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疑似

「看吧，我就說這裡很乾凈。」冬葵看著杜衡走進去，仔細查看現場，開口說道。

「嗯，倒不如說，第一起案件跟第二起案件簡直就是一個極端。」杜衡說道。

「是啊，一個線索多的讓人頭禿，但關鍵性的證據沒有，一個乾乾淨淨的，卻被我們發現了一個疑似犯罪嫌疑人的人。」冬葵說道，「真是的，這樣我都開始期待，第三個案發現場會有什麼了。」

「一會兒過去看看就知道了。」杜衡說道，「現在問問榮軒他找到什麼線索了，要是能找到證據，我們直接把店長帶走！」

「嘟……嘟……」逸晨給榮軒打了電話。

「榮軒，你有查到什麼線索么？」逸晨問道。

「我正在看監控啊，那個時間車輛好多，我正在記錄。」榮軒哀嚎道，「不過那個店長我倒是有線索哦，店長名字叫萬玉，奶茶店的人只是一個代理員工。那個員工是最近剛剛來的，她唯一有疑點的地方就是，死皮賴臉的一定要在這家店工作。」

「一定要在這家店工作？」逸晨說道，「這有什麼奇怪的？沒準這裡離家近呢！」

「離家近這一點可以排除了，店長給她介紹了一個工作，就在一條街的不遠處，可她一定要在這裡工作。說是什麼當積累經驗什麼的，店長根本不信這個鬼話，可架不住這個人的懇求，就答應了，讓她干。」

「你有查到代理員工的名字么？」

「羅欣。她小時候住在農村，長大后，十八歲到二十四歲的經歷是空白的，十八歲就報了失蹤，說她進城打工后，就再也沒有了消息。」榮軒看著資料說道，「在之後就是現在了，這是她第一次出現。」

「這段經歷連她消費什麼的都沒有么？」逸晨問道。

「沒有，她整個人都失蹤了，根本沒有任何消費記錄，充值記錄。」

「這樣只有兩種可能性，」冬葵聽到插話說，「第一，這個人不是羅欣，第二，羅欣這幾年一直被人關了起來。」

「嗯，我黑進了奶茶店裡面的監控，根據臉部三維對比，可以確定那個人就是羅欣。」榮軒說道。

「我不是不讓你隨便黑進監控么？」杜衡聽了榮軒的臉，臉色一黑。

「啊，哈哈，」榮軒尷尬一笑，說道，「這不是著急查出來么？就最後一次，最後一次，放我一馬吧，隊長。」

「回去寫檢討，5000字。」杜衡面不改色地說道。

「別啊，隊長，這不是事急從權么？」榮軒說道。

「事急從權，下次繼續。」杜衡說道，「不讓你寫檢討，我怕是以後你就直接以黑客的身份幫我們查資料了！」

「嘿嘿。」榮軒撓撓頭繼續說，「跳過這個話題，跳過這個話題。我們繼續說羅欣啊。」

「你還有線索？」杜衡問道。

「額，那個，我查到了一個在奶茶店兼職的學生，她曾經跟羅欣一起工作過，我讓凌薇他們去問話了。」

「好，我知道了。」逸晨聽到這個消息，讓榮軒繼續查監控，掛斷了電話。

「先派人監控吧。」冬葵說道，「凌薇她們估計也沒排查完呢，等都查到了，在抓不遲。」

「那我們先在就去看第三起案件的現場吧，希望能發現一些線索。」杜衡說道。

冬葵跟逸晨都沒有異議，三個人開車去了第三個案件的現場。

第三個現場離前兩個都很遠，地點在鬧市區，這裡是附近有名的夜市。搶劫時間也是晚上，所以很多群眾受傷了，也是因為這起案件，才讓它正式移交給重案組。

「冬葵老師，他們到底為什麼要打傷群眾呢？」逸晨問道，「我感覺他們的槍法很准，是故意裝成槍法不好的樣子。」

「為什麼覺得他們是故意的？」冬葵笑著問。

「因為，所有群眾受的都是輕傷，劃破胳膊，腳腕的，這對一個沒有訓練過的人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因為沒有新人能避開所有的要害部位，他們要麼就是打不中，要麼就是打中腹部，胸膛，大腿等要害部位。」

「我倒是覺得，他們可能是信仰什麼東西。」冬葵說道。

「你是說死神？」杜衡說道。「就憑他們衣服上的死神圖案？沒準是他們組織的風格，現場你也看了，並沒有死神的圖案遺留。」

「但不能否認，他們都喜歡死神吧？」冬葵說道，「一個不為金錢的犯罪組織，所求無非是政治或者宗教的信仰。如果是政治訴求，一般都會找鬧市區，搶劫一個大銀行，給政府施壓，可他們沒有這麼做，而且是從小銀行入手，不殺死群眾，只傷害群眾，所以，我覺得這個應該與宗教信仰有關。」

