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陽華近天都，連山接海隅。ｗｅＮｘＵｅｍｉ。Ｃｏｍ白雲回望合，青靄入看無。分野中峰變，陰晴眾壑殊。欲投人處宿，隔水問樵夫。」轉身看著身後的陽華山，楚楓眼中不禁有些黯然。

「師傅，保重了！不孝徒兒楚楓在這跟您辭別了，請恕楚楓不能跟在您身邊伺候您老，報答您老的養育之恩了。」

楚楓望著陽華山紫薇觀所在的方向，重重伏地跪下。『砰，砰，砰。『隨著一聲聲巨響，楚楓額頭漸漸顯現出一絲血紅。

「師傅，您的大恩大德楚楓惟有來世再報了。」獃獃望著直插雲霄的陽華山，看著遠方如仙境般雲霧飄渺的山峰。腦海中不時閃現出一些片段：

「師傅，您說楓兒乖嗎？」一個長相秀氣的七、八歲小童抓著一串潔白的鬍鬚，望著一個身穿道袍滿臉滄桑的老者調皮的問道。手中還不斷得將鬍鬚轉換成各種樣式，似乎對他而言這個遊戲很有意思。

「呵呵！乖，當然乖，誰不知道我們家小楓最乖了。」看著小童，老者眼中閃過一絲慈祥，抱著小童的手不經意緊了緊，樂呵呵得說道。

「小楓這麼乖，那您為什麼不告訴小楓，小楓的父母是誰？為什麼師兄他們都說小楓是一個野種?一個有娘生，沒人要的野種？」

『嗚嗚……『

突兀間，小童從老者身上跳下。帶著一連串的淚珠，疾步跑出門外。惟獨留下老者一人坐在椅上，獃獃望著小童離去的背影久久無語。一陣清風襲過，帶走了小楓稚嫩的哭腔，卻帶不走老者眼中——那一抹難言悲傷，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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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青霞峰，雲霧飄渺，借著晨曦更使得青霞峰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蘊含其中，遠遠觀之如同神仙之境，近而視之又似是凡間之物。

「楓哥哥你怎麼了？怎麼又不開心了?是不是王悅他們幾個又說了什麼？」一個扎著兩條小辮子的可愛小女孩一蹦一跳的跑到一個正對著一條小溪發獃的男孩子問道，那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粉嫩的小臉帶著微笑，童稚如銀鈴般的聲音不覺讓人一陣神清氣爽，心曠神怡。小女孩望著那個獃獃看著湖面的男孩，臉上出現一絲紅暈，一閃而逝。

「啊，師妹，你來了啊。！」似是剛剛沉思被打斷，還未緩過神來。男孩子不覺有點愣神。

「怎麼，我來了你不高興啊？快回答我，是不是王悅他們幾個又欺負你了？我去幫你打他們。剛剛師叔又教了我一套劍法，還沒來得及發揮作用呢。」好似聽出了男孩子口裡的敷衍之詞，小女孩很是不爽。『哼！都是王悅他們幾個，楓哥哥才這樣的。這次一定要把他們打得滿地找牙，上次如果不是恰好師叔趕到了，哼！就他們幾個，早被本小姐打得鬼哭神嚎了！不過師叔還真是討厭，他們這麼欺負楓哥哥，還這樣偏袒他們。真是的。！』似是想到了什麼，小女孩剁了剁小腳，一陣不喜。

「沒有，怎麼會呢？師妹！這次真的不關王悅他們的事，只是我自己今天心情有點不好，所以來這透透氣。快看！師妹，你快看！這裡有條小魚好漂亮，五顏六色的。快看，就在這裡，我去幫你把它抓過來。」

「哪裡？在哪裡？」小女孩聽到新奇的事物，自然而然得將剛才的事情拋在了腦後。投身到抓魚的行列之中。卻沒發現小男孩眼中那一絲落寞，一絲惆悵……

「楓哥哥，在這，在這。快抓，快抓啊。」

「楓哥哥你好笨哦，這都抓不到。」

清晨的陽光灑在陽華峰，清澈的小溪里一男一女二個小孩快樂的嬉戲著。不時夾雜著陣陣歡笑。水波被小女孩輕手揚起，水滴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現出五顏六色的光芒，煞是好看。

「冤孽，冤孽啊。」遠處的山峰上，站著一個道人，鬍鬚隨著清風飄揚。看著山下溪水中嬉戲的二人不禁道了聲：『無量天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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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的片段不時劃過腦海間，勾起了楚楓的陣陣回憶。清風拂過，頭髮隨著微風起伏。

