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時候

不是時候

燕婷依舊帶著微笑,他鄉遇故知,尤其還是在雅典這麼他的鄉能夠遇到傅春江,熟悉的面孔,也是一種親切,人在外頭時間久了,偶爾也會想念一些老朋友。

「這邊請。」

傅春江做出了「請」的姿勢,燕婷連並著紫蘇和綠葯三人也跟了上去,當然璇姐兒和明哥兒和月牙也跟了上去了,傅春江始終牽著月牙的手,生怕月牙磕了碰了。

「娘親,她們是誰?爹爹好像和她們好像都很熟悉,她們都是女的,而且長得還挺好看的,娘親……」璇姐兒很是不安,她總是害怕傅春江出去找小娘,然後和小娘一起生孩子了,生了孩子就不要她和明哥兒以及宇哥兒了。

璇姐兒根本就不想這樣,她想著他們一家五口好好的。

「他們是娘親的救命恩人,是好人啦,璇姐兒不必擔心。」月牙忙上前給璇姐兒解釋了一番,璇姐兒這才放心下來了,不過還是牢牢的跟在傅春江的身後。

「傅大人,那是你的女兒吧,模樣長得當真是好看啊。」

綠藥方才一下子就被璇姐兒給吸引了,璇姐兒雖說是小小年紀,可如今她的模樣就已經讓人不得不注意她了,而且她生了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特別的有神,讓人看了就喜歡。

「啊,你說璇姐兒,璇姐兒可皮了,是我的小丫頭,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如今我有兩個孩子了,前不久夫人剛剛生下了一個男孩,如今剛剛會走。」

如今傅春江提到他自己的孩子,臉上立馬就洋溢起笑容來,開心啊。如今他的三個孩子都長得不錯,身體也很健康了。當然平心而論,傅春江最疼愛的還是璇姐兒。

璇姐兒是女兒家,很是貼心,嘴巴很甜,又機靈了,雖然和明哥兒是雙胞胎,明哥兒就和她的性格很不相同,明哥兒這個人很是安靜,也不多話,大多數的時候都很沉默了。

傅春江還是喜歡熱鬧一點,如今宇哥兒生下來了,明哥兒還好一點,偶爾會和宇哥兒說說話,宇哥兒如今會走了,上次明哥兒帶著宇哥兒玩。宇哥兒如今雖然是會走了,可是他還不能獨立的走,需要扶著牆亦或者其他的物來走路了,很是慢騰騰。那天明哥兒據說是為了訓練宇哥兒走路,將宇哥兒來到了一旁,身邊也沒有障礙物,讓宇哥兒走路,宇哥兒一瞧沒有任何的支撐點,嚇得哇哇大哭起來了。

當時月牙聽到聲音了,就要去找宇哥兒,還摔了一跤,額頭都給磕破了,流血了。傅春江當時看到了,忙將月牙給拉了起來,隨後就抱起了宇哥兒,將他抱到了月牙的身邊。月牙摸到了宇哥兒,她才放下心來。

後來傅春江因為這件事情,還教訓了一下明哥兒,明哥兒就更加的沉默了,月牙安慰了好一陣子明哥兒,今天出來了之後,他的心情還好了一點。

孩子多了,不能厚此薄彼,如今的小孩子都特別的聰明,都會看,會觀察的,月牙就害怕明哥兒和璇姐兒以為有了宇哥兒,就待他們不好了。月牙以前在鄉下的時候,遇到了太多兄弟鬩牆的事情了,鬧得那叫一個不可開交,上次胡大叔的事情,雖說是胡大牛的錯,可說胡大叔一點都沒有錯,那也不厚道。

胡大叔偏心啊,胡大牛心裡有自己的念想,這就造成了悲劇了。月牙因自己是孤女,對於父母的印象已經沒有了,傅春江原本是兩個兄弟,可父母早就過世了,後來傅春海也沒了,這種事情也沒有經歷過,人際關係相對於簡單了一些。

