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傍上了小開
第二天早上。
陽光斜斜地從窗帘縫裡照進房間,光線的刺激,讓程歡睜開惺忪睡眼。
腦袋有些脹痛,程歡眉頭皺了皺。
房間里的一切很陌生,似乎又好像在哪裡見過。
霍擎蒼。
陡然間,這個名字驀地閃進腦子。
程歡一驚,從床上騰地一下坐了起來。悄悄掀開被子,往裡一瞧,輕呼口氣。
還好,身上並沒有像那天一樣,一絲不掛。
床頭的柜子上整齊疊放著一套衣服,床前還擺了雙鞋。程歡跳下床,穿好衣服,套上鞋。
尺碼剛剛好。
從房間出來,竟然一個人都沒有見到。
樓上,霍擎蒼臉色陰沉,薄唇緊抿,站在窗戶前,看著程歡走在院子里,東張西望。握著的拳頭,緊了一緊。
「大少,就這樣讓程小姐走了?」
霍擎蒼手一揮,龍一後面的話咽了回去。
昨晚聽手下彙報完程歡在醫院的遭遇,霍擎蒼當即親自駕車就去了醫院,將熟睡的程歡,抱回房間,自己卻一個人睡在客房。
不僅如此,還特地吩咐,今天早上程歡離開前,誰都不準出來。
霍擎蒼的決定,龍一心中不惑,卻不敢多言。
順利出了大門,程歡在門口打了個車,就往醫院趕去。
程浩被停葯了,她得去想辦法。
明明昨夜自己是在醫院的椅子上睡著了,怎麼到了這裡,腦子裡竟記不得半分。
「護士長,我想取消婚假,回來上班。」
這,就是程歡剛才在路上想到的法子。
護士長正清點著昨晚夜班剩下的藥品,聽了程歡的話,頭都沒抬,淡淡說道:「婚假我可是給你批了的,你自己想清楚了?」
「雲柔,這葯數量不對,你再對對。」護士長沖配藥間喊了一聲。
「來了。」
李雲柔,小小的個子,隨著清脆的回應聲,很快就站到了護士長的跟前。
護士長拿過記錄本,然後對著推車上的藥品,對李雲柔吩咐道:「雲柔,這幾種葯是處方葯,千萬不能出錯的。我剛才看了,有一種數量似乎有些不對,你再看看,等會彙報給我。」
說完,護士長用筆在記錄本上,在那幾種藥品名稱下面,重重劃了一道紅線。
「嗯,護士長,我記下了。」
李雲柔接過本子,轉頭對程歡莞爾一笑,道:「歡姐,婚假都不想要,你可真傻。要是我,我就去歐洲好好玩一趟,去看看巴黎鐵塔。」
程歡嘴角一牽。
她知道去巴黎是李雲柔最大的願望。
只是,生活這把利劍,早就將那些唯美浪漫的幻想,削得一乾二淨。程歡如今最大的心愿,就是賺錢,再多賺點錢。
「護士長,怎麼樣?」見護士長暫時清閑,程歡趕緊將跟了上去。「你知道的,我家的情況。我就想多賺點錢,給我弟弟治病。再說,再說我和陶嘉禾……」
「好了,程歡,我知道了。你想上班就回來吧,反正這幾天病人有點多,正需要人手。」
似乎看出了程歡的為難,護士長一口打斷。
她和陶嘉禾的事,早就鬧得沸沸揚揚。
「謝謝,謝謝護士長。」連連鞠了幾個躬,程歡拋開,去換衣服準備上班。
自從到了這醫院,全靠護士長明裡暗裡地照顧她。
這個時候,正是上班的高峰,更衣室里,有不少的人在忙著上班前的準備。
從自己的柜子里拿出護士的制服,套在身上。脫下來的外衣,疊好,放進柜子,上了鎖。
五年了,霍擎蒼竟然還記得自己衣服和鞋子的尺碼?
程歡心中莫名一動。
想什麼呢?霍擎蒼和你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不要痴人做夢了。
念頭剛剛一閃,程歡自己一盆涼水澆了下去。
「啊」
心中想著事,沒留意,一腳踩上剛進來的護士腳背。那人尖叫一聲。
「你幹什麼?走路不帶眼睛的呀。」隨即,就是一陣吼罵。
程歡趕緊道歉:「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值幾個錢,這可是我昨天才買的新鞋。這下被你踩成這樣,你說怎麼辦吧?」
一隻腳伸到了程歡的面前。
嶄新的小白鞋上,赫然印上了一隻臟髒的腳印子。
「對不起,我,我來處理。」惹了禍,程歡趕緊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巾,想把那臟印子給擦掉。
就在這時,一個充滿挪諭的聲音,在更衣室響起。
「擦什麼擦呀?程歡,秦大少都是你的囊中之物了,你就大方一點,給張魚買雙新的得了。」
「就是就是,都要做秦少奶奶的人,還這麼摳呀。」
「哈哈哈」
瞬間,嘲弄聲響徹更衣室。
眾人的譏諷,刻薄尖酸,程歡心裡一陣寒涼,眼底泛起潮濕。
都道程歡是傍上了小開,卻不知道她的新婚丈夫——陶嘉禾,把她的洞房花燭夜賣給了秦子墨,就為了換取心外科主任的位置和一套房子。
「喲,這還難過上了,瞧瞧這梨花帶雨的嬌媚樣兒,我要是個男人,肯定也會被迷得七葷八素的。」
「呵呵呵」
程歡的難受,依舊還是她們談論的笑資。
淚滴眼看泫然落下,程歡不想被人看到,奪門而逃。
「程歡,二十三號床的液體,你去掛上,家屬都來過幾次了。」看見程歡走了過來,護士長淡淡吩咐了一句,便埋頭整理手中的資料。
程歡應了一聲,抬腿往配藥間走。
「護士長,還是我去吧,人家現在可是秦大少的人。」張魚從更衣室走過來,聽見護士長的話,屁股一扭,擋在了配藥間的門上。
嘴角輕撇。
被程歡踩髒的鞋子,她越看越是堵心。
「張魚,今天這麼勤快了?」
護士長聞聲抬頭,張魚唇邊的鄙夷譏諷,她盡收眼底。
「行,那你去吧。正好,程歡,這是六床剛剛抽的血樣,你送到檢驗科去吧。」
程歡眼裡蘊含的淚滴,她不是沒有看到。只不過,這一回的事,全院皆知。縱使有心想幫程歡,眾人面前,她也不敢太過明顯。
「張魚,你是不是做得過了點?」
「過什麼過?不過是個想攀上高枝做鳳凰的小人而已。」
程歡低頭,拿起血樣,逃也似地一路小跑。
身後,漾出的嘲笑聲,字字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