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驚變
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孩子，林正雲微笑道：「名字。」
「蕭暮塵。」報上姓名后，蕭暮塵一步步走到蘊靈神劍前。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水晶巨劍下那個只有十歲的孩子，相信在場的無論是弟子還是宗門高層，都很好奇柳天穹帶來的人潛力究竟有多大，就連柳天穹本人也很想知道。
莫亦然俏臉一陣冰寒，似乎還對小鎮酒樓里發生的事耿耿於懷。
「哼，本姑娘看這個小子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哈哈哈，莫姑娘說得有道理，在下看這小屁孩連入內門的資格都沒有！」莫亦然旁邊一個長相有些猥瑣的少年一臉討好地道。
厲翎飛看了一眼蕭暮塵，又看了一眼台上正襟危坐的柳天穹，隨後抱著雙臂閉上了眼，沒有人知道他心裡想什麼。
就在所有人的注視中，蕭暮塵伸出了小小的手掌，慢慢靠近水晶巨劍，掌心貼上劍身的那一刻，便感覺到一陣冰涼，然後便有一股柔和的氣息慢慢進入體內。這股氣息在體內轉了一圈，隨後又從掌心處開始鑽回巨劍內，源源不斷的宛若奔騰的流水一般！隨著神秘氣息不斷湧入巨劍內，巨劍上一個個耀眼的菱形光斑開始出現。
一個光斑，兩個光斑，三個光斑，四個光斑，五個光斑。光斑一共出現了五個！
「五個？」柳天穹一陣愕然。
「看了蕭天河的義子天分很一般啊。」開陽峰峰主莫引天輕笑一聲。
柳天穹皺了下眉頭，沒有說話。
莫亦然臉上充滿了譏諷，「契合程度連六都沒達到，果然是個廢物。」
數十道有些不善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很顯然，這些都是契合程度沒達到六的人。
「看什麼看，本姑娘有說錯嗎？」莫亦然一臉鄙夷之色。
數十人鴉雀無聲，似乎知道眼前這個少女身份不簡單，敢怒而不敢言。
「快看！」人群中突然有人驚呼道。
只見水晶巨劍上的光斑變得無比耀眼，宛若五個小太陽一般！片刻后所有人皆驚奇地發現，菱形光斑的數量開始慢慢增加。
六個光斑、七個光斑、八個光斑、九個光斑、十個光斑！菱形光斑迅速地增加到十個！
「這怎麼可能？」莫亦然喃喃自語道，面色極其難看。
莫引天早已目瞪口呆。
柳天穹一拍椅子，滿臉欣喜，「好啊！塵兒果然好樣的！」他內心暗道：「天河師弟，塵兒和你一樣出色啊！日後必定能成為本門的頂梁之柱！」
搖光峰峰主趙離火面色複雜道：「蕭天河的義子果然也是不同凡響。」
「有了厲翎飛和蕭暮塵，萬宗武道盛會上，還有哪個宗門能與我們爭鋒？」一名長老興奮道。
在這個世界上，與天地靈氣的契合程度能達到十的人，便意味著是最適合修鍊的體質，即使在整個神州大陸上也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擁有此等先天條件的人，努力下定會比其他人取得更大的成就，只要運氣不是太差，日後必定會是絕世高手！然而並不是所有的勢力都能有這樣的人，如今七星靈劍宗一下便出了兩名這樣的弟子，怎能不令人興奮？
厲翎飛靜靜看著蕭暮塵，輕聲道：「總算有個對手，我不會寂寞的。」
「要是我也有這樣的天分該多好！」一名弟子滿臉羨慕道。
「省省吧你，你做夢呢！」旁邊另一名弟子忍不住出言譏諷道。「像我們這些契合程度不到六的人，還是好好努力表現，說不定走了狗屎運就成了內門弟子呢？」
「呃呃，有道理！」
一團濃厚的烏雲飄過廣場上方的天空，頭頂上的太陽慢慢消失，光線瞬間暗了下來，唯有水晶巨劍上的光斑依舊耀眼，並且還有愈來愈亮的趨勢！嗯？柳天穹一怔，這是怎麼回事？
蕭暮塵心中亦是一陣疑惑，因為那股神秘的氣息還在源源不斷地往掌心外湧出！天空越來越暗，水晶巨劍上的十塊菱形光斑卻越來越亮！
廣場上突然間颳起猛烈的疾風，一些弟子沒防備，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柳天穹花白的鬚髮被狂風吹得往兩側飛起，卻依然穩如泰山般坐著。他沒有說話，默默地觀察著場上的變化。
開陽峰峰主莫引天一臉疑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按理說現在測試已經結束了，為什麼這光斑反而還越來越亮？」