月牙也就沒有經歷什麼妯娌之間的爭寵啊,可是程芊芊有,雖說如今她的婆子娘在這裡幫著她帶孩子了,可程芊芊總是私下和月牙說,婆子娘偏心老大了,他們家裡得了什麼好東西,婆子娘都想方設法的將東西遞給老大家的,還說老大娶媳婦的時候,婆子娘可是大手筆,那赤金的鐲子就給了三對,可輪到她了呢,就什麼都沒有了。

程芊芊當時反覆強調的是,她其實也不稀罕那個,只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心裡總是不得味。

月牙有時候聽著也覺得是有意思了,就會聯想到她自己了,她以後也是要當婆婆的人,這一碗水可是要端平了,不然肯定會被兒媳婦在背後嚼舌根子了。

「阿爹,我不皮,娘親說我是乖寶寶,爹爹你不要這麼說我。」

璇姐兒嘴巴就是快,傅春江那麼一說,她就不樂意了,就開始為自己辯解。

「是是是,璇姐兒是乖寶寶,璇姐兒那你跟娘親去屋裡待著好不好,我要和燕姑娘有要事商量。」傅春江耐著性子和璇姐兒說話,璇姐兒抬頭仔細打量了一下燕婷等人之後。

「那好。那爹爹你快點哦,我和娘親都愛你。」

璇姐兒說著就抬頭看了燕婷和紫蘇連並綠葯一眼,將「我和娘親都愛你」幾個字放大的聲量,隨後就主動牽起月牙的手,領著她離開了。

「燕姑娘,你方才也瞧見我夫人的眼睛,如今她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我在大夏遍尋名醫,都束手無策,不知燕姑娘可有什麼辦法,能不能醫治我的夫人,錢不是問題。」

傅春江開門見山直接就開始詢問燕婷。

「真的看不見了?是全部都看不見了嗎?連光都感知不到嗎?」燕婷還沒有看過月牙的眼睛,方才只是覺得月牙的眼睛沒有什麼神采,她總不能去猜測月牙是瞎了吧。

「嗯,光也感受不到,是徹底的看不見了。」

傅春江也是據實相告,他方才之所以沒有讓月牙留下來,就是害怕給月牙希望了,月牙如今已經逐漸放棄重見光明的希望了,已經接受她是一個瞎子的事實,正在慢慢的摸索和適應生活,就目前的形勢來看,進展的還不錯。

若是他現在告訴月牙,有可能的醫治好她的眼睛,傅春江怕是到時候月牙會多想了,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那我也要看看月牙的眼睛,看過了我才知曉到底能不能醫治,我們醫者講究望聞問切,你這般與我空口白話,我當真是無法,更是無法斷定月牙的眼睛能不能醫治。」

燕婷有時候覺得傅春江這人還挺聰明的主,可是有時候發現他說的事情,很是讓人為難。

「我會儘快安排你給月牙看診,只是還請你不要給月牙任何的承諾,我擔心她……」

「我知曉,我這人從來都會將最壞的結果告訴病人以及家屬了,你們能夠接受更好,接受不了也是無法。」燕婷說話也是直白了。

綠葯和紫蘇兩人就對望了一下,覺得傅春江這人還真的是臉大,每次遇到她們,都是找她們治病,其實她們還沒有和傅春江熟到那種程度,大家也只是萍水相逢而已。

「傅大人,你瞧瞧,每次你遇到我們燕姑娘,都是尋她看病,這飯都沒有請過我們吃一頓了,就要給夫人看病,這委實不算厚道的。」紫蘇面露不滿之色,忙上前說了一句。

「紫蘇,切莫這般說話。」

燕婷忙回過頭看了紫蘇一眼。

「燕姑娘,我覺得紫蘇姐姐說的是對的,原本就是如此。傅大人,既然傅大人說錢不是問題了,燕姑娘你還是開個價吧,我們不會嫌棄錢多的。」

如今綠葯和紫蘇是站在一條線上,反正瞧著傅春江的樣子,是愛極了他夫人。不然以大夏男子那種德性,月牙這麼一個瞎眼的,又姿色一般的女的,傅春江又是這般出色長得俊美,早就把月牙給拋棄了。

