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心裡有鹿

焱蒙躲在大石塊后。

歪過腦袋，悄悄地張望……

可惜，敏銳如聿修。

已經警惕地朝焱蒙的方向看去，還順帶翻了個白眼。

焱蒙也不甘示弱，齜牙咧嘴地示威。

下一刻。

他還是專註地望向了楚水。

有個婢女正在為她梳妝……

楚水懶洋洋地抬起頭。

不一會兒，就為她扎了個可愛的辮子。

柔和的光芒灑在她的臉龐。

焱蒙越打量，越莫名覺得心裡癢……

他突然想起來。

最近學過的一個成語，叫什麼來著？

對，那個成語約莫意思是：心裡有頭鹿在亂砸東西。

焱蒙掌心貼在泥人位置。

是的，鹿都給他的心裡角角落落，徹底砸亂了……

這會兒，楚水忽地拽住了那婢女的衣袖。

她抬起頭，可憐巴巴地撒嬌起來：

「阿錦，再給我塊兒蜜糖好嘛……甜滋滋的，太美味啦。」

楚水的聲音是娓娓動聽，而且，綿綿的。

然而，阿錦依舊搖頭拒絕，絮叨地說教：「不成不成。」

於是。

焱蒙欣喜至極，若有所思。

……原來她喜歡糖果？他有法子了，嘿。

他繼續屏氣，凝神地關注著楚水。

直至——

背後一道陰冷的氣息，逐步挨近過來。

「焱蒙……」

他不耐煩地擺手，「什麼事啊？本殿還有事，你先走開。」

這瞬間。

樓以漠的紫瞳，散發出宛如寒冰的溫度。

「所以，你最近偷溜劍術課，就是在做這些？」

「……」

焱蒙嚇得，渾身一個激靈。

銳利的狼牙，都開始打顫。

當他怔愣地回過頭。

也終於，看清了眼前人。

焱蒙驚得連忙擋住自己的腦袋瓜……

然而，還是不可避免的。

額頭被樓以漠用石塊，砸出了一片烏青。

焱蒙也無絲毫怨言。

他是駭得「噗通」一下跪在地面。

「父王，兒臣知罪……」

樓以漠沒有說話。

焱蒙也不敢起。

那邊的楚水，也終於聽到了動靜。

「爹爹！」

楚水不再和修嬉戲玩耍。

而是邁著碎步，一路奔過來。

隨後，就親昵地靠在樓以漠的旁邊……

樓以漠冷淡地瞥了她一眼，「嗯。」

在旁跪地的焱蒙。

為她無畏的逾矩模樣，感到驚愕無比。

甚至已經驚嚇得額頭滴汗……

只因在印象中，樓以漠一向薄情。

他對任何人都沒有偏頗喜好憎惡。

皆是冷淡疏離……

可是，父王居然默許了楚水的靠近？

感到了焱蒙錯愕的目光以後。

楚水嫣然一笑，「阿烈。」

樓以漠涼薄的紫瞳里，仍然沒有絲毫波瀾。

「你喚他阿烈？」

不過，當那冰冷的指尖，輕輕地觸及在她的額頭……

楚水隨即會意。

乖巧地抱住了他寬大的袖角。

愈發湊近他幾分，「是的，爹爹。」

此時。

焱蒙是覺得，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幸好，父王並沒有怪罪楚水不懂事。

卻不料，下一刻的場景……

樓以漠早就習慣養成自然。

將她整個人都輕擺在臂彎里，護得牢牢的。

枉顧焱蒙的滿臉震撼。

樓以漠冷淡地丟下一句：

「你可以去練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