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捉蟲)

懷疑(捉蟲)

私藏的一倉庫糧食不翼而飛,宋老爺很快就知道了這個消息。

在不驚動人的情況之下暗地裡查了好多天,還是什麼線索都找不到。茶行的掌柜在一邊小心翼翼的回著話:「那些乞丐說,給錢的是個漂亮的姑娘。」

「這算是線索嗎?」宋老爺袖子一揮,桌案上的一杯茶「啪」的一聲砸到地上。平時笑呵呵的臉上滿是陰狠:「滾,滾出去給我找,找不到那個人就不要回來了。」

掌柜的嚇的兩條腿直打哆嗦,但還是硬著頭皮道:「老……老爺,您去查查那個帕子,」

還沒說話就感受到老爺更加逼迫人的目光,不自在的咽著口水慌忙道:「我我我,我滾,我現在就滾。」

掌柜的屁滾尿流的滾出去后,宋老爺才疲憊的坐了下來,這幾天心思都在糧食上,沒有睡過一晚的安穩覺。

才放鬆坐下,就聽見門外的敲門聲:「誰?」

「老爺,夫人這兩日頭疼又犯了,叫您過去看看。」

宋老爺無力的揉揉眉心,雙手撐在椅子上好一會才疲憊道:「好,我現在就過去看看。」

宋夫人早年間是鶯歌院的頭牌,這些年來注重保養,三十多的人了還是美貌依舊。宋老爺過去的時候就見她坐在綉墩上,見自己來立刻笑盈盈的。

不是說病了嗎?宋老爺下意識的皺眉,但見她滿臉的春光耐著性子道:「丫鬟說你頭疼,怎麼樣了?」

宋夫人眼神閃爍了幾下,她頭哪裡疼?不過是老爺幾日沒來自己的院子怕人出去偷腥罷了,但嘴上道:「好了些,這兩日在床上睡多了起來倒是舒坦些。」

拿手揉著太陽穴,見宋老爺閉著眼睛又道:「老爺這幾日可在忙些什麼?」

宋老爺才剛剛坐下有了絲睡意,又想到自己損失的一倉庫的糧食自然是沒什麼好語氣:「沒什麼,忙生意。」

他躺在榻上雙腿微微的伸開,一直緊繃的身體這才舒坦了一些,閉上眼睛腦子裡想的卻是該怎麼像鈕祜祿家交代。

這麼多的糧食啊!平白無故的就消失不見。

宋夫人看老爺來了自己的院子卻不關心自己,委屈的咬了會嘴唇之後期期艾艾的上前:「老爺。」那聲音拖的老長顯得溫柔又婉轉,甜的能膩死人。

宋老爺的心思哪在她身上,自然是沒注意。

一邊的丫鬟們都露出驚訝的目光,以前的老爺可從未冷落過夫人的。宋夫人一眼瞪過去,從桌子上捧了杯茶,婀娜多姿的來到宋老爺面前:「老爺,來喝杯茶。」

宋老爺想的心正煩,夫人來了也沒注意還以為是哪個丫鬟。手下意識的一揮,宋夫人沒拿緊一杯熱茶全部澆到他身上,燙的他直跳:「你怎麼做事的。」

宋夫人嫁給他之後就沒被他這麼吼過,立馬就紅了眼眶,屋子裡面丫鬟婆子那麼多,她拉不下來臉直覺上面火辣辣的:「我……」

委屈的咬著唇,眼淚都在框里打著轉。

拿起帕子上前兩步:「老爺,我不是故意的,」宋老爺的衣服濕了一大半,正在往外脫她見了連忙上前幫忙。

卻沒成想他衣服里掉出一個帕子來,宋夫人看見之後臉色都變了,蹲下身撿,倒是要看看是那個不安分的來勾引老爺。

白色的帕子上綉著竹子,打開一看之後宋夫人剛剛還難看的臉立馬就笑了,嬌俏的埋怨著:「老爺,蓮心什麼時候又給你綉了東西?她對你比我這個做娘的可親多了。」

宋老爺的手卻停住了,他指著帕子問:「你說這是蓮心繡的?」蓮心,從出身開始就送到鈕祜祿家當格格的鈕祜祿蓮心。

「你還給我裝。」宋夫人沒看見老爺那難看的臉色,俏生生的瞪了他一眼后才指著帕子道:「這綉完之後收線的紋路與旁人不同,這還是我教給女兒的呢。」

「沒有旁人知道。」

可剛說完就看見老爺一屁股坐在榻上,臉色蒼白。

她嚇一跳趕緊上去,卻聽他嘴裡念叨著:「完了,完了。」

難怪是竹子,凌柱最愛的不就是竹子嗎。

***

「小姐,小姐。」

宋西樓正與小綠苗說話,掌心的小苗長的快有半掌高了,聽見人聲之後她還沒說就自己縮了起來。

「膽小鬼,」宋西樓寵溺的摸了摸掌心。

吳嬤嬤跑過來一臉的焦急,「小姐,老爺出事了。」

見她沒回話,她又道:「小姐?你不知道,老爺好像是魔怔了,大夫來了好幾個都說老爺這回是中了魔。」

宋西樓摸著窗邊已經快枯萎的蘭花,背對著吳嬤嬤臉上卻是旁人沒見過的表情:她當然知道宋老爺為什麼魔怔,這麼多年來一直背地裡為人家兢兢業業的賺錢。

