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落髮出家?
羅茜茜一聽,還得了,立馬不可置信地盯著爹爹看,看了幾個瞬息,見爹爹一副默認的樣子,她哪裡還承受得住,當即發起瘋來。
身子激動地要掙脫出爹爹的懷抱,大喊大叫:「不……我什麼也沒做錯,憑什麼這般懲罰我?我不……」
她凄厲的哭喊聲,嚇壞了堂屋內外的丫鬟僕役,各個都瑟縮起來,噤若寒蟬,唯恐發出一句不對的聲音,惹來裡頭主子的責罰。
羅夫人抱著癲狂的女兒,哭著去阻止女兒瘋了般撕扯爹爹的衣袍。
這一夜,宰相府直鬧騰到後半夜才消停。
羅大人自然心疼女兒,從小寶貝著長大的,可他無可奈何,皇帝讓他自行處置女兒,已是給了極大的恩典。若只是隨意打打板子,罰罰跪,那是鐵定不行的。好在女兒年歲還小,去皇家寺廟修行個兩三載,等風頭過去了,再求皇上恩典還俗,還是能嫁人的。
只是這話不能對女兒說,女兒心裡藏不住事,若是中途抖露出去被別人聽到,就壞事了。
是以,羅大人沉默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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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胭,聽說了嗎?那討人厭的羅茜茜被他爹送進廟裡當尼姑了。」
錦心一聽到消息,就樂呵地進宮來與陸胭分享。若說陸胭曾經因為榮銘的關係分外討厭羅茜茜的話,那錦心可是因為上一世的關係,對羅茜茜有著非同一般的恨意呢,有這等大快人心的消息,錦心哪裡捨得自個兜著。
人才剛跨入陸胭書房,腦袋還低垂著頭躲避帘子呢,一張小嘴已是喋喋不休:「落髮那場面,聽說可是激烈了,落髮的剪刀都划傷了好幾位姑子的臉。」
正在書房裡看書的陸胭,聽到錦心的聲音,連忙將書一放:「怎的,羅茜茜還搶了落髮的剪刀?那最後到底落髮了沒?」別是帶髮修行吧?
陸胭可是一百八十個不樂意。
帶髮修行,跟不是姑子有何區別?
「哪能呢,最後被好幾個力道大的姑子給摁地上削光了頭髮。」錦心雖然自己不屑去觀看,卻是打聽得可清楚了,仇人落難,哪能錯過好戲,「她不配合,聽說頭皮都刮出好些道血印子來,硬是比別的姑子更醜陋幾分。」
錦心說得眉飛色舞的,臉蛋上滿是春光。
「那就好。」陸胭這下放心了,重新坐穩在木塌上,拍拍身邊的地兒讓錦心坐,「咦,你手裡提著個什麼東西?」
錦心轉過身來要坐時,陸胭才瞅到錦心手裡還提著個黑布罩住的小籠子似的東西呢。
「是前兒個薛哥哥給我弄回來的。」錦心一張小臉笑得甜甜的,朝陸胭眨眨眼睛,「你猜是什麼?」
「你猜是什麼?」
陸胭向來沒有猜東西的天賦,腦袋湊近了,一股味兒直往外冒:「別是一隻小肥鳥吧?」薛陌喜歡稱呼錦心為小肥鳥,這事兒陸胭還是知道的。
「才不是小肥鳥呢。」錦心不喜歡那個「肥」字。
「人家才不是小肥鳥呢。」
「我又沒說你現在是小肥鳥。」陸胭朝錦心瞟了一眼,「小時候的你,是小肥鳥嘛。」說完身子就要躲開錦心去,她知道錦心啥時候都愛美,討厭旁人說她「肥」。
「討厭,人家現在就是小時候,一點都不肥,一點都不肥。」
現在是小時候?
「你腦子糊塗了吧?」陸胭奇怪地看向錦心,還真以為錦心因為羅茜茜的事給樂糊塗了,伸手想去探探她額頭。
「你才腦子糊塗了呢,不信你瞧瞧我,才不是小肥鳥呢。」
聽到這句話,陸胭猛然嚇了一跳,伸手要去探錦心額頭的手,頓在了半空中。
你道陸胭為何愣住了?
因為她剛剛明明看到錦心小嘴閉得緊緊的,壓根就沒說話嘛。那剛才那聲音打哪兒來?
