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不讓人省心
望著這樣的向琳琅,袁成本想說什麼的,但是話語到了嘴邊之後又讓他給咽了回去,沉默中幾番猶豫后才說道:「皇上當真放得下?」
「桐兒遲早都會明白的……」他這樣欺騙著自己,想到了曾經信誓旦旦地告訴自己,即便是什麼都沒有了也要陪著自己四海為家的女子,而今自己卻是要辜負了她,哪怕是現在君臨天下也不能與她共享繁華。
「夜深了,皇上早些歇息吧。」進來的人是沛蘭,在白秋桐離開了之後她明顯話語都少了許多,整個人看上去也是悶悶不樂的樣子。
向琳琅緊緊抿著的薄唇微微啟開了一條縫隙,輕言道:「沛蘭,你對朕有什麼不滿嗎?」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在想著皇後娘娘罷了,這都冬天了娘娘還流落了外邊,都不知道有沒有人好好的照顧她,肚子里的小皇子出生了沒有……」說著說著,有些哽咽起來。
聽著沛蘭憂傷的話語,向琳琅的喉嚨里忽然間襲來了一陣乾澀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覺得無比的難受,咬了咬牙后啟唇說道:「你出去吧,朕一個人待會。」
「奴婢告退。」沛蘭忍著傷感,默默地離開了乾清宮。
門口的袁成皺眉看著她:「皇上有吃嗎?」
沛蘭搖搖頭,垂眸下去:「還是沒有,宮中的御醫未免也太無能了,都這麼久了也查不出來皇上中的究竟是什麼毒,這樣下去皇上的身子可怎麼辦才好?」
「放心吧,皇上吉人自有天相!」這句話,袁成也在心裡說過很多遍了。
時至二月,春暖花開柳堤河面冒出來細嫩的芽兒,繁華四開的小島上早已經衰草枯楊,即便是有著無盡的美好在她的眼裡也是滿目凄涼。此時,白秋桐一席乾淨的白裙站在了樹下。生完孩子之後她病了許久,到現在也恢復的差不多了,望著眼前一片春色,只覺得心裡也多了一些溫暖。
「怎麼出來了?」雖說是天暖了一些了,但是這剛過了大雪紛飛的季節,湖面上的風難免都是帶著冷意的,司馬清月已經在她的身後站了許久,見她一直都傻愣的望著一個方向,不禁有些心疼起來。
白秋桐在聽到了他的聲音之後明顯是一愣,隨後也收回了自己的神色,微微的彎起了自己的薄唇,輕聲地說:「清月,我見這島嶼上有人家上山採茶呢,我也想去。」
亦或許是她的聲音很輕,亦或許是因為司馬清月心疼她這樣的柔弱,終究是沒有拒絕她這個小小的要求,當下便說:「好,那我們先回去多穿一點,這上山的路上露水太多。」雖說是生完了孩子後身體弱了不少,但是司馬清月一直都沒有說,那是因為她心裡的病所以身體遲遲不見好。
一青一白一前一後走著,司馬清月望著她日漸消瘦下來的身子不免皺眉:「桐兒,最近身子可有什麼不適的地方?」
「還好,最近岑岑一直喜歡纏著我,都說女孩兒喜歡跟跟娘在一起到是實話,而那小傢伙大概像極了琳琅的性子,不過是幾個月大的孩子總是不苟言笑,平素里我怎逗弄他才是一臉的緊繃,清月,你說是不是我做的還不夠好?」說著,她總是喜歡仰頭望著面前的男子。
聞言后,司馬清月忽然間有些迷茫了,喉嚨動了動后斟酌了片刻才說:「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孩子這麼小自然是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你沒必要這樣責怪自己,畢竟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
「是啊,我們繼續走吧,這路好長……」
「累了嗎?」
