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刁蠻少女與光頭老漢
蕭暮塵從昏迷中漸漸醒來，腦袋有些疼，後背也是火辣辣的，他深吸了口涼氣，揉了揉雙眼。
自己現在躺在一張床上，身上蓋著張舊被子，屋內的傢具雖簡陋，卻也是樣樣齊全。
屋子的門吱呀一聲打開，刺眼的陽光在屋內映出一個長長的人的影子，一名約莫十一二歲年紀的少女端著個粗陶碗走了進來。啪的一聲就把碗放在了床邊的木桌上，濺出幾滴黑色的液體。「快點喝。」少女哼哼道。
「這個是什麼？」瞥了一眼那碗黑糊糊的東西，蕭暮塵疑惑道。
「解藥，喝不喝，不喝我倒了啊！」少女那張精緻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悅。「是不是要我喂你啊？」
「呃，不用不用。」蕭暮塵忙道。雙臂撐著床坐了起來，左手一把把那碗黑糊糊的東西端到面前，一股怪異難聞的味道撲鼻而來！
這真的是解藥而不是毒藥？蕭暮塵用充滿懷疑的眼神看了一眼那少女，少女哼了一聲轉過頭不看他。蕭暮塵猶豫了一下，還是捏著鼻子把這碗黑糊糊的東西喝了下去。
少女眼珠子一轉，突然幸災樂禍地道：「你死定了！」
「什麼？」
「你喝的是毒藥呀！」
蕭暮塵一怔：「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啦。」少女一本正經地道。「你靜靜感受一下，是不是覺得全身上下都痒痒的呀？」
還真的是，蕭暮塵一驚，此刻渾身上下無比的難受，似乎有無數的小蟲子在身體裡面爬一般。這令蕭暮塵冷汗如瀑布般流下！
蕭暮塵強忍住心頭的驚懼，怒道：「為什麼要害我？」
少女哈哈大笑道：「因為我覺得你可愛啊。」她走到床前，捏了捏蕭暮塵的小臉。捏得很大力，但臉上的小疼痛和渾身上下的痛苦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覺得我可愛？這是什麼理由？蕭暮塵又驚又怒。此刻那張漂亮臉蛋上的笑容，在他看來簡直如同惡魔一般。
「丫頭，夠了。」門外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隨後一個拄著拐杖的光頭老者走了進來。蕭暮塵看到他的第一眼，首先就是注意到他的光頭。這個頭非常的圓，而且還非常的亮！
「小子，看什麼看？」光頭老者瞪了他一眼，蕭暮塵知趣地收回了目光。
「爺爺你進來幹嘛呀？」少女嘟了嘟嘴嬌嗔道。
光頭老者哼了一聲：「我再不進來，這個混小子就要被你給嚇傻了。」
「好玩嘛，也不讓我多嚇他一會，你看他臉都白了。」少女吃吃笑道。
「唉，你這丫頭。」光頭老者搖了搖頭。「小子，不用擔心，你喝的不是毒藥。」
蕭暮塵這才鬆了口氣。
「你喝下去的是噬毒妖蟲，它們會把你體內的玄冥幽骨蛇之毒吃掉的。」
聽到自己喝下去的是一群蟲子，蕭暮塵又是一陣心驚膽顫，默念了幾句清靜經才平靜下來。
「真沒意思。」少女嘀咕道。
「也差不多了。」光頭老者道，左手從懷裡掏出個黑色的盒子，一打開拿出個拳頭大黑黑的四腳爬蟲，蟲子吱的發出一聲怪異的叫聲，隨後又叫了一聲，接連叫了好幾聲。
嗯？怎麼回事？光頭老者一怔。
「爺爺怎麼了？」少女好奇道。
「怪了，母蟲召喚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光頭老漢不解道。他拿過一個木盆，一把抓住蕭暮塵的手臂，指甲一劃在手臂上割開一道小口子。
「你要幹什麼？」
「別擔心，老夫不會傷害你的。」光頭老者道。
只見鮮血不斷從割開的口子里流出，偶爾夾雜著一些黑色的東西，直到鮮血中再也沒有黑色的東西流出。蕭暮塵一下子失去那麼多的血，臉色一片蒼白。光頭老者手指輕輕在口子上一抹，蕭暮塵便驚奇地發現，傷口消失不見了，一點痕迹都不留下。
木盆里是大量的血，還有很多黑色的東西，很明顯便是那噬毒妖蟲，然而現在都已經不會動了。
「怪了怪了，怎麼會這樣。」光頭老者一臉驚疑之色地看著蕭暮塵。
