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暫時齊心
「現在才想著逃,不覺得晚了嗎!」韓遙的雙手漸漸伸直,所發出的魔氣,也佔據了上風,逼得木驚宇身子後仰,卻還在苦苦堅持。
木驚宇知道不能鬆懈,一旦他有絲毫放鬆,就會徹底失敗!
「快點走啊!」木驚宇眼見魔氣越來越近,幾乎到了身前不遠的地方,而身旁眾人所能提供的靈氣也越發稀薄,知道用不了多久,他們這些人一個都逃不掉了。
「我們還能再堅持一會兒。」太二真人到了現在,反而平靜下來,一副看破生死的模樣:「驚宇,最該走的人是你!」
「宇兒,太二真人說得對。」不知何時,韓孤流和白勝簪兩人,已經到了木驚宇身邊,韓孤流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搭在木驚宇的肩頭:「最應該離開的是你!我們這些老傢伙,還能抵擋片刻。你馬上脫離戰鬥,帶著秦雲川等一眾小輩,速速從這裡離開!日後再尋找機會,除掉韓遙!」
木驚宇被韓孤流一拉,差點倒在地上,連忙分出一股靈氣,震開了韓孤流和白勝簪兩人,搖著頭說道:「孩兒不會讓你們送死的!」
可是,韓孤流等人已經報有必死的決心了。因為他們看出,就算集合了所有人的力量,都無法壓制住韓遙。與其全部喪命在此,還不如讓木驚宇等人離開,保下這些後輩子弟。
不管日後他們能否擊殺韓遙,終歸會留下一線生機,總好過全部死在這裡。
「
聽話!」韓孤流強行壓下木驚宇的反抗,再次將手搭在木驚宇的肩頭:「爹和娘,當初沒能保護住你,這一次不會再看到你在我們面前死去!」
在韓孤流用力拉扯木驚宇的時候,青蓮掌教和七絕書生兩人,也一同朝著木驚宇的位置擠過去,勢必要趁著韓遙還未完全控制住局面之前,把木驚宇推離開。
「哈哈哈……」韓遙望著不斷推搡,拚命想讓你對方逃命的眾人,忍不住大笑道:「機會早以失去,你們一個都走不掉了!」
韓遙話音剛落,身旁的皮母地丘的真身,忽然鑽入到地面之下。緊跟著,地面湧起一圈接一圈的波浪,掀起數丈高的小小山峰,讓眾人好似置身在海浪中。
不知是誰先驚呼一聲,率先朝著身後逃命。受到第一個人的影響,無極虛和五庄觀、歸雲山莊的弟子爭先恐後地轉身逃命。
他們本就不願留下來送死,只是眼見木驚宇聯合眾多強者,和韓遙做拚死一搏,才準備趁機添一份助力。好在韓遙死後,看看能否搶奪他手中的魔道功法,或者得到一些靈氣。
就算什麼也得不到,也好過落個臨陣逃脫,事後被木驚宇等人問責的罵名。只是突然發現,就算有幾十個先天強者的幫助,木驚宇也不是韓遙的對手后,哪還敢停留?