「師傅，師妹保重了」

楚楓最後看了一眼陽華峰，狠下心來，一回頭。沿著下山的路，一步一步朝前邁去。不知不覺中，一滴淚珠流過眼角，滑過臉龐。『啪嗒』一聲落在地上，隨即消散……

走在下山的路上，楚楓心情有些沉重，有點不舍。回憶起在山上的點點滴滴，師傅的諄諄教導，師妹的那一聲聲「楓哥哥」。不免有些黯然。

突然間，一些小鳥從樹梢上飛起，飛向高空。樹林間有一些雜音侵入楚楓的耳朵，草叢中傳來『沙沙』的響聲，由遠及近。似是有什麼物體在高速移動。伴隨著一陣『嘶嘶』的聲音，同時也打斷了楚楓的沉思，擾亂了楚楓的回憶。

楚楓追音望去，什麼也沒有，而聲音依舊傳來，楚楓感到奇怪，便想前去弄清緣由。慢慢朝聲音的來源出走去，『嘶嘶』越來越大，楚楓的心『撲通、撲通』亂跳，臉上充斥著因為屏住呼吸而產生的暗紅。順手拿起路旁散落的一塊小石頭，放在胸前，一步一步朝前走去。因為踩在枯樹葉上發出陣陣『咔嗒』聲與遠處的嘶嘶聲攪拌一起，產生一股更加沉重的氣氛。令人心神慌亂。

『啊』剛剛走到草叢邊上的楚楓還未來得及扒開，一探究竟。卻見一條身長十餘丈的大蛇，滿身冒著綠光『嗖』地一聲朝他撲來，驚懼之下，楚楓還未曾來得及細看，便大叫一聲然後奪命狂奔，大蛇在後面緊追不捨，離楚楓僅僅只有幾步之遙。

隨著身邊的樹木『呼，呼』而過，但楚楓與大蛇的距離卻是越來越近。樹林里不時有一些動物被這場亡命追殺弄得雞飛狗跳，更有些大膽的猴子躲在樹上饒有興緻得看著這場人類與大蛇之間的追逐，一手抓著桃子，一手不停得比劃著，似乎在評論雙方的優劣。

漸漸地，楚楓體力有些不支，雖然在山上習武多年了，但卻只是些呼吸吐納之法，況且他本就體弱多病。不擅於奔跑，與常年在深山裡生活的大蛇比起來顯然力有不殆。

『啪』疾速奔跑的楚楓腳下一滑，人不由自主的朝空中飛去。同時大蛇也緊跟其上，竄到了空中。張開了它的血盆大口似乎想一下子就把楚楓整個人給吞了。

「師傅，萱兒。可能楓兒從今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你們，命喪蛇口了。萱兒，恐怕我們之間不能如你所願了。」停留在半空中的楚楓的鼻中傳來一股嗆人的腥臭之氣，一陣冰寒的涼意隨著頸間傳到了心底，楚楓心裡不由一陣毛骨悚然，可能是由於已知必死，隨即淡然。「萱兒，來生再續我們今生為了的情緣吧。」此刻的楚楓閉上了雙眼，靜靜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突然間，楚楓耳邊似乎傳來一聲慘叫，聽那聲音似乎跟追它的那個大蛇有點相像，楚楓正欲睜開雙眼，弄清事情的真相。卻突然發現眼前出現了一個大洞，黑漆漆得，不知深淺，楚楓手腳不停得搖擺，試圖阻止身體朝洞中飛去。但是身在半空中的他卻無力阻止事情的發生，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眼睜睜著看著自己朝洞中漂去。

「啊」一聲凄厲的慘叫聲從漆黑無名的山洞中傳來，洞口處，躺著一條蛇，從它頭上被石頭砸傷的血跡似乎在告訴著人們曾經這裡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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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生了！老爺，不得了了。二夫人快生了！您快過去看看吧！"一個身穿綠色衣裙的清秀女子快步跑來，美麗的臻首上閃現著一些晶瑩，一張一合的小嘴微微喘著氣，大聲喊道。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一位身批錦袍、儀錶不凡的中年男子正伏在桌案提筆批改著文書。一見婢女慌慌張張的樣子微微皺眉，不禁有些不悅。

「啊！奴婢知錯了，下次一定不敢了。請老爺責罰。」

清秀女子趕忙伏身跪下，秀麗的臉龐上汗水淋淋，驚慌的眼睛一眨一眨閃現