關鍵的是人家在暗處捅他一刀,他卻沒法撕破臉,畢竟他的寶貝女兒還在人手上,他還抱著女兒進入皇家后發揚宋氏的美夢呢。

手裡的蘭花只剩下一點生機,宋西樓準備拔掉的手卻停住了。

有人在做著美夢,那就讓他實現之後再毀滅吧。

在背後的吳嬤嬤看小姐沒啥表情,心裡卻舒坦了。她是個奴婢這些年來宋家對小姐卻像是撿來的一樣,她是看在了眼裡。

替他傷心多不值當,但她沒說出來只笑著從懷裡拿出個東西:「小姐,又是趙公子給你的。」

趙公子,趙文軒。宋家隔壁的一戶真正大戶人家,同是經商卻與宋家不同的是他家沾了個皇字,也就是皇商。

算是唯一一個對宋西樓好的男人,上輩子也是這樣,突然毫無條件的對自己好,可是最後卻被人冤枉整個家族滿門抄斬。

吳嬤嬤手上拿著是是個糖人,放在巴掌大的紫檀盒子里,裡面的小人笑的一臉張揚,真是活靈活現,但是宋西樓從未記得自己這般張揚的笑過。

「小姐,你看,這糖人與你多麼的像?」吳嬤嬤拿著盒子笑的一臉的溫和,趙家是大戶人家不假,但是趙家老爺夫人卻是頂好的心腸,趙公子又對小姐有意。

要是小姐能嫁給趙公子,以後可就不用過這苦日子了。

「哐當」一聲,手裡的盒子被關上,宋西樓轉過頭:「嬤嬤,你拿去還給人家,以後若還是有東西送來一律不準接。」

「這……」吳嬤嬤收捧著盒子一臉的為難,還想勸:「這就是個糖人,不值幾個錢。」

「嬤嬤——」還的是糖人嗎?是那紫檀盒子,一看那雕工就是出自趙文軒之手,趙大師雕刻的東西都被人捧的比黃金還值錢。

見她生氣,吳嬤嬤才不甘的捧著盒子出了門。

「嬤嬤,」還以為小姐是想通了,高興的轉過頭。

「過兩天要是有人來贖你,你就跟著去吧。」

吳嬤嬤在飢荒年代與家人走散了,后在宋家當了十幾年的奴才,沒兒沒女的哪有人會來贖她?

但小姐這幾日的老是出去,也不知在計劃些什麼,吳嬤嬤張張嘴但還是走了。

宋西樓揉揉眉心,想到那人就有些的頭疼,她怎麼知道當初給一錠銀子后還會與她見面。

吳嬤嬤轉眼就把小姐說的話忘記了,哪知道過兩日後還真的有人來贖她,還說是她親兒子,她手上的活計掉了下去,她倒是要看看是哪個不要還來騙她這個老婆子。

青年大概二十來歲,長的濃眉大眼,渾身肌肉,一眼看上去就不是好惹的。到嘴的話拐了彎兒:「你,你認識我嗎?」

「娘——」哪知剛剛還滿臉凶光的人「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吳嬤嬤嚇的後退了兩步,卻覺得這聲娘真好聽。

「娘,兒子不孝,這麼晚才找到你,」沒一會就哭的淚流滿面的人還伸手抱住她的褲子。

吳嬤嬤剛想說我不是你娘,青年又道:「娘,兒子這就拿錢贖了你回去。」把她的話停在了嘴邊上。

小姐說:「要是有人來贖你,你就跟她走。」吳嬤嬤複雜的看著跪在她腳邊的人,點點頭。

於是,十兩銀子吳嬤嬤就拿到了自己的賣身契,跟著她所謂的兒子出了宋家的大門。

宋西樓在知道吳嬤嬤走後才放下心來,她要走也要毫無顧慮的走,吳嬤嬤若是在宋家不知會被人蹉跎成什麼樣。

帶走吳嬤嬤之後,她有些事情做起來才算是後顧無憂。

宋老爺在床上躺了半個月,不知怎的突然想通了,爬起來把家裡大部分的產業都變賣掉。

茶莊,布莊,酒樓,短時間內能賣掉的都換成現銀,之後就開始四處的搜刮著糧食,顯然是不打算與鈕祜祿家撕破皮。

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里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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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之寵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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