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我們自己的幸福世界
溫暖差點兒沒認出來,眼前的人跟上回盛氣凌人來她家砸東西的姑姑,簡直判若兩人,一直非常注意形象的姑姑,竟然連頭髮都沒染,露出灰白的髮根,襯著眼角的皺紋,蠟黃的臉色,蒼老又憔悴。衣裳也穿的邋邋遢遢,像是好些天沒換一樣。
溫姑姑一見溫暖跟看見救星一樣忙道:「小暖啊,你可得救救姑姑啊,你要是不救姑姑,姑姑就沒法活兒了。」一眼看見溫爸爸,姑姑推開溫暖又撲了過去:「兄弟,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姐姐是真的沒法子了。」
溫爸爸扶住她,看向外頭的人:「你們是什麼人?」
猥瑣男哼了一聲:「什麼人?債主。何溫馨認識吧,她在我們公司借了錢,現在她人找不著了,我們只能找她爸媽了要賬。」
溫爸爸愣了愣,姐姐家的條件向來不錯,兩人的退休工資不低,溫馨學歷好,找的工作待遇也高,怎麼會找什麼公司借錢,而且,怎麼不見姐夫?
想到此問了句:「姐夫呢?」
溫爸爸一提,溫姑姑跟炸了毛似的:「別提這個沒良心的,債主一上門,轉天兒他就跑了,連人影都不見,我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孽啊,遇上這樣狠心的父女……」
猥瑣男頗有些不耐:「要哭一會兒再哭,先把錢還了,想怎麼哭怎麼哭,嚯,這屋裡裝的可不錯啊。」說著就要往屋裡闖,卻給許盛輝伸手攔住,冷聲道:「我提醒你一句,私闖民宅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猥瑣男不在意的道:「什麼法律責任,怕這個,哥們也不幹這行了,實話跟你說,哥們一年不進幾趟局子渾身都痒痒,再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趁著哥幾個心情好,還算客氣,趕緊把錢還了,哥幾個扭頭就走,要是想賴賬,那可對不住了,要不然,哥們先給你打個樣兒開開眼。」
說著一伸手,後頭一個男的遞過來一把鐵鎚,猥瑣男掄起來對著門就砸了過來,只不過還沒砸到門上,就給許盛輝一腳踹了出去,把猥瑣男直接踹下了樓梯。
猥瑣男沒想到遇上個這麼橫的,勉強站起來,指著許盛輝:「你他媽混哪兒的,敢踹華爺,活膩歪了。」
猥瑣男旁邊的漢子看出了什麼,湊到猥瑣男耳邊道:「華哥,這男的瞧著有點兒像昨兒新聞上那個,好像是盛輝集團的總裁什麼的。」
給旁邊的人已提醒,猥瑣男也認出來了,剛還打算給這小子放放血的念頭,立馬嚇了回去,干他們這行的,說白了就是下三濫,對付平民老百姓管用,真要是那些社會上層人士,不是找死嗎,這些人不是有權就有錢,動根兒小指頭,都能讓他們混不下去,哪敢招惹。
立馬收起了兇相,矮了半截:「原來是許總裁,我這兒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大量,別跟在下計較了。」
許盛輝:「你說的賬是怎麼回事?」
猥瑣男忙道:「不瞞許總,哥幾個也是沒別的轍了,才指望著幫人要賬混口飯吃,實在不是有意過來給許總添堵的,何溫馨怎麼欠的賬,我是真不清楚,接的活兒就是拿著她寫的借條要賬。」
許盛輝一伸手:「借條給我看看。」
猥瑣男有些猶豫,許盛輝挑眉:「怎麼還怕我賴賬。」
猥瑣男忙道:「哪能哪能呢,您可是許總。」急忙把借條遞了過來。
許盛輝粗略翻了翻,就知道怎麼回事,何溫馨接的是高利貸,估計一開始沒多少,可後來利滾利的就多了,高利貸公司吃得就是利滾利,不怕你還不上錢,找社會上這些流氓上門要賬,什麼砸門,潑油漆,鎖眼裡頭灌502,什麼損招兒都使的出來,總之,不還錢就甭想有消停日子。
猥瑣男忍不住道:「那個許總,您跟何溫馨認識啊?」
猥瑣男本來想問是不是親戚,話到嘴邊又改了,心裡知道這位可不是自己能得罪的。
許盛輝沒理他,只是把借條還給他:「你不是想要賬嗎,明天上午去盛輝集團,等財務部把賬目對清楚,咱們再談還賬的事兒,滾。」
猥瑣男鬆了口氣,知道這趟活兒遇上了硬茬子,能全身而退已是運氣了,至於明兒去盛輝集團,讓公司的老闆去吧,自己可沒這麼大膽兒,高利貸可是見不得光的,這對賬有好兒嗎,得了準話兒,再不敢停留,帶著人跑了。
遇上這種事兒許盛輝也不能走了,正合了他的心意。
要賬的流氓走了,溫姑姑才算鬆了口氣,進了屋就跟溫媽媽道:「有吃的嗎,先給拿點兒,這幾天東躲西藏,連口熱乎飯都吃不上。」
溫媽媽見她實在可憐,也就不念舊惡了,進廚房給她煮了碗面端出來。
溫姑姑也不怕燙,狼吞虎咽的,看的人溫爸爸實在心酸,雖說這個姐姐之前把自己家都砸了,到底是親姐弟。
