前,就看到了站在別墅外的少年,他手裡拎著一個包裹,血腥味就是從他和手裡的包裹上傳來的。
他也聽到了聲音,妖異的重瞳看向了洛葉,兩人四目相對,洛葉挑了挑眉,「你找我什麼事?」
少年張了張口,略為沙啞的聲音響起,「我聽說你可以讓人死而復生。」
「所以?」
「既然你可以死而復生,應該也可以治病。」說了第一句話后,他接下來的話也更為順暢了,「我想請你給一個人看病。」
他把手裡的包裹遞過去,認真的道,「當初毀了你房子的除了教會,血族,還有一個宗門,這裡面是那個宗門門主的頭,我殺了他,當做我的誠意。」
洛葉這次真的驚訝的挑眉了,洛葉確實還記得這一茬,畢竟當初三撥人,兩撥教訓了,剩下的那一個也不能就這麼放過,只要她查出來,順手可以給它一個教訓,而他居然直接把這門主的頭給拿來了嗎?
洛葉饒有興趣的看了他一眼,又嫌棄的看了眼那個包裹,「把裡面的東西處理了,你跟我進來吧。」
少年本想把這個東西隨手丟下,可是這應該不是她說的處理,為難的看了這東西片刻,他手心多出來一簇火焰,火焰落在包裹上,很快的燃燒起來,這並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暗綠色的彷彿鬼火一樣的東西,這種火焰燃燒居然沒有半分的灰燼落下。
等確定燃燒乾凈后,才從打開的門裡進去,而洛葉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又看了眼他身上的傷口,「是想讓我幫你治病?」
少年,「不是。」他飛快的反駁,「是我妹妹。」
他面無表情,聲音里卻彷彿帶著一絲難過,「我把她從鎮妖塔里救出來了,可是她一直沒好。」
「我找了很多辦法都沒能救她。」
「我聽說你可以讓人起死回生,我希望你可以出手,你想要什麼可以開口,只要我能做到。」
根據他透露出來的信息,她把好久以前聽到的「鎮妖塔」想起來了,原來是他破壞的鎮妖塔。
「你為什麼直接來找我?既然你聽說過我的事,那應該也知道最近很多人都想對我動手。」
「等那個時候,豈不是時機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