「爺爺，噬毒妖蟲怎麼全都死了？」少女吃了一驚。
「不知道。」光頭老者搖了搖頭，左手食指佔了一絲鮮血到鼻子前聞了聞。「這小子的血中有著股奇異的力量，也許是這股力量殺死了噬毒妖蟲！」他驚訝地打量著蕭暮塵。「但玄冥幽骨蛇的毒到底哪裡去了，也不在這小子體內啊。」光頭老者心中疑慮重重。
蕭暮塵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心中卻尋思：「這難道是始靈的力量？」
「丫頭，走。」光頭老者一手拿著木盆和拐杖，一手拉住少女的手臂。
「哎，爺爺你幹嘛？」
「我要研究研究這小子的血。」
「那你拉著我幹嘛呀？」
「你去做飯。」
「才這麼早，等會再去嘛。」
「你在這幹嘛？莫非看上了這小子？」光頭老者一臉戲謔道。
「怎麼可能。」少女臉一紅。
「那還不快去？」
「兩位，慢著……」蕭暮塵道。
「小子，你有什麼事？」光頭老者道。
「謝謝你們救了我。」蕭暮塵感激道。
「哼，還有別的嗎？」少女道。
「有有有，前輩，我想打聽一下趙長老住在哪裡？」
「趙長老？哪個趙長老？」
「就是趙一爐長老。」
「老夫就是趙一爐。」光頭老者道。原來眼前這個光頭老人就是趙一爐，七星靈劍宗的長老，一代醫術大宗師，號稱沒有他一爐丹藥治不好的病症！所以他的名字叫做趙一爐。
「你找老夫幹嘛？」他放下了木盆，饒有興趣地看著蕭暮塵。
「是這樣的趙長老。」蕭暮塵苦笑道：「我犯了門規，被罰來這裡替您採藥五年。」
「哦？原來你就是蕭暮塵啊？」趙一爐驚訝道。
「你就是那個天賦高到毀了銀魄水晶的傢伙？」少女一臉好奇之色。
「沒錯沒錯，我就是蕭暮塵。」敢情自己這麼出名啊，蕭暮塵一臉無奈。
「幫老夫採藥可不是件輕鬆事，這些年來犯了門規來這裡替老夫採藥的弟子可死了不少啊。」趙一爐摸了摸短短的鬍子。「不過掌門跟我打過招呼，老夫可不敢讓你死在這裡。」
原來柳天穹擔心自己的安危，提前知會過趙一爐了。蕭暮塵心中對這位師伯的感激和敬佩又多了幾分。
「聽說你是蕭天河的義子，也難怪掌門如此了。」
「趙長老認識我義父？」
「不認識。」趙一爐搖了搖頭，「老夫是在他離開本門后才加入宗門的，只是對他的事迹略有耳聞。」
「哦。」蕭暮塵失望地應了聲，他還想從趙長老這裡了解一下蕭天河當年的事呢。
「刑罰殿的懲罰令呢？」
「在這。」蕭暮塵摸了摸懷裡，「咦，哪去了？」
「哈哈，你是不是在找這個呀？」少女得意地揚了揚手裡的黑色令牌。
「給回我！」蕭暮塵有些生氣，因為蕭天河留給他的小瓷瓶也在她手上。雖然傷已經在始靈的力量下好了，不再需要這瓶葯，但那畢竟是蕭天河留給他唯一的東西。
「丫頭別鬧了，東西給回人家。」趙一爐斥道。
「哼！」少女不滿地嘟了嘟嘴，撒氣般地把令牌和小瓷瓶扔了過來。蕭暮塵伸手接住，小瓷瓶塞進懷裡，令牌則遞給了趙一爐。趙一爐接過令牌，道：「你先在這裡養傷，傷好后再去替我採藥吧。」
「謝謝趙長老。」
趙一爐點了點頭，拿起木盆，拉著一臉不滿地少女走了出去，吱呀一聲關上了門。
待兩人走遠了，蕭暮塵這才開始靜下心來觀察自己體內的狀況。
只見丹田內部的靈氣漩渦依舊在旋轉著，中心區域漂浮著幾滴銀色的液體。蕭暮塵心中一陣疑惑，這是什麼東西？莫非是趙長老所說的玄冥幽骨蛇之毒？蕭暮塵心中一動，腦海深處再次湧出一股奇妙的力量！在那股力量的作用下，靈氣漩渦中心的銀色液體開始化作精純而濃郁的靈氣！這股精純的靈氣加入到漩渦中，整個靈氣漩渦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膨脹變大。一股舒爽的感覺從內到外，蕭暮塵舒服地呻吟了一聲，這是力量得到增強后的快感！
現在蕭暮塵已經能夠勉強控制始靈的力量，只是卻依舊不太清楚這始靈究竟是什麼。這就像一個擁有超級武器的人，雖然會使用但是卻搞不懂那武器的原理構造一樣。
「始靈，你真的能讓我成神么？」蕭暮塵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