「嗯。」
司馬清月微笑:「那我背著你上去吧!」
「好啊……」如此簡單的對白,沒有任何的覬覦。
白秋桐趴在了他的背上,一直以來自己都想著這樣平平淡淡的日子,但是當這一天真正來臨的時候她才發現,原來自己放不下的東西居然後這麼多。想著想著眼眶都忍不住紅了一圈,她並不想要刻意的去提起他的名字,但是總會無意間想到彼此之間經歷過的很多事情。
「桐兒,喜歡這麼嗎?」放眼放去幾十里的茶園。
她微微一笑盡顯傾城,目光帶著數不盡的柔和只是因為這一片翠色的美景,閉上了眼睛后彷彿在腦海里倒影出了另外一個畫面。薄唇微微的勾起,她側眸說道:「這裡的空氣真好。」
「你若是喜歡我就帶你常來。」
「清月,你說人的一生之中最重要的東西有什麼呢?」說著,白秋桐微微抬起了白皙的下巴,映襯著此時明媚的陽光,一雙精緻到完美無暇的臉頰上,所透露出來的都是誘人的氣息。
司馬清月勾唇一笑,眉眼之間透露出了幾分春色:「重要的難道不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嗎?」
對於這樣的回答,白秋桐只是淺淺的一笑,倒也沒有再反駁什麼。其實心裡早已經認同了司馬清月的說法,一個女人最重要的就是一生中能夠有一個對她不離不棄的男人,以及一雙可愛的兒女承歡膝下就夠了。而今的她什麼都有,但是為什麼心裡總是覺得那麼空牢牢的,究竟自己還在欠缺著什麼,還在不滿足什麼?
「好了,不要這樣逼自己。」每次看到了她這樣的表情,司馬清月的心就很不好受,要讓自己看著她開心快樂,卻也要讓自己來承受著她的痛苦難過,究竟要怎麼做才可以讓她高興一些?
「我只是覺得……覺得自己還有什麼放不下的。」這叫晴雲島,位於九洲的最中央,卻也是距離元武最遠的一個地方,亦或許離開的越遠心裡才會越好受一些。
司馬清月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一個人難過卻什麼都做不了,亦或許在這個時候自己無聲的安慰於她來說會好一些吧。
白秋桐呼出了一口氣,拾起了地上的籃子,自顧自的走在了前邊,細心的將茶尖上的嫩芽給採摘了下來,時不時會莞爾的露出了一個微笑。「清月,你還愣在那裡做什麼,這茶尖若是不在這幾日里採摘了,以後你就別想陪我一起品茶了。」
聞言后,正在失神想著什麼的司馬清月走了過來,接過了她手裡的籃子,望著面前認真採茶的女子總是覺得心裡有些失落。明明就知道她是放不下的,自己何必呢?只不過,所有的一切幻想都在看到她的微笑時化作了烏有,若是她願意自己即便是守護一生又算得了什麼呢?
左等右等終於看到了下山後的兩人,千伶這才呼出了一口氣:「清月公子跟主子去什麼地方了,怎麼弄的這麼狼狽?」
「桐兒不小心摔到了。」司馬清月神色有些緊張,抱著她就疾步走進了小院子里。這院子不大不小門口一片桃園,院子里可以種上一些花草和蔬菜,屋后還養著家禽。
聽著司馬清月不停的在數落著自己,白秋桐卻笑著說:「你在擔心我?」
「你以為呢?」司馬清月低頭用藥給她按摩了一下,望著那紅腫的腳腕好些了后,神色這才恢復的好看了一些,為什麼這女子在生了孩子后就這麼不省心,總是粗心大意的喜歡把自己莫名其妙的弄傷了,真懷疑現在的她還是不是以前的那個七王妃了。
吃過了晚飯後,白秋桐就趴在床榻上逗弄著兩個孩子,司馬清月端著葯走了進來看到了這溫馨的畫面之後都忍不住勾起了薄唇:「喝葯了。」
「又喝葯?」天知道她這幾個月都已經被這怪味的葯給摧殘了多久,每次看到司馬清月端著葯碗的時候都會黑著臉,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