天璣峰峰主路由旗道：「會不會是蘊靈神劍的性能損壞了？」
天璇峰峰主胡冥馬上打斷他的話：「這怎麼可能，蘊靈神劍數千年來從未出過差錯！」
「快看！」廣場上一名弟子驚呼道。
眾人便驚駭地看到，水晶巨劍上的菱形光斑已經變得如同璀璨的星辰一般！那種光亮令得人幾乎睜不開眼！
「咔嚓」的一聲輕微的細響，雖然聲音並不大，但是在場的七星靈劍宗高層皆是修為極高的高手！這點微弱的聲音在他們聽來簡直宛若晴天霹靂一般，因為他們已經不敢置信地發現，聲音來自於鑲嵌在蘊靈神劍上的那顆水晶球！
「咔嚓」的又是一聲，這次比之前的聲音更大了！那顆水晶球爆射出一陣強光之後，猛然間砰的一聲化作漫天齏粉！
「碎了？這怎麼可能？」柳天穹深吸了口涼氣。那漫天耀眼的光芒漸漸變弱，十個菱形光斑化作粒粒金色的粉末，飄落在地消失不見蹤影。
林正雲已經完全呆住了，連測試結果都已經忘記宣布了。廣場上一片嘩然，蕭暮塵亦是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長老閣首席長老連萬年吃驚道：「掌門，這是怎麼回事？」
柳天穹一臉凝重之色，「數千年來，蘊靈神劍一直發揮著它的作用，每一個入門的弟子都經過它的測試，可未曾見過這等情況啊！」
「聖器銀魄水晶已經碎掉了，日後蘊靈神劍還怎麼發揮作用？」莫引天看著蘊靈神劍下站著的蕭暮塵，滿臉陰沉之色，任誰都能夠聽得出他的語氣十分不善。
「那依莫峰主的意思？」路由旗眼珠子一轉。
「損壞宗門聖器，按照門規該當如何處置呢？」莫引天陰惻惻地道。
「按照門規，損壞宗門聖器，罪不至死，該罰到天蛇谷採藥十年！」路由旗道。
柳天穹聞言臉色一變，道：「塵兒只是個孩子，你們跟天河師弟的恩怨，何必波及到他的身上？」
莫引天道：「掌門啊，不是我們心胸狹隘，只是，門規上確實是這樣規定的啊，我沒有說錯吧？」
柳天穹沉聲道：「確實沒錯。」
「先祖定下的門規，我等後人自當遵守，萬不可違背啊！」莫引天臉上帶著笑容，彷彿已經忘記了銀魄水晶毀掉的事。
一名長老插嘴道：「規矩是死的，蕭暮塵如此卓越的天資，老夫認為網開一面也未嘗不可。」
「秦長老！」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是一名灰衣中年漢子，只聽他厲聲道：「先祖通天劍帝你也敢藐視？莫非你要做那等欺師滅祖之人？」
秦長老臉色一變，「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老夫只是表達一下自己的觀點，路長老又何必這般咄咄逼人呢？」
天璇峰峰主胡冥道：「掌門，蕭暮塵的確犯下門規，若因他天分出眾就免去懲罰，唯恐眾弟子長老不服啊，我七星靈劍宗一向對弟子賞罰分明，就連柳山川長老，身為先祖通天劍帝的直系後人，也要接受門規的懲罰啊！」
莫引天趁機道：「若開了這個頭，日後如何讓門人弟子信服本門聲威？」
另一名長老道：「蕭暮塵也只是無心之失罷了，銀魄水晶的損毀不應全怪在他身上。」
「無心之下犯下門規，依舊要接受門規的懲罰！難道你誤殺了一個人，你便毫無罪責嗎？」路長老道。
一眾高層爭論不休，一方認為蕭暮塵天賦出眾，應該網開一面免去懲罰。另一方則認為門規不可違背，定要蕭暮塵接受懲罰！
「都給老夫住口！」柳天穹冷哼一聲，一股強大的氣勢猛然間震懾住所有宗門高層。
柳天穹道：「銀魄水晶究竟是為何損毀尚未清楚，何必這般著急妄下定論？」
「銀魄水晶是因蕭暮塵而毀，這毫無疑問！」莫引天冷笑道。
「確實如此！」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隨後一個黃袍老者已出現在眾高層之中。
柳天穹一怔，「黃老，您怎麼來了，您不是在禁地里閉關嗎？」
「唉，老朽感應到蘊靈神劍出現了些變故，所以趕了出來。」黃袍老者輕嘆一聲。「老朽已經知道事情的起末了，銀魄水晶雖因那孩子損毀，但那孩子畢竟只是無心之失，門規所定的十年懲罰，就降為五年，你們認為如何？」
「既然黃老開口了，我等晚輩自當遵循。」莫引天臉上雖然依舊有些不甘，但在黃老面前也只能低頭。這個神秘的黃老似乎比柳天穹這個掌門人更加有威信！
柳天穹冷哼一聲，知道這已經是對蕭暮塵最大的寬限了，當下便道：「那就依黃老所言吧。」
「只是！」柳天穹心中暗道：「天河師弟，師兄無能啊，這五年內塵兒只怕要受些苦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