「你啥時會說腹語啦?」這話兒剛落,陸胭見到錦心一臉鄙視的笑容,猛然意識到□□不是錦心說的,猛地指著那塊黑布掩蓋住的小東西道,「是一隻會說話的鸚鵡?」
錦心十分得意的點點頭。
敢情剛剛一直在跟陸胭鬥嘴的,都是那隻鸚鵡?陸胭新鮮極了:「那我要看。小肥鳥,姐姐來看你來了。」
「人家不是小肥鳥!」黑布一揭開,只見一隻五彩斑斕的小鳥,仰著小脖子,撲棱著小翅膀,站在鳥籠里的橫杆上抗議。
可是乖乖,它翅膀小,肚子大,連腳都比一般的小鳥要肥上一圈,活脫脫一隻肥嘟嘟的小肥鳥嘛。
陸胭「噗嗤」一聲笑出來,指著籠子里的小傢伙對錦心道,「你們主僕二人真像,這掩耳盜鈴的本事。」錦心小時候長得肥,還不讓別的小夥伴說,人家一說,錦心就要甩臉子糾正,簡直跟這隻肥肥的小鸚鵡一個德行。
陸胭這般一說,錦心就與她動手打鬧起來了,兩人在木塌上還像小時候那般胳肢窩玩鬧了好一陣。胳肢窩,一向都是錦心贏,這次也不例外。
錦心騎坐在陸胭身上,喘著氣道:「看你還老不老實。」
陸胭早被鬧得滿臉漲紅,嘴裡卻還是不服輸:「瞧你,才嫁給薛陌騎了幾天馬,力道都大了許多了。」不過,她一說完就後悔了。
錦心是嫁了的少婦,見陸胭玩鬧著說葷話,錦心就更不害臊地俯身貼近陸胭耳邊道:「那要不,等你洞房花燭后,再來與我比試比試力道?」錦心壞壞地道,「陸烈表哥一看就是力道十足的,指不定能過繼點力道給你呢。」
這話先是羞紅了陸胭的臉,一瞬息後身子陡然有些僵硬起來。
陸胭知道,羅茜茜這件事,起源於陸烈看不慣羅茜茜當街羞辱長相酷似自己的人呢,鬧得轟轟烈烈的,陸胭心底是有過暖意的。可聽聞,陸烈當街鞭打過羅茜茜,哪怕只抽打了兩下,陸胭也害怕。
羅茜茜怎麼說,都是一個十五歲的嬌嫩姑娘。他一生氣,會抽打羅茜茜,那哪日自己惹他生氣了,他是不是也會來出「醉打金枝」的戲?
思及此,陸胭再無心思與錦心鬧騰,整顆心都撲到了即將到來的大婚上。
「錦心,我還是害怕陸烈,怎麼辦?」陸胭躺在木塌上,幽幽看著身上騎著的錦心。
「傻子,等你嫁過去了,就不怕了。」錦心對陸烈可是有信心的很。
「但願如此。」小鸚鵡還記得陸胭叫它小肥鳥呢,滿臉倨傲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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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三個月過去了,陸胭作為公主下嫁給陸烈。
卻說,成親當夜,披著紅蓋頭的陸胭緊張得不行,陸烈還沒來呢,她的心底就直打鼓。
「公主再稍等一會,駙馬很快就來陪您了。」喜娘喜慶的聲音,輕輕盪進陸胭的耳朵,卻是聽得陸胭身子都快一震。
很快,房門外的院子里傳來一陣陣腳步聲,陸胭心知是陸烈和一批鬧洞房的來了。
「我的新娘子貴重,今夜不讓你們鬧她。」陸烈似乎喝高了,說話聲與平日里有些不大相同,好似醉酒後嚷著出來的。「不許,不許,你們都走!都走!」
隨著「嘎吱」一聲門響,「將軍,您慢著點。」陸烈看著有些喝多了,腳步都有些軟了,一個紅衣的小廝扶著陸烈躺到了床榻上。唬得陸胭趕忙往床沿另一邊讓去。
「公主。」渾身酒氣的陸烈,一把拽住想要逃跑的陸胭,「你過來,讓我抱抱……」扯著她衣袖就拉倒在他懷裡。
見到這般曖昧的一幕,那些個喜娘非常知趣地垂頭退下,「嘎吱」一聲房門被關上了。
那聲音刺激得陸烈摟住新娘子就要親,紅蓋頭還沒掀起,陸烈就已將她壓倒在大紅錦被上,吻了把滑嫩的脖子。
「陸胭,你脖子真美,白白嫩嫩的。」就著床頭燃燒的龍鳳火燭,陸烈一把掀開她蒙面的紅蓋頭,大手抓著紅蓋頭撐在她頭頂,細細看著她盛裝下的容顏。
這個掀紅蓋頭的姿勢,饒是陸胭幻想了一百遍一千遍,也是沒有想到的。話都還沒說上一句,他就壓到她身上了。他習武多年,一身的肌肉,硬.硬的,胸膛壓在她身上,讓她莫名有壓力。
「你……你別這樣……」交杯酒還沒喝,他就要急於做別的了么,陸胭心中怕他,聲音都有些哆嗦。
可是她的話,卻讓陸烈誤以為她在拒絕他。
幾個月前羅茜茜那事,陸烈可是打聽出了陸胭曾經愛慕榮銘的事。兩情相悅都到了讓羅茜茜嫉妒的地步?到現在,陸烈都還未能得到她的心,若說陸烈心中沒有點醋意和別的想法,是不可能的。
他不要聽她在新婚夜拒絕他。
「以後有我寵你,也只有我可以!」陸烈幾乎低吼了這麼一句話,帶著股酒勁,死死按住她的身子,不管不顧地堵住了陸胭紅紅的嘴,他的吻有股子懲罰和掠奪的意味,沒兩下就吻疼了陸胭。
大手有些粗暴地扯掉她身上的紅嫁衣,新房裡很快傳出陸胭嗚咽的隱忍聲,似乎搖晃在風中……
陪嫁宮女羽茸,很少聽到公主哭,眼下的聲音似乎有些絕望。羽茸的職責就是保護公主,聽到公主哭,她原本以為駙馬惹到公主了,應該一會兒就不哭了,哪知過了兩刻鐘還在哭,還有愈演愈烈的跡象。
心疼公主的羽茸可是不能再忍了,轉身就想推門進去保護公主,卻被年齡長了好幾輪的婆子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