只是他們現在想跑,確實晚了一步。
皮母的丘的肉身,在越過眾人後,從最外圍冒出。轉眼間
衝出地面后,不斷升高變大,最終形成一座百餘丈高的小小山峰,將所有人圍在中央。
「一起上!」一個無極虛弟子最先衝到皮母的丘的身前,看也不看高聳的肉身,一掌轟了上去。
但下一刻,凄慘的叫聲響起。倉皇逃竄的眾人,眼睜睜看著他的身體被吸附在皮母地丘之上,體內的靈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流失。不過短短瞬間,這人就成為一具皮囊,掉落在地面。
「魔道功法!皮母地丘居然也會魔道功法!」看到無極虛弟子慘死的樣貌,所有人都膽寒不已。想不到韓遙已經完全掌控了皮母地丘,還有能力控制其當下眾人。
「呼……」韓遙輕吐出一口濁氣。剛剛擊殺的無極虛弟子,修為雖然不強,但也讓韓遙補充了一些靈氣。
「接下來,該輪到你們了。」韓遙牽制住木驚宇等人,另他們脫手不得。然後笑眯眯的看向正踟躕不前,考慮該從哪逃走的眾人。
「上面!」一個妖冥殿精怪一指頭頂,引得所有人紛紛上望。看到皮母地丘所形成的山峰,雖然講他們圍在中央,但頭頂處卻沒有合攏。
慌不擇路的各派弟子,也不管能否成功了,慌忙飛身而起,希望能從頭頂逃出。
可韓遙會讓他們成功嗎?原本只有百丈高的皮母地丘,合攏的速度比他們更快!等最先飛升到半空的人,即將跨過皮母地丘的時候,猛然間發覺頭頂一片黑暗。
等
他們抬頭上望,看到皮母地丘已經倒卷而下,狠狠的壓了下來。
「最中央!快到最中央的位置!」一個靈覺寺的僧人,看到倒卷下來的皮母地丘,以及從中散發出的魔氣,心知一旦被他挨住,下場肯定和那個無極虛弟子一樣。馬上調轉方向,也不管這樣做會離韓遙更近了,朝著中央位置疾馳。
可是,因為剛才飛行的速度太快,加之皮母地丘的忽然壓下,導致他們急轉身形的速度太快,當距離皮母地丘僅一步之遙的時候,才堪堪止住腳步,一齊轉頭朝著韓遙飛去。
「都去死吧。」韓遙看著上方的幾十道身影,只是微微點了下頭,從皮母地丘的肉身中,射出同樣數量的魔氣,不分先後地擊在這些人的身上。
下一刻,慘叫聲此起彼伏,被魔氣貫穿身體的眾人,居然就這麼懸停不動。下方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的眾人,仔細觀察下,才發現那些魔氣乃是被幾乎透明的皮母地丘控制。
「救人!」秦雲川大喊一聲,馬上要衝過去將皮母的丘的肉身斬斷,先把他們放下來再說。
倒不是秦雲川真的要搭救他們,而是他清楚,如果放任不管的話,韓遙會利用皮母地丘將他們體內的靈氣吸走後,會增強自身的修為。那麼,木驚宇和眾多長輩的情況會更加危急。
「你去也是送死!」南宮靜秋一把拉住秦雲川,指著上方說道:「皮母地丘乃是千年
前的魔物,如今完全臣服與韓遙,還被他灌入魔道功法不論多少人過去,都只能白白送死!」
「那我們……該怎麼辦!」秦雲川狠狠跺腳。如今,逃是逃不了,戰又戰不過,難道只能死在這裡嗎?
「是到了正道、妖冥殿、天下散修齊心協力的時刻了!」雲景天掃視著一圈,將靈氣灌入聲音中大聲說道:「諸位,不管你們想逃還是想戰,如今都只剩下擊殺韓遙這一條路了!」
雲景天的話,讓原本心生退意的幾派弟子默默點頭。他們從上方那些還不停掙扎,但早晚會死的人身上,看出韓遙的殺意。
「雲家主,你說怎麼辦吧。」靈覺寺般若堂主持普廣大師說道。
雲景天指著還在苦苦支撐的木驚宇,以及青蓮掌教、七絕書生等人說道:「九州到了真正生死存亡之際!眼下唯有我們所有人齊心合力,共同將靈氣傳入到木驚宇體內,方有一線生機。」
「若是我們只顧自己生死的話……一旦韓遙殺了木驚宇,搶走九耀玄光鏈,再將他們體內的靈氣吸食煉化,就算我們逃走,又能躲得了幾時呢?」
雖然靈覺寺、無極虛等幾派弟子,早被韓遙嚇破了膽。可從韓遙指使皮母的丘,將這裡完全封閉開始,他們就清楚韓遙的心思了。
