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一口烈酒 與君攜醉

第四百一十章 一口烈酒 與君攜醉

(感謝樂無異的表弟、胡作非為的的打賞和月票,萬分感謝。)

「你需要多少時間?我們最好得想想辦法逃命。」公子嫣從陸離懷抱之中脫身。雖然她很想在這個曾經熟悉的懷抱之中留戀一會,但是她明白,時間緊迫。

陸離看了一眼被沐三白一劍劈開的地方,若不是這裡剛好有根支柱,撐起了一片空間,他們恐怕無法逃離沐三白那一劍的毒手。

「太亂來了,你們怎麼回來這裡。」陸離偏過頭,對著公子嫣說道。

公子嫣伸手理了理自己頭上的亂髮,淡淡說道:「我亂來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為今之計,只有讓我恢復一下。然後趁我去對付沐三白的時候,你找機會逃走,只能這樣了。」陸離說著,便要站起來。只是剛剛起身,就被公子嫣按住了肩膀。

她一隻手按著陸離,另一隻手還在撥弄著自己的秀髮。剛才陸離在電光火石之間拉走公子嫣,讓公子嫣頭上的髮髻也散亂了不少。公子嫣向來是學著男子的模樣,扎一個武士髻。只是披頭散髮,不是公子嫣所喜。

「住嘴,也住手。給我好好待著。」說完,公子嫣放開陸離,抬起右腿,一腳把陸離踹進了廢墟的縫隙深處。

陸離一時不察,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頭上的碎石已經泄下。

這下,他真的被埋在了廢墟之中。

公子嫣微微撇了撇嘴,似乎對自己的做法很是欣賞。然後她站起身,伸手將自己的秀髮挽成粗粗一個結。她左右晃了晃腦袋,確保在動手的時候,不會因為頭髮而受到影響。

「鏘。」柳葉刀出鞘,公子嫣伸手彈了一下柳葉刀的鋒刃。猙獰之聲。

柳葉刀看似纖細,可它也是一把會殺人的刀。

公子嫣擠擠眼睛,動動眉毛,讓殺氣爬上自己的臉頰。沒有辦法,接下來她要面對的對手,如果不是抱著必死之心去面對的話,她就一定會死。

公子嫣一步步從沐三白砍出的坑中現身。

一手握刀,一手捏著葫蘆的身影。

一如陸離當年初見的公子嫣,瀟洒不羈。

柴如歌還在想著法地用言語去拖著沐三白,結果當他看到公子嫣現身,陸離卻沒有出現的時候,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沐三白注意到了他的表情,於是便一同將目光看來。

公子嫣絲毫不懼,她腳步輕盈,行走在碎石瓦礫之中。那姿態,彷彿不是正在步入那一場正邪之間的混戰,而是一位姍姍來遲的大家閨秀,正在趕赴一場宴會。

可惜,這註定不是一場好宴。甚至,還得讓她單刀赴宴。

公子嫣一步一行,一步一息。

她在調整自己的步伐,調整自己的節奏。

沐三白距離她不遠,他就這麼看著她。

公子嫣忽然舉起了自己的葫蘆。這個葫蘆公子嫣從不離身,這裡面總是裝著酒。

果酒、清酒、濁酒、劣酒……總之,這裡面有過很多酒,就像公子嫣遇到過很多人。

但是,自從遇到某個人讓她恨得咬牙切齒,又終究心疼不舍的人之後,她的葫蘆里就只裝了一種酒,烈酒。

相遇時,如初飲。痛快爽心不自知。

回味時,若入喉。熱辣在心意難平。

離別後,似醉意。深埋苦澀誰人懂。

人如酒,酒醉人。

可惜,公子嫣平日里根本不喝酒。雖然她裝著酒,雖然她老是買酒。但是,她從來不喝酒。

每每只是喝一口,於唇齒之間匯聚酒香,卻在入喉之前,戛然而止。

她真的只品酒,不喝酒。

「啵。」葫蘆的蓋子被拇指挑開,一股酒香濃郁而來。

公子嫣舉起酒葫蘆,仰頭暢飲。清冽酒水從葫蘆之中傾瀉而下,落於公子嫣檀口之中。

喉頭輕動,公子嫣大口喝酒。

視天下第一的劍仙沐三白為無物,她只是喝酒。

「一飲盡江河,二飲吞日月。」公子嫣耳邊,響起曾經熟悉的聲音。正是那個聲音的諄諄教導,才讓公子嫣有了現在的武功。

沐三白看著公子嫣,柴如歌也看著公子嫣。凡是留意著此處的人,都看著公子嫣。

可是公子嫣呢?眾目睽睽之下,她打了一個嗝。很響亮,很不文雅的嗝。

她白皙的臉頰,爬上了兩團紅暈,這是酒氣,也是醉意。

公子嫣一雙鳳眼乜了沐三白一眼,然後帶著一絲醉眼朦朧的意味,抬刀指著沐三白。「喂,你這老小子是誰啊!」

沐三白聞言,雙眉一挑。老小子這個稱呼,可是連柳扶風都沒有稱呼過他。

「你知不知道,你很礙事啊?」公子嫣向前走著,腳步開始虛浮。她好像真的喝醉了。只不過,這醉得未免是快了些。

柴如歌在一旁看了看沐三白的臉色,急忙上前去拉公子嫣。他們來到此地的目的,只是為了幫助陸離脫身。這是他們三人制定好的計劃,公子嫣現在發什麼酒瘋?柴如歌想著,他必須要制止公子嫣的。

