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亦真亦假的夢

第二十四章:亦真亦假的夢

「落了一句,『其聲嗚嗚然』和『餘音裊裊』中間還有一句『如怨如慕,如泣如訴』!」南樹皺著眉頭說。「只背了一段,落了一句,兩個字讀錯音!中間還提醒了你一句!」

春序尷尬的低下頭,不敢看南樹的眼睛。

「昨天晚上回來,複習了沒有?」南樹問。

春序點點頭,偷偷抬頭看了南樹一眼。南樹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拿著課本的手放了下來,一雙眼睛靜靜的盯著春序。被南樹的眼睛這麼盯著,春序心虛得冷汗直冒,攥緊拳頭咬緊牙,一副豁出去了的樣子:「好吧!我承認我沒複習!」

南樹重新端起書翻看,眼睛盯著書本,嘴裡還在繼續追問,「為什麼不複習,上次輔導結束的時候不是說好了嗎?」

春序重重的嘆了口氣,毫無底氣的回答:「昨天……柳柳說中心廣場上有帥哥樂隊的公演,非要拽我去……我……就沒忍住……」

以前也沒覺得南樹這麼嚴肅過,自從他成了自己的輔導老師,不知道為什麼,春序看南樹就有了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那你準備怎麼補回來?」南樹抬眼看了一下春序,春序只覺得他滿身的壓迫感都快溢出來了。現在的南樹把春序吃的死死的,平時對付別的輔導老師的招數放在南樹這裡全都用不上,油嘴滑舌、瞎話連篇的技倆根本沒機會搬上檯面。

「那……我今天多學一點?連昨天的量也一起補上?」春序小心翼翼的問道。

「可是今天有今天的量,都是我根據你的能力幫你安排好的。學完今天的量本來很輕鬆,但是剛才你背課文的時候磕磕絆絆的,已經浪費了很久了。現在這個時間,我覺得你能學完今天的量都已經很勉強了!」南樹攤攤手,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卻把春序懟的啞口無言。

春序用餘光偷偷看了眼掛在牆上的表,不得不說,南樹是對的!但是春序還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裝作自信滿滿的樣子說:「沒事兒,我可以的。」

南樹對春序的心思完全一清二楚,但他沒說話,只是點點頭,一副不信你就試試看的樣子!

結果可想而知,等春序廢了好大勁兒把今天的新課程勉強啃完之後,天色已經很晚了。春序又累又困,恨不得趕緊一頭栽在床上。春序的眼睛嘀哩咕嚕轉了很久,決定直接裝失憶,說不定南樹忘記了這件事兒呢?

「啊,終於完成了!南樹你回家的時候小心點兒!回去早點休息,明天還要上學呢!」春序滿臉堆笑,試圖讓南樹忘記自己誇下的海口。

只是南樹記憶力好的很,早就料到她會來這一招,立馬見招拆招:「你一個人補昨天的課程肯定有很多不懂的,你先學,不會的就問我,我覺少,正好給你講講難點!」

春序臉色一變:「哈哈哈哈哈,那多麻煩你!你不回去,院長不會擔心嗎?我怎麼能這麼自私把你留下來加班呢?」

「沒事兒,我經常晚回去,院長習慣了。」南樹說道。

春序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道了聲謝,被迫拿起書繼續背課文。

剛開始還能撐一撐,等學了半個小時以後,春序就徹底成了「睜眼困難戶」!困意一波接著一波,比洪水猛獸還要兇猛。

實際上,南樹根本沒有想讓春序一天就把落下的課程補上,也覺得根本不可能。但是南樹看著春序要睡不能睡的樣子,總覺得很可愛,忍不住想逗她。所以每次看到春序眼睛閉上的時候就敲一下她的腦袋,看她炸毛抓狂的樣子。

春序絲毫不知道南樹的小心思,在一遍遍睡著又被敲醒的「折磨」下掙扎,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著了。

等春序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晚上睡覺之前沒有拉窗帘,陽光透過窗玻璃照在春序的眼睛上,晃的春序不得不起床。

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春序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睡著的了,只記得自己一頭栽在桌子上,還有個人影緩緩向著自己靠過來……

春序手裡的牙刷「啪」的一聲摔在地上,腦子裡浮現出一些似真似假、曖昧不清的記憶:天哪!難道我和南樹接吻了?!

從洗漱到吃早飯,一直到走進學校門口,春序的腦子都亂糟糟的。到底要不要找南樹問清楚呢?萬一記憶是真的,那兩個人豈不是會變得尷尬?萬一記憶不是真的,只是一個夢,自己這樣貿然的問,兩個人還是會變得尷尬!