不把所有人除掉,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顏兒、蘇師妹、小蝶,我們上!」不等雲景服眾人,秦雲川叫了幾
人一聲后,率先來到丹魔和古沙空的身後,雙手抵在他們的後背,將微薄的真氣,一絲不留的傳到他們體內,然後又進入到木驚宇的經脈中。
畢芸冷冷的掃過一眾妖冥殿精怪,只是靜靜站立不動,就展現出強大的壓迫感:「妖冥殿眾人聽著,馬上隨本公主相助木驚宇!誰敢臨陣逃脫,下場自己清楚!」
身為上古神禽的後裔,畢芸此刻展現出來的威壓,立刻讓所有妖冥殿精怪心生膽寒。隨著枯骨魔君、四位獸王的斃命,剩下的這些精怪,根本沒多少勇氣能抗住畢芸的壓力。
常荷仙子和赤魅仙子兩人一言不發,率先行動,來到霸猙的身後,雙雙伸出一掌,回應著畢芸的命令。
接下來,是為數不多的寨主、湖主,在互相對望幾眼后,也跟著做出決定。有了他們的帶領,數百個精怪唯有從命。
接下來,是九華山、玉坤宮、錦繡宮、凌霄閣、雲家、雷宮堡的弟子。一個一個的排列在一起,相互將手掌抵在前一人的背後,形成一條長龍,將體內的真氣、靈氣,源源不絕的送到木驚宇體內。
雲景天和南宮靜秋兩人,最後看了看還猶豫不決的靈覺寺等數派,冷冷的留下一個眼神后,盤膝坐在最後的位置。
「我們……也上吧。」
眼見妖冥殿眾精怪,已經做出了選擇,如今暫時執掌靈覺寺的藏經閣堂了真大師說完,帶領寺中僧人,也挨著左
側的上官嬛嬛坐下。
隨著所有人放棄逃走的打算,集合千餘的靈氣,讓木驚宇得到了更多的助力。原本因為青蓮掌教、七絕書生等人的靈氣耗盡,而已經落於下風的木驚宇,再次有了和韓遙對抗的能力。
「韓遙,我們和你拼了!」木驚宇望著韓遙滿不在乎的笑意,咬著牙承受著快要將身體撐爆的靈氣,催動著將快臨近身體的魔氣,又向著韓遙的方向壓回了一點。
「真的嗎?」韓遙還是那副輕鬆的模樣,淡淡的看了一眼已經被木驚宇退到中央位置的魔氣,輕笑一聲道:「你不會以為,可以藉助他們的力量,徹底殺了我吧。」
「哼!」木驚宇冷哼一聲,更多的靈氣從掌心中發出:「韓遙,你別想再挑動我們了。他們這些人,已經下定決心,要助我一臂之力了!」
木驚宇從韓遙的話語中,猜到他還想故技重施,讓自己對身後的這些人生出防備之心。亦或者還想鼓動眾人,冒出別的念頭來。
可是,木驚宇早就從他們傳來的靈氣感知到,這一次不管是妖冥殿,還是靈覺寺、無極虛、峨眉山等派,早就放下所有成見,毫無保留的送出所有靈氣。
根本不會生出其他念頭,趁機陷害自己的。而且,韓家的人都死絕了,就算這裡面尚有韓家的姦細,又怎敢自爆身份,去幫助韓遙?
畢竟,連韓松青和韓文元,都讓韓遙給算計了,他們如果不
傻的話,斷然不會臨陣反水。
「我可沒說,他們會在背後捅你一刀。」韓遙笑了笑,居然當著木驚宇的面,騰出右手指了指頭頂:「難道你忘了,我還有皮母地丘了嗎?」
「什麼意思!」木驚宇聞言一驚,但還沒想明白,韓遙所說何意的時候,忽然聽見從身後傳來接連不斷的慘叫聲。
「背後!小心背後!」落在最後面的南宮靜秋,率先發現了不對勁。
再聽到慘叫聲響起的第一時間,連忙回頭看起。只見不知何時,皮母地丘居然悄悄移動到了身後不遠的地方。
從肉身上,不斷冒出陣陣魔氣,將最外圍的眾多弟子籠罩再內,而那些慘叫聲,正是從他們口中發出的。
「卑鄙!」雲景天看到韓遙得意的笑容,忍不住怒罵一聲,忽然收回手掌,匆地上站起身:「雲家弟子聽令,隨我擋住皮母地丘!」
「爹!不要!」雲沫哭喊一聲,眼睜睜看著雲景天和雲泰兩人,率先沖入到皮母地丘中,準備用自己的性命擋住皮母地丘,為木驚宇擊殺韓遙,爭取一點點時間。
可惜,他的修為本就不高,加上先是被韓遙吸走一部分,又傳給木驚宇一些,所剩自然無幾了。還沒堅持多長時間,就死死咬著牙關,不發出一丁點的喊聲,因為靈氣耗盡,被皮母地丘吸光了生機后,重重的倒在地上。
唯有臨死前,還在望著雲沫,最後又看了看木驚宇和畢芸兩
人,彷彿有很多話要說,但最終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