可他這一拉,竟然是被公子嫣輕輕巧巧地躲過了。

「柴如歌,你給我……呃……給我退下!」公子嫣身形一扭,柴如歌卻已經被繞在了身後。

柴如歌回頭,臉上有著難以置信的神色。他雖然二十年不曾習武,武功退步很多很多,但是他基本的步法還在。經過最近一段時間的練習,也恢復了一些。其中步法是柴如歌最早記起的東西,也是他最早尋回的東西。

古河派的遊仙步,什麼時候連一個醉鬼都抓不住了?

「攜醉刀呂旖旎?」沐三白口中忽然冒出一個柴如歌根本不曾聽聞過的名字。

還沒等柴如歌細想,公子嫣的身影便已經動了。一身雪白,彷彿一株百合盛開。只不過,這盛開的花中,沒有花蕊。有的只是那薄如蟬翼的柳葉刀。

沐三白毫不猶豫,伸手拔劍。這一劍出鞘之勢,也足以應付絕大多數局面。

「如果,真的是攜醉刀的話,那麼,這一劍,應該是無可奈何才對。」沐三白期待著自己的判斷。他這一劍的確是落空了。公子嫣的步伐,看似東倒西歪,卻是如同鬼魅。

「果然。」沐三白的臉上,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神色來。「沒想到,你竟然是那個人的弟子,難怪有恃無恐。」

沐三白大笑一聲,欺身而上。「有趣有趣。」

喝酒,喝酒越多,威力越強的刀法。

攜醉,相攜而醉,只求一醉的怪才。

曾經江湖之中的怪才,攜醉刀呂旖旎。這個人,沐三白聽說過,也交過手。這般洒脫的刀法,沐三白印象深刻。

呂旖旎,字揶揄。聽名字,似乎是個女子名號,可事實上,這人是個三大五粗的魁梧漢子。呂旖旎年幼之時,因為體質虛弱,怕風畏寒。其父按照家鄉風俗,本著男取女名,女取男名的做法,取名呂旖旎,為的是讓呂旖旎的體質可以好起來。

光改名當然還不夠,酒能禦寒,藥酒更是滋補之物,所以呂旖旎從小就喝酒。

孩童喝酒其實也沒什麼,草原之上的孩童之中,善飲者也比比皆是。可呂旖旎有一點,那就是酒品不好,十分地不好。每每喝醉之後,便會發酒瘋。酒勁一上來,堪比瘋子一般。不搞得一片狼藉,他是不會收手。

之後有卻是峰迴路轉。一位醉拳名家看中了他這一點,傳了他一套醉拳。可呂旖旎行走江湖,覺得還是有把兵器才不容易吃虧。

於是便有了攜醉刀。

有了刀,呂旖旎也開始琢磨著刀法,

於是,便有了這攜醉刀法。

一口好酒一分力。秉承醉拳之意,醉刀亦是講究一個讓人無法琢磨的隨意。

公子嫣本就是一個讓人無法看透的人,喝醉之後的公子嫣,更是變得無法琢磨。再加上公子嫣的酒品,真的是十分不好,所以,她來傳承這攜醉刀法,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嵐州城,公子嫣與曾經的魚龍幫幫主陳源的淵源。不僅僅是陳源請過公子嫣一頓酒。更為深厚的淵源是,陳源手中有攜醉刀。那是公子嫣所練刀法的刀,曾經呂旖旎的刀。。

可惜那邊刀的重量和長短,都是為呂旖旎這樣的彪形大漢所量身定做的。公子嫣幾經思索,決定還是用輕薄的柳葉刀,更符合她的習慣。

就像現在,輕飄飄的柳葉刀,化作了一刀細小光芒。

喝醉之後天不怕地不怕的公子嫣,開始向沐三白出刀。

「叮!」柳葉刀撞在離劍之上。這一刀的角度,比沐三白料想得還要刁鑽。

沐三白哼了一聲,「刀法是好刀法,可惜用的人實力實在太差。」他話音剛落,公子嫣就被離劍之上的磅礴罡氣掀飛了出去。如今還未凝聚罡氣的公子嫣,又如何是合神境界頂峰的沐三白的對手?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再精妙的招式,也不過是花花架子。只要釜底抽薪,用力一推,這些架子,全都得倒。

公子嫣倒在地上,罵罵咧咧的起身。看樣子,似乎並沒有什麼大礙的樣子。

她本想再上前,卻是被一隻大手一把抓住了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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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刀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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