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看不懂就算了。」洛葉悠悠一笑，不準備再搭理他們。

而其他人聞言差點笑噴，她到底哪裡來的自信？她寫的他們看不懂難道不是她的問題？

這要是高疏寫出來的，他們也就自我懷疑下了，可他們從始至終都沒有相信過洛葉，就算她寫出來標準步驟指不定還要懷疑她之前在哪背下了答案，何況是現在。

他們沒注意高疏卻若有所思的看著那張紙，主動拿過來那張紙看了看，在洛葉要回座位的時候，不由的道，「高等幾何？柯西定理？」

洛葉停下腳步，有些詫異，「你能看出來？」

她寫出來就是想看看有誰能看出來嗎，這個世界有沒有這種方法，可他們都認為她這是胡亂寫的，她也確認了他們的水平，誰知道高疏居然認出來了，她不知道什麼是柯西定理，高深莫測的站在那，在高疏看來對方就是默認。

高疏道，「我之前看過一些大學的教材。」他解釋了一句，難得好奇的多問了一句，「你也看過？」

如果她數學有這種水平，為什麼每次考試都考的那麼差？高疏記憶力很好，就算不特意關注，也記得班內的同學的大致排名，而洛葉每次倒數第幾，他想不記得都難。

而其他人已經綳不住了，高疏這是什麼意思？這證明過程是正確的？不是洛葉瞎寫的？只是用上了大學的知識，他們看不懂？

他們還是知道高疏為人的，絕對不會亂說。

就算之前沒有開口嘲笑，只在心裡嘲笑，這會兒只覺得臉上一陣火辣辣的，根本不敢看洛葉，只覺得丟人，而開口的人更是覺得難堪，從來沒有過的狼狽。之前他們看不起人在先，覺得人家隨口說的答案是錯的，之後人家開始證明了，他們還因為自己水平所限，覺得人家證明過程是瞎編的，結果證明居然是他們水平太低看不懂。這丟臉級數簡直是幾次方的增長。

最咄咄逼人的女生表情那叫一個五彩紛呈。

而其他無關的人對洛葉簡直是刮目相看啊，忍不住的開口，「洛葉，你什麼時候看大學的課本了？」

不對，看不上關鍵，關鍵是居然看得懂，還能活學活用？

他們一干一中學霸還在初等數學裡面徘徊呢，洛葉一個學渣居然飛升了，想想上一節課洛葉被英語老師點名的現場，他們風中凌亂，只覺得現實有些魔幻。

洛葉道，「隨便看看。」她之前本來不想問了，現在看他們這樣子，敲了敲桌子，「你們這套試卷在哪買的？」

做題小組的人正尷尬，慶幸沒有人在時候添油加醋，聽到她的問題，「就學校門口的小書店，老闆剛進了不少題。」心道，她這不是要趁機嘲笑吧？好吧，之前是他們做的過分，被嘲笑也認了。

「多謝。」

得了答案洛葉就繼續往自己座位上走，讓之前還胡思亂想的同學傻眼了，眼看她都走到了自己座位上，心裡忽然一陣慚愧，忙道，「洛葉，剛剛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洛葉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梁優雪卻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看落葉只盯著數學書，嘴角一抽，沉不住的氣道，「洛葉，剛剛在辦公室，英語老師沒罵你吧？還有剛剛，什麼高等幾何，柯西定理，你什麼時候看的，我怎麼不知道？你數學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壓低聲音，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到的聲音道，「你真的不是提前看過的？用來吸引高疏的注意力？」

兩個人都是學渣，誰不知道誰啊。上次考試，洛葉的數學成績還不如她呢，她沒見她看過高等數學書，「你這個主意也太天才了，高疏剛剛真的對你另眼相看了，我怎麼沒想到這麼個主意，不過這個方法也就用一次吧，而且剛剛怎麼就那麼湊巧？」

有了英語課這個前車之鑒，洛葉不會再重蹈覆轍，她看課程表第三節課才是數學課，現在抽空看數學書，梁優雪還在她耳邊喋喋不休，她道，「想知道放學後跟我去個地方。」

梁優雪道，「什麼地方？」

「到了你就知道了。」

梁優雪看出了她的敷衍，又實在好奇，小聲嘀咕道，「好吧。」

沒了她小聲嘀咕，洛葉繼續看的自己的書，其他人真真看西洋景一樣，琢磨著洛葉之前的表現。上一堂課她看數學書在同學看來裝模作樣，這會兒再看她看書也不這麼覺得了，不過這件事還有諸多可疑之處，一個數學學渣怎麼就立地飛升了？