溫爸爸難受的不行,等她吃完了才問:「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溫馨怎麼會借這麼多錢?」
一提起這個溫姑姑咬牙切齒的道:「別提這個不孝女,這哪是女兒,簡直是討債鬼,你說這麼多年,我從小養她到大,又供她念大學容易嗎,不就是想指望著她有出息,我們老了能過兩天好日子嗎,誰想落了這麼個下場,好男人沒找著,工作還沒了,倒是學會了花錢,天天不是買衣服就是買包,一出去就是一宿,回來就醉醺醺的,說她幾句,後來乾脆家都不回了,攤上這麼個討債的閨女,我也看開了,就當沒養她,誰想到要債的又上門了,拿著她寫的借條,找我們要錢,開口就是三百萬,我們哪來的這麼多錢,不給吧,就砸門潑油漆,沒日沒夜的鬧,溫馨爸這個沒良心的,還把家裡的存款卷著跑了,我只能躲出來不敢回家,不想,又給他們找著,逼著還錢,我也是沒轍了,才把他們帶到這兒來的。」
常苳冷笑了一聲:「躲什麼,把你家那房子賣了還錢不就得了,我沒記錯的話,您家是住嘉園吧,哪兒的房價如今可是兩萬多一平,您家那一百多平的方子,賣不了三百萬也差不多少,犯得著躲嗎,再說,你把要高利貸的人帶到這兒來,是不是太損了點兒。」
溫姑姑瞪了她一眼:「親姐姐走投無路,我親兄弟幫我還點兒債怎麼了。」
常苳:「好事兒您怎麼沒想起您親兄弟來,上回為了你閨女的破事兒,把親兄弟家都砸了,那時候怎麼不知道這是親兄弟家,這時候想起親兄弟了,你還真是好意思啊。」
溫姑姑惱怒的道:「你是誰,管得著我們溫家的事兒嗎。」
溫暖知道常苳的脾氣,怕她跟姑姑吵起來,忙把她拖到自己房間,剛要出去,給常苳抓住:「溫暖讓你爸可別犯傻,你姑姑這明顯就是裝可憐,想讓你們家幫著她還高利貸,高利貸可是無底洞,你家這點兒錢,連毛都貼不上。」
溫暖:「你放心吧,我爸也不傻,更何況,還有許盛輝呢。」
常苳看了她一會兒,忽的樂了:「溫暖你沒發現嗎,你已經習慣性依賴許盛輝,女人對男人的依賴其,實就是變相的愛,你愛他所以習慣依賴他,而許盛輝也願意讓你依賴,甚至急不可待的把你身上的麻煩攬過去,溫暖,這個男人真的很愛你。」
正說著,常苳的手機響了,常苳掃了一眼,皺著眉接了起來,說了兩句就撂了,站起來:「他在樓下,看來今晚上只能讓許總如意了。」拿著自己的包,出去知會了溫家爸媽一句走了。
常苳一走,就剩下了自家人,溫姑姑也緩過來了,目光在許盛輝跟溫暖身上來回看了幾遍,心裡這個不平衡啊,溫馨這麼好的條件怎麼就找不到這樣有錢有勢的男人呢,要是溫馨也能找個許盛輝這樣的,自己哪會落到如今這種下場。
想到許盛輝的身家,溫姑姑立馬就有了主意,做出了長輩的樣兒:「盛輝啊,這件事兒還得麻煩你幫著解決。」
溫爸爸皺了皺眉:「姐,這事兒跟盛輝沒關係,既然溫馨欠的錢,等弄清楚了,就把房子賣了,先還上再說吧。」
溫姑姑不樂意了:「你這是什麼話,這點兒錢在咱們眼裡是錢,可在盛輝哪兒,連九牛一毛也算不上啊,都是自家人,做什麼這麼見外啊,盛輝,你說姑姑說的是不是。」
溫爸爸:「別說小暖跟盛輝還沒結婚,就是結了婚,我也不會要姑爺的錢,孩子們孝順,過年過節的買點兒東西過來,我接著,將來我們老兩口動不了了,他們贍養說贍養,但這錢卻得分清了,這麼著,把您那房子賣了,估摸著能賣個二百七八十萬,剩下的我去借,怎麼也能湊上三百萬,先把帳還了再說。」
溫姑姑臉色變了幾變:「你說的好聽,房賣了你讓我住哪兒啊,你是要眼睜睜的看著你姐姐露宿街頭不成。」
許盛輝接過去道:「姑姑放心,房子賣了也不會露宿街頭,可以辦理保障性住房,這個我可以幫忙,姑姑的退休金應該足夠支付保障房的租金以及您的生活開銷了,只要姑姑省著點兒,養老應該沒問題。」
溫姑姑:「不行,保障房地方小,又在郊區,是人住的嗎。」說著尖酸的道:「怪不得人都說越富越摳,堂堂盛輝集團的總裁,連這點兒小錢都捨不得掏,這可還沒結婚呢就這樣,結了婚能對我們家溫暖好嗎,溫暖,聽姑姑一句話,這樣的男人趕緊分了好,不然,將來有你後悔的時候。」
溫暖爸忍無可忍,蹭的站起來拉開門:「姐,你家的事兒我們管不了,你自己解決吧,太晚了,我們一家該睡了,就不送了。」
溫姑姑琢磨剛許盛輝既然說讓那些人去盛輝集團,就等於把事兒接了過去,剛才那些流氓可是相當害怕許盛輝,有許盛輝在前頭擋著,量他們也不敢再去找自己的麻煩,自己可以安枕無憂了。
這麼想著放了心,事情解決了,自己也不樂意在這兒看兄弟的臉色,站了起來:「行,親姐姐都能往外趕,良心被狗吃了,看以後你有什麼報應。」撂下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