在大夏拋妻棄子,亦或者停妻再娶的人多了去了,綠葯就見過不少,卻很少見到如同傅春江這樣的人,對月牙這般的好。他既是對月牙這般的好,那麼對待燕婷的那點小心思,也就不可能實現了。

「好,銀錢你們只要開口,多少我都會想方設法幫你們弄到,你們且放心就好。」

傅春江在這樣的關鍵時候,自然不會掉鏈子。

「那就好。」

紫蘇點了點頭。

隨後燕婷就讓傅春江去安排月牙出來,她好給月牙檢查眼睛了,想要知曉月牙的眼睛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

嘉佑帝在慈寧宮外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明珠太后才讓他進來。

「陛下,不知今日來尋哀家,有何要事相商?哀家最近身子很是疲憊,只想好生休息,還請陛下有要事長話短說。」明珠太後到底還是心疼嘉佑帝,不忍心讓他等太長的時間了,最終還是將他放了進來。

「母后,你還在生兒臣的氣。」

嘉佑帝笑了笑,忙上前去牽明珠太后的手,最終還是將明珠太后扶了起來了。

「陛下,沒想到你竟是還知曉哀家生氣了,哀家以為你不知曉呢,陛下今日來,到底為了何事?」明珠太后望著嘉佑帝,如今他已經長大了,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主見了,也會自己拿主意了。

一般不是什麼大事情,他也不會與他商量。

「母后,父皇給朕留下遺言,大哥不能留,朕要除了他,不知母后以下如何?」

原來嘉佑帝拿到信紙上面「殺之」殺的那人竟然是廢太子政,就是趙政。如今嘉佑帝已經選定繼承人了,那繼承人自然就是趙果,而趙果是趙政的兒子。

「先帝是讓你殺一人,還是滅一門?」

明珠太后的臉上也沒有任何的表情,她好像並不意外元德帝會留下這樣的旨意。當然這對於趙湛而言,確實是有些殘忍,手足相殘,不管放在誰家都不是一件值得宣揚的事情。

「滅一門,只留一人。」

嘉佑帝就是這麼理解的,就將他心中的想法告訴了明珠太后。明珠太后如今早就屏退了身邊的人,偌大的慈寧宮,如今也就剩下嘉佑帝和她兩人。

他們這一對母子如今正在商量著如何處置趙政一家。趙政如今已經是扶不起的阿斗,根本就不成氣候,看似沒有任何的威脅力,其實嘉佑帝還是在矛盾,他心裡還顧慮那麼一點點兄弟之情。平心而論,趙政就算再不成氣候,也不曾傷害過他。如今趙政已經那般的落魄,他豈能火上澆油呢。

「湛兒,哀家知曉你心中所思所想,當年先帝也經歷過「八王之亂」,他的那些兄弟,可沒有一個對你父皇手軟,你父皇當時還只是一個沒有絲毫威脅的質子,即便這樣,他與哀家也被關在死牢之中過了好些年。在死牢的那些日子當真是不好過了,暗無天日的,不知道那日就死了。自古帝王之家最是無情啊。」

明珠太后說完這番話之後,趙湛已經明確明珠太后的意思了,他抬起頭看著明珠太后。

「母后,你也與父皇一樣嗎?」

明珠太后長嘆了一口氣:「人的命都是天定的,天命如此,怨不得湛兒呢,湛兒,你可想過,若是你心慈手軟,到時候你讓趙果上位,趙政把持朝政,後果會怎麼樣?趙政那樣的人,我不說你也知曉他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人。」