第二堂課是語文課，比起英語課，無論是內容還是老師都更親民，梁優雪明顯的鬆了一口氣，語文老師只要他們不說話，不打擾其他同學，全當他們不存在，梁優雪從桌洞里掏出來一本小說津津有味的讀起來。

至於洛葉翻了翻語文教科書，除了白話文，文言文和古詩詞在她看來和上一堂課的英語也沒有什麼差別。

她和上一堂課一樣，眼前放著教科書，腦袋裡已經開始演算，在梁優雪看著，專心聽課一般，她心道，洛葉今天是怎麼了？不會是昨天的酒還沒醒吧？在最討厭他們的英語老師課堂上光明正大的看數學書，在把他們當成透明人的語文老師課堂上，倒是專心聽課了。

真的古古怪怪的。

而在其他人看來，心道她不會真的是要幡然悔悟，浪子回頭，準備攀登知識巔峰了吧？

可慢慢的，最後排的另外幾個戰友眼睜睜的看著正襟危坐的洛葉眼睛越來越小，上半身越來越彎，最後上半身都趴在了桌子上睡了過去。

幾個戰友：「……」

嘴角齊刷刷的抽了抽，心道險些被她給騙了！

梁優雪在看小說的空檔也朝那一瞅，看到了當堂打瞌睡的洛葉，整個人長舒一口氣，這才正常啊！

洛葉果然還是她認識的洛葉！等她醒了，一定要好好問問她之前抽什麼風。

洛葉也沒想到自己會睡著，她一時間還沒轉換回來，現在沒有藥劑支撐，她也不過是肉體凡胎，一夜未睡甚至早飯都沒吃，身體早就傳來了抗議，只是被她下意識的給忽略了，等這麼半放鬆的時候，疲憊和倦意一陣陣的涌了上來，直接讓她在課堂上睡了過去。

她這一睡，到了下課都沒醒，一班下了課也不太吵，學霸們在這個空當都爭分奪秒的學習，根本沒人打鬧，聲音也就是討論題的，這點聲音根本無法吵醒身體自動休息的洛葉。

倒是有人特意朝這裡看了下，看到睡的死死的洛葉，小聲嘀咕了句，「這才一節課就原形畢露了。」

就這還飛升？

之前的那道題果然是有蹊蹺的。

洛葉一覺睡到了上午放學，數學課、政治課都沒吵醒她，還是梁優雪看她還在睡，叫醒她，「醒醒，醒醒。」

洛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以為自己還在法師塔，不悅的道，「你居然敢叫我——」

話還沒說完人就醒了，看清了梁優雪的模樣，意識迅速的回神，整個人似乎有些震驚，「我居然睡著了？」

還睡了這麼長時間？

梁優雪沒好氣的道，「是啊，大小姐，你都睡了一上午了，快醒醒，我們去吃飯吧。」

「還說要好好學習，你這樣子是好好學習？」

洛葉揉了揉額頭，她的胳膊和臉都有些麻，甚至因為睡姿不好，腿也麻了，整個教室人走的差不多了，空蕩蕩的，她道，「走吧。」

身體還有些倦意，飢餓感也冒出來了。還是吃完飯再去書店吧。

她們兩個以前都不在食堂吃的，去的是學校門口的一家小飯館，兩份米飯和小炒，這裡的廚師手藝還不錯，生意跟著好，她們去的時候只剩下一個小桌，梁優雪道，「可累死我了，這才高一，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洛葉已經多年沒有吃過真正的食物了，重新吃了起來，倒是有些微妙，「可以退學。」

梁優雪聞言翻了個白眼，「你說的輕巧，你倒是退個學給我看看啊？我要是去說，我爸非要打斷我的腿不可，這年頭，大學生都不值錢了，高中退學一個初中學歷，走到哪裡都受歧視啊。就是混，也要混個大學文憑啊。」

聞言洛葉眼底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等吃完飯，她直奔小餐館不遠處的書店，她走的飛快，梁優雪差點沒跟上她，「你慢點啊——」

又不是去打飯，用得著這麼著急？

這家書店門面不太大，裡面卻堆的滿滿的書，各科都是分區域的，洛葉直奔數學區，放眼一看，《三年高考五年模擬》《黃岡密卷》《模擬考試真題》，梁優雪一看這心臟病都要犯了。

洛葉找到了之前看的那套試題，《奧林匹克競賽真題詳解》，她打開看了看，又翻了翻那些試卷，然後一樣拿了一個。

正琢磨著要先出去的梁優雪見狀目瞪口呆，「洛葉，你這是做什麼？」

這一會兒功夫，洛葉就覺得沉了，把其中幾種遞給梁優雪，「你幫我拿一些。」

「……等等，你不會是想全都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