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趙渚帶著黑令,與陳也等人趕往瑛州城。
不得不說趙渚這幾年行軍打仗,區區渙散的六萬瑛州軍就在一天之內,集結整頓。
二人順利與敬浩與安順匯合。
英州山下的驛站里,四人在一樓的角落坐下。
簡單的幾個菜品,一壺清茶。
敬浩說道,「趙渚,你們總算來了。」
「是啊,梧桐你們再不來,敬世子都想自己殺上山了呢」安順接著說道,看到還有一人,「這位是?」
陳也見到二人,抱拳說道,「濠州陳也。」
趙渚問到,「山上這幾日可還有什麼異動?」
自從被白風派到這邊也有十來天,敬浩每天都盯著那幾天山路悶得慌,若不是自己的身份,恨不得自己衝上山去和驍王打一架。「最後幾次大的動靜,就是不斷有人送貨上山。最近幾日吧……倒也沒什麼,不過山上一直傳來喊聲。對了,對了。」
一激動,敬浩將手中剛夾起的肉,掉到了趙渚的碗里,「對了,這幾天,我和安順還探到一個人,經常往返于山下的驛站和山上。看上去不像是驍王的手下,像是個外邦人。」
趙渚嫌棄地將那塊肉夾起來,放在安順的碗中,又將那塊肉周圍的米粒也挑了出來。「外邦人?」
嘴裡含著米飯,敬浩說著「系德。」(是的)嚼了兩口,「長相就和陳遼兩國的人不太一樣,衣服也不一樣。」
居然還有外邦人?
「那個人都是白天下山,晚上上山。而且怎麼說,總覺得那人身上怪怪的。」安順說道。
陳也放下碗筷,「會不會是驍王的客卿?」
「極有可能。」
趙渚也放下了碗筷,「明早,安順與我一道。敬世子與陳也一道。從東北與西邊這兩個地方守著山底。」
「你怎麼能確定是這兩條路,我們兩人可是每天守著五條路,都快累爬了。」敬浩說完,手搭在安順肩上,「趙渚,你不覺得我們兩個瘦了許多。」
兩人聽完不由一笑,要不是有白風給他們解釋,他們兩人也會傻傻地將兵力分為五條。「瘦了也挺好看的。」「畢竟我們的主上也不是一般人。」
「果然是公主殿下的主意!」敬浩尖叫了一聲,站了起來。
陳也和趙渚兩人一個肩頭將敬浩給壓了下去,「拜託你要激動,也等行動成功了再歡呼。」
次日六萬人在山底下埋伏。驍王未行動。
第三日清晨。
陳文帝二十年,驍王起兵造反。出師未捷,四萬餘人在英山腳下,由陳、趙兩人一舉拿下。
不過七日。趙渚押解著驍王到了西谷。
西谷這個小鎮,也是這幾十年來第一次有這麼多大名人聚集在此。白風並未讓濠州軍一起同他們前去,而是留在西谷,解放出將近百來人的青壯年與織女農婦。
驍王一路由趙渚親自押送。
西谷鎮口,白風親自在此等候。
「見過八皇舅。」
囚車中的驍王看著車前的少女,「是風兒啊。」
「是。」
「八皇舅此番回京,想必是再也出不來了。」
驍王彷彿在少女身上看到了最熟悉的身影,三公主--陳伊夜。
「風兒果然是三妹的女兒。」驍王笑了笑,「真是一模一樣。」
她身上的冷漠,就像當年自己被發配到這個瑛州時,陳伊夜這樣冷漠地送別。
白風踏上了囚車,坐在了邊上,駕車人是趙渚。「主子,驍王似乎有一外邦客卿。我們最後圍剿時,並未抓獲。」
「外邦?」「八皇舅,看來您此次是遭人暗算了。」白風露出不安的表情,外邦人?現在的十二國中,果真有暗潮。
由劉沫帶著一干罪犯,回京赴命。
白風一行人,接著遊山玩水了半月有餘。
回京前,他們落腳在離京城堯天不遠的郊外。「看這天氣,怕是趕不回堯天了。」
安順說完,看了看附近,「公主,前邊兒好像有個山莊。借住一晚再走吧。」
安順說完,天色驟暗,雷鳴聲也開始響起。
車裡的小松見夜色將至,不由抓著白風的手,「楓姐姐,會下大雨嗎?」
與小松相處的一月有餘,白風知道這個孩子特別怕雷雨天氣,「等會兒就可以到了。」
「只有小松有這樣的待遇。」趙渚哼了一聲,這聲抱怨卻被梁雙兒聽見了,「趙公子也會吃徒弟的醋。真是罕見。」
馬車漸漸馳入深山中,大雨加大霧的情況很是糟糕。安順駕著馬車明顯有些吃力,「我來。」敬浩上從車裡翻出車外,一把奪過安順手中的韁繩。
穿了層層厚厚的濃霧,馬車到達了莊子。
「這個莊子看起來有點不妙啊。」安順說著,取了把傘,下了車。
安順的話,吸引了一車人的注意。余郭自然也是好奇地掀開了帘子,若有所思之後,露出一臉壞笑,「哎喲,不就是坐郊外的義莊嗎?」
白風正打算牽著小松下車,覺得衣服被人用力拽了一下,黑暗的馬車裡,角落縮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她白了一眼,用力扯回了衣服。「小松,你留下陪著你師父。」
不明所以的小松被推入趙渚的懷中,白風下車走到了梁雙兒的傘下。余郭見只有白風一人下來,就猜到幾分。於是繞到車后,故意抬高聲音說道,「公主,你說這郊外的野鬼會不會專門抓一些單獨行動的人呢!」
「公主,那我們就進去看看這地方是否能借住一宿。」余郭高聲說道。
趙渚在車上聽見腳步聲越來越遠,緊接著聽見了莊子的門被推開的聲音。那經久失修的木門,吱吱作響,和著下雨的聲音,趙渚的頭皮開始發麻。
懷中的小松被抱得越來越緊,「師父,難受。好緊,呼吸。」
「公主,你說這郊外的野鬼會不會專門抓一些單獨行動的人呢!」這句話一直在趙渚的腦中迴響,「野鬼專門抓一些單獨行動的人。」
小松的小臉被抱得通紅,努力想掙脫趙渚的懷抱。但是低估了一個二十三歲的習武之人的力度。
就在小松覺得自己快要窒息,還來不及說遺言的時候。趙渚鬆開了力度,將小松一個橫抱,躍出了馬車。夜色中,血色的紅瞳再次重現,他精確找出庄門的位置。衝進了庄內,速度之快,小松都未覺得自己淋到雨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