「如果他們信仰死神，為什麼不傷人？」杜衡反駁說，「死神，祭祀不應該用人類的生命么？」

「有沒有隻要鮮血，的獻祭呢？」逸晨艱難的組織語言說道。

「獻祭鮮血？神話？」冬葵喃喃道，「這個我好像在什麼地方看過這個故事。」

她閉上眼睛思考了一會，想起來自己前幾天看到的一頁古希臘神話故事。那個故事是直接放在寄到警局的，匿名寄件。

「古希臘人在鮮血和冥界間建立神秘的關聯。古希臘史詩〈奧德賽〉，希臘戰士尤里西斯祭獻綿羊的血召英雄們的亡靈。占卜者蒂雷西亞斯、他的母親，以及其他死者，在飲了祭獻的血後都暫時恢復生氣活力，與尤里西斯交談起來。把鮮血和冥界連繫在一起的觀念，在基督教盛行以前，看來是頗受重視的，所以古希臘羅馬神話里有許多吸血的神，它們的外貌像女人，例如人面蛇身女怪和半鳥半人女妖是人頭鳥身，會到搖籃吸新生兒的血，或讓睡夢中的年輕人元氣盡失。恩浦薩是幽靈之神赫卡忒的侍女，一個長著銅腳的惡魔，可以隨時化身為漂亮的少女，誘惑睡夢中的男人。

彌亞是埃及王柏洛斯的女兒，她的幾個孩子被眾神之父宙斯的妻子赫拉殺死。拉彌亞為了報仇，於是變成怪物，吞吃兒童或者吸他們的血。

人面蛇身女怪、銅腳惡魔和半鳥半人女妖等，與羅馬尼亞西部，特蘭西瓦亞地方的吸血鬼無直接關係。不過，表示半鳥半人女妖的字「stryge」，與羅馬尼亞人從１７世紀以來稱吸血鬼的「strigoi」，兩個字竟有點相似。這些古代世界的神就像現代的吸血鬼一樣，都趁受害者熟睡時吸他們的血。

但有一點與現代吸血鬼不同，人面蛇身女怪、銅腳惡魔和半鳥半人女妖都不是殭屍，而是脫離了軀體的神，要誘惑人時能變成人形。這個特點讓人想起基督教時代的女惡魔。這些女惡魔糾纏睡夢中的青年男子，和他們交歡，使他們精疲力竭而失去活力，甚至送掉性命。

「整個肉體的靈魂，就是它的鮮血。」

根據猶太教教士的記載，與人面蛇身女怪相當的利利特，是巴比倫女妖利利圖的前身，在創造夏娃之前是亞當第一個妻子。利利特被亞當拋棄以後，就變成眾妖魔鬼怪的女王。她和人面蛇身女怪、半鳥半人女妖一樣，也吸嬰兒的血，也會讓熟睡的年輕男子喪失生氣。在希伯來人眼裡，利利特違反了絕對的禁忌，因為摩西律法禁止吃活物的血：「所以，我對以色列的孩子說：『無論什麽活物的血，你們都不可以吃；因為一切活物的血，就是他的生命；凡吃了血的人，都會受到懲罰。』

希伯來人對血始終懷有一種複雜的情結，同時把它看成是生命和不潔的象徵。血是身體的靈魂，而生命是神所賜予的，只有上帝才能主宰生死，因此血有神聖的一面。」

「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神話故事了，」冬葵看著杜衡，逸晨目瞪口呆的樣子，聳聳肩說。

「你們做好準備，這個案子說不定真的能引出血字案的犯人。」

「怎麼說？」杜衡追問道。

「本來我對古希臘神話故事不感興趣的，但這個故事是從一本書上看的。」冬葵解釋說道，「那本書是一個陌生人寄給我的，匿名郵寄。」

「幾天後我就辦理了這個案子，」冬葵說，「怎麼可能這麼巧合？」

「你的意思是這個案子背後可能是被血字案的兇手操控的？」杜衡問道。

「不是，不要這麼絕對，」冬葵厭煩地說，「這個犯人自大，自傲，他看不起警察，喜歡挑釁。這類人在生活中應該是處於領導地位，而且不喜歡有人反駁他的話。這樣的人，日常生活一定特別龜毛，所以，只要我們能鎖定大概範圍，應該能找到他。」

「所以到底是不是血字案的犯人？！」杜衡追問道。

「不一定，儘管我承認他們的性格上有一定相似部分，但我覺得這種案子不是血字案那位的風格。」冬葵說，「風格不會輕易改變，血字案只殺有罪之人。」

「嗤，」杜衡被冬葵墨跡勁兒給激怒了，不加思索地開口道，「得了吧，如果他只殺有罪之人，為什麼還有警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