嘉佑帝自然是知曉趙政那樣的人,趙政如今是一蹶不振,可若是讓他有機會再次手握大權的話,保不准他會更加的殘暴。

「母后兒臣知曉了,多謝母后提點。」

嘉佑帝權衡了一下利弊,隨後又和明珠太后閑聊了一會兒,就回到了南書房,召見了趙六子。

趙六子得了他的任務,那就是殺了趙政一家,獨留趙果一人。對於趙六子而言,這樣的事情並不少見,這還是嘉佑帝上台之後,他接到的第一個殺人任務呢。

「處理的乾淨點,不能讓趙果知曉。」

「諾!」

趙六子就出去了。

——

大夏趙果家。

因趙果與劉春雪定親的事情,趙果家裡時常得到了劉瞎子家的接濟,日子過的那叫一個相當的好了。

「果兒,不要忙了,快些睡吧,明日娘領你去城隍廟瞧瞧,再領你去街上扯布,給你做一身衣裳。你瞧瞧,你的衣裳都短了,我的果兒長大了。」

趙果娘站在那裡看著趙果,趙果雖說個子並不出挑,模樣也不是頂好的,可是就是懂事,小小年紀就知曉幫她分擔,最近她的身子骨好多了,就想著趁著還能夠動彈的時候,給趙果做一件衣裳,這半大小子,長得快,這不還沒有幾天,上次給接的衣裳都短了,這一次索性就不接了,給扯一塊新布,做一身新的衣裳。馬山眼瞅著就要過年了,定親第一年,趙果可是要去他未來岳丈家拜年的,沒有像樣的衣裳怎麼能行呢。

「娘,不用了,等著給你扯布料就行了,我一個大老爺們,不需要新的,等著我把這個弄好了,你給我在接一段就好了,反正我做的活計很是臟,新衣裳反而不好,就是這樣的衣裳好,還耐磨。」

趙果如今算是放棄當皇帝什麼的,他覺得他還是被耍了,趙湛根本就是閑著無聊,特意來耍他玩的,於是他也就收心了,不去做那春秋大夢,腳踏實地好生過日子就好了。

「那怎麼行呢?馬上就要過年了,你今天可是要去你老丈人家裡,可不能穿的太寒酸了,咱家雖然窮了,可面子上面還是要過去了,對了,改日你幫我問問春雪,她穿什麼的,娘也給春雪做一身新衣裳。春雪那姑娘我瞧著喜歡。」

如今趙果娘早就不是昔日的太子妃了,她也看透了,就是找個人好生過日子就好了,想著趙果好好的,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那成,娘,那我這就去幫你問問。」

趙果這個人是急性子,聽風就是雨,聽到什麼就說什麼,於是還沒有等到他娘反應過來,趙果就已經跑到劉家去了,去尋劉春雪來問了。而趙果那個時候還不知曉,那是他和他娘最後一次相見了,因他到了劉家問完尺寸之後,再次回到家裡的時候,等待他是一片血流成河,家裡除了他無人生還,他的父母全部都死了,二娘也過世了,全部都是一刀斃命,很是乾脆了。

「娘,不,不不,不,娘啊!」

趙果親眼看到眼前的這片慘狀,根本就接受不了,他大喊起來了,就開始喊人了,等到劉瞎子等人趕到的時候,因劉瞎子看不到,只聞到一股血腥味,非常隆重的血腥味,非常的沖鼻子。

「這……」

劉春雪第一次看到如此慘狀,當下就暈倒了,還是劉二娘鎮定,就上前探看了一番,發現人都已經沒氣了。

「老爺,人都死了,果兒的家人全部都死了,這到底得罪了什麼人了,這是滅門啊。」劉二娘有些害怕了,她害怕被連累。

劉瞎子並沒有說話,想了一陣子。

「趙果以後就到我們家過吧,夫人你不必擔心,這一次殺人的人,手法都非常的老練,他們是特意挑了趙果不在的時候殺人,顯然是要留他一條命。」

劉瞎子其實心裡已經大略猜出那人是誰了,可是他根本就不敢說了。他走到趙果的面前:「果兒,人已經死了,你應該早些安葬他們才是,不能讓他們一直這麼躺著,我會幫你一起處理這些,你這家裡不能住了。」

趙果滿臉的淚水,他雙膝跪地,跪在他娘的跟前,他的手上都是血,上面的血還是熱乎的,「這怎麼可能?我娘這麼的善良,她從未得罪過任何人,為什麼會有人要殺他呢,為什麼呢?娘啊,我沒有娘了……」趙果抱著他娘的屍體就嚎啕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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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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