天吶!我到底該怎麼辦呢?春序站在班級門口踱來踱去,猶豫自己到底要不要進去。還沒想出個結果來,卻迎面撞上南樹。

「幹什麼呢?不進去?」南樹遠遠的就看見春序在教室門口晃晃悠悠的磨蹭。

「哦哦,馬上就進!」春序忐忑的觀察了一下南樹的表情,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一直到中午放學,南樹都沒有跟她提起有關「吻」的事情。

春序又陷入了迷茫,難道真的是自己做了一個夢嗎?但是春序翻來覆去的想了好多遍,還是覺得那個吻很真實,比起夢境更像是真的發生了。

「想什麼呢?想的這麼出神?想的鍋包肉都不吃了?」柳柳戳戳春序的背。

春序猛地回過神,「對了,鍋包肉!」

「唉唉唉,你還吃呀?還以為你不吃了呢!鍋包肉是左二的窗口,你現在排的隊是左三號!」柳柳提醒道。對春序整天暈頭轉向的毛病表示很無奈。

春序趕緊端著盤子跑到左二號窗口重新排隊,眼巴巴的看著鍋包肉一點點的減少,急得跺腳,反覆祈禱打飯的食堂大媽多抖兩下勺子,給自己留一份鍋包肉。

眼看著前面排隊的隊伍一點點的前進,鍋包肉也一點一點的變少,好不容易等到前面只剩一個人,春序鬆了一口氣,盤裡還剩兩份的量,正好能輪到自己。

「阿姨,我打兩份鍋包肉!」前面的小個子女生不急不慢的說道,聽在春序耳朵里像是這個世界上最令人難受的話。

眼看著兩份鍋包肉全都進了前面小個子女生的盤子里,眼看著食堂的阿姨把放鍋包肉的盤子撤下去,換上來一盤炒油菜。春序一口氣上不來,直接氣的岔了氣!

柳柳看著春序端著滿滿一盤油菜,笑的差點背過氣去:「楊春序!你排了那麼老長的隊,就買了個這?哈哈哈哈哈……」

春序氣的咬著后槽牙,拿筷子揪著一片油菜葉子牟足了勁兒戳!

「行了行了!菜葉子有什麼罪呀?」柳柳趕緊揪住春序的手,從她手下救出那片菜葉子塞進自己的嘴裡。「你今天咋了?又遇上什麼疑難雜症了?跟我說說!」

「你怎麼知道?」春序問。

「我怎麼知道?你說呢?我還不知道你,有點什麼事兒全放臉上了,你看你這心不在焉的樣子!」柳柳推推眼鏡,擺出一副萬事皆在自己預料之中的欠揍樣!

春序撅撅嘴,一把把柳柳的眼鏡從她臉上拽下來:「你又不近視,帶個眼鏡幹什麼?哎呀,沒有眼鏡片兒呀!」

柳柳伸手搶回自己的眼鏡框,裝腔作勢的擦擦邊邊角角,再架到自己鼻樑上:「你懂什麼呀!這叫時尚!」

春序噗嗤一笑,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屑:「好好好,時尚!」

「你別打岔!到底出啥事兒了又?你不會又打架了吧?」柳柳還以為春序又打架被地中海抓了,嚇得拍案而起。

春序被柳柳一驚一乍的樣子嚇了一跳,趕緊拉她坐下:「這麼多人呢你幹啥呀!都差點被處分了,還打什麼架呀!我是小混混嗎?天天打架?」

聽到不是因為打架,柳柳就鬆了一口氣。「那你說,是因為什麼?」

春序想了半天,不知道怎麼開口,就豎起兩個手的大拇指,碰到一起,說道:「我好像……這個了……」話音剛落,臉就已經紅的像是熟透的番茄一樣了。

柳柳憑藉著發小十多年的默契,一下子就理解了春序的意思,「你……和誰呀?什麼時候?」

春序的記憶憶猛地回到昨天晚上。

沉重的眼皮像是失去控制一樣不斷下沉,迷迷糊糊的,春序感覺自己的腦袋一沉,腦袋就失重栽到了桌子。真舒服啊!雖然知道自己還沒有完成任務,不應該睡著,意識也在反覆的掙扎著,但是已經實在提不起力氣從桌子上爬起來了。

迷迷糊糊中,春序聽見南樹喊自己的名字。「春序!春序!春序!」這樣忽遠忽近的聽到了好幾聲,春序想答應,但是實在太困了!她才剛努力把眼睛打開一條縫,看見南樹的腦袋一點一點湊過來。下一秒,嘴唇上就感受到了一種奇妙而又柔軟的觸感,南樹身上好聞的香氣也慢慢的湧進鼻腔。像是引誘,但是又很令人享受。

就在這樣奇妙的觸感里,春序慢慢的沉了下去,就像深入了無底的海域,所有的感覺都停留在了意識的最後一秒,想做了一場亦真亦假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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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樹盛於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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