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
蘇培盛帶著人馬趕到的時候,鈕祜祿蓮心正靠在窗戶上。
大門被人從外面打開,隨著開門的吱嘎聲,她歪著頭嬌俏的笑了:「是爺命令你們把我放出去的?」她長的好看,那張臉就像是六月的花,明媚嬌俏。
帶著亮光的琉璃珠子漂亮的像是最耀眼的寶石,留戀反轉都是魅力,一點都沒剛開始的慌張與害怕。
可見,是信心十足,一切都準備好了的。
也許是先入為主,也許是這個鈕祜祿氏一直都沒把他這個閹人放在眼裡,所以蘇培盛一直都是不太喜歡這人的。
再加上這次,照顧貝勒爺欺騙了大家的感情,可謂是什麼都沒做還想要功勞,這樣的人在他眼裡不勞而獲,也更加的厭惡。
見對面的鈕祜祿蓮心嘴角揚起得意的笑,高高的脖子慢慢都是高傲,蘇培盛笑了笑。
彎著腰伸出手朝身後一伸:「格格,請吧。」
鈕祜祿蓮心高傲的站起來,不屑的眼神在蘇培盛身上打著轉,輕哼一句越發驕傲的往門口走過去。
可是那驕傲的腳本停在門口,就再也沒有繼續往前移動一步。
門口站著的,是十來個穿著鎧甲的士兵,整齊嚴肅的站在那,臉上沒有一點多餘的表情,格外的冷傲。
「這……」鈕祜祿蓮心轉過頭,手指著門口看著身後的蘇培盛:「這是……怎麼回事?」
迎著火把,她似乎看到這個死閹人眼底的嘲笑,「罪人鈕祜祿氏,以下犯上設計陷害完顏側福晉,按理該死。」
「貝勒爺慈悲,讓您知錯就該,前去西寧縣照顧感染上病症的老百姓。」
蘇培盛走上前,站在她身邊不足距離不足一尺,神色莫測的看了她一眼,屬於太監那姦細的嗓門掐著音:「格格,請吧。」
鈕祜祿蓮心還站在原地消化那幾個字,蘇培盛用眼神示意那幾個人,隨即便被人控制住雙手,一直往後壓去。
她這才回過神來,什麼完顏氏?那個女人——那個女人處處像她,往日的一顰一笑都在眼前,她這才慌張起來,顫抖的聲音帶著不確信:「你說,那個女人?」
帶著血絲的紅眼睛都是瘋狂:「那個女人是完顏氏?」
蘇培盛沒有回答,只是不耐的朝她身後的人揮著手,不一會她便感覺身後的人用了更大的力氣把她更加用力的往後拽去。
「放開我。」
鈕祜祿蓮心用力的反抗著,恨不得用盡全身的力氣:「完顏氏那個賤人,這一切都是她設計的局。」
「我要去告訴貝勒爺,我要見貝勒爺,完顏氏你個賤人。」
她奮力的用了全身的力氣,但是身後的人可不會憐香惜玉,那堅硬的如同鎧甲一樣的手臂將她的手腕捆的都是紅痕。
她陷入了瘋狂,一直在喊著,隨後就見蘇培盛揮了揮手:「太吵了。」
只是一句話,她就被人用臟抹布堵住嘴,像畜生一樣的被人帶了下去。卻也讓她更加的害怕起來,眼前這個閹人此時讓她有著巨大的權力。
她的生死,都在一個連根都沒有的太監手上。
鈕祜祿蓮心眼淚掉下來,被堵上的嘴唔唔唔的叫著,隨即身後一隻手伸出,砍在她的脖子上。
等她醒來,入目所看都是滿臉麻木的人,她們一個個像是看透了生死,沒有一點希望,鈕祜祿蓮心顫抖的走過去。
腳邊上不是人,就是污穢的物體,她還看到一個人身上都長滿了蟲子,渾身散發著惡臭,此時正在地上痛苦難耐的打滾。
她眼淚立馬湧出,胃裡不住的翻滾著,身邊的人黑白分明不帶感情的眸子就這樣看著她,其中不乏那些帶著情.色的目光。
露骨的眼神將她渾身上下都看了個遍,像是要扒開她的衣服看到她白花花的軀體。
「不……」她瘋狂的搖著頭,腳步不停的往後退著:「不,不,不——」
鈕祜祿蓮心抱住頭,往大門的方向跑去,邊走邊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
宋西樓這個時候才是瘟疫的初期,渾身上下開始發熱。
已經照著他上次的那個方子喝了葯,人才算是好些,但也一樣昏昏沉沉的一直沒醒。
胤禛去過好幾趟,最後乾脆歇在了一起,蘇培盛過來勸了好多次都不行,也就由著爺的性子來了。
早晨的時候,胤禛感覺到身邊有動靜,想到什麼腦子一片清醒,連忙抬起頭來。
胸口的人,無意識的在他胸前扭動了幾下,胤禛伸出手,摸著她略顯凌亂的頭髮,然後嘴唇上前親了親。
「你回來了。」
清早的嗓音帶著乾澀,躺在他身邊的人這才是抬起頭,明晃晃的眼神就那樣撞進來。
兩人都沒在說話,但是在床榻之上什麼都顯得曖昧起來。
還是宋西樓先別開臉,乾巴巴的開口:「爺身子好了就行了。」胤禛也眼神慌張的移往別處,過了好久才把那抹狼狽感去掉。
清醒之後,腦子裡那些想法就在眼前,面對眼前的人幾番開口卻硬是沒有出聲。
胤禛後院的手段見過不少,女人家之間的小心思他在皇宮就見過不少,她們可以為了榮華富貴去做任何出賣與良心的事。
胤禛見證過,等自己有了女人出宮建府有了自己的後院,爭風吃醋的女人也不少,但都是些小打小鬧。
眼前這個事……他幾番掙扎,閉上眼睛對面前這個人卻怎麼也問不出口,習慣於性子讓他想弄清楚,但是問出口就是對眼前人的不信任。
想了想,還是選擇不問。
他這番樣子表面上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是猶豫的表情還是讓宋西樓捕捉到了,等了許久卻沒等到他出聲。
心中滿是驚訝,卻沒露出來,主動解釋:「爺每天都派人來送東西,突然一天送東西的小太監不來了。」
「我這才覺得肯定是出了事,幾番打聽后才知道爺感染上了瘟疫。」她坐在床上,身上只有一件單衣,臉色蒼白額頭上還要包紮的傷口。
深秋的天,屋子裡面早就點上火盆,但是怕主子聞到味兒不舒服,所以離的很遠。
但是顯然宋西樓現在是冷的,被子都往上拉了拉,胤禛衣服都沒披就那樣下去移火盆,就聽見身後微微帶著虛弱的聲音繼續開口。
「到了蘇州,我卻不知道該怎麼去見你。」宋西樓這個時候,聲音才有了不對勁,還微微帶著苦澀的味道:「又聽說鈕祜祿妹妹也來了。」
胤禛背對著她的身子僵硬了一番,開口:「我當時昏迷,也是人來了才知道。」
他知道上次南郊一見就讓宋西樓誤會他與鈕祜祿氏的關係了,故才這解釋,餘光往身後有一看,床上的人抱著手臂看不出表情。
宋西樓那不對勁的聲音才過了一會,之後又恢復了正常。像是剛剛是人聽錯了:「我本來打算走的,但是在酒樓底下卻與鈕祜祿蓮心撞見了。」
宋西樓這才抬起頭盯著他的背影,感應到她視線的胤禛也往後看去,就見宋西樓印著身後陽光格外乾淨明媚還璀璨的眸子。
「我帶著面罩她沒認出我,當時我嫉妒她能在爺的身邊也沒戳破。」
「但是我沒想到她是讓我當她的替身,」宋西樓苦澀的笑了下,眼眶中似乎有水對上他視線的眼睛也立馬移開:「她說她有身孕了。」
「她胡說。」
幾乎是立刻,胤禛手裡拿著的炭棍就掉下來。
他連碰都沒碰鈕祜祿蓮心一下,怎麼會懷有身孕?剛要開口卻看見面前那個正流著淚水的眸子。
胤禛走上前,指腹在她眼睛那抹過:「別胡思亂想了,沒有的事。」
她臉色蒼白,身上那股柔弱的氣息卻透徹的更加好看,眉眼之處看上一眼清媚的像是要化開一樣。
他坐在她身邊,扶著宋西樓躺下來:「你身子還沒好,這段時間都要在床上躺著。」
他見宋西樓醒來心也就放下了,患病這麼長時間還有許多的公務要等著他去處理,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后就要往前走去。
還沒兩步,卻受到一陣阻力,一扭頭卻發現自己的衣袍在宋西樓的手裡。胤禛與她自從上次狩獵后,好久都沒見過她這番的黏糊勁。
當時,心就化成了水,牽著她的手走到她身邊,「這麼想爺?」他不輕易笑,但是此時卻眉眼都彎了起來,把身上常有的那股冷淡給沖淡了。
宋西樓狡黠的笑了笑,像月牙兒一樣的眼睛笑起來像是小狐狸,嘟著嘴嘴硬:「我才不……唔。」
上面的人彎下腰,一把堵住她的嘴唇。
「唔……」
宋西樓閉上眼睛,小手慌張的不知何處安放,緊張的四處亂揮,其中還有一拳頭不小心揮在了胤禛下巴上。
他吃痛移開嘴,就看見身下的人臉色潮紅,閉上眼睛還輕微的喘著粗氣。
見他移開,過了好就才怯怯的睜開眼睛,「胤禛?」瞧瞧這個小妖精,這副疑惑的表情似乎在在問為什麼要走開。
「該死——」
胤禛咒罵一聲眼睛暗了暗,隨後更加用力的上前,堵住那張被她吮的更加紅潤的嘴唇。
宋西樓的手握成拳頭搭在他脖子間,像是河面上一方小舟,隨著他的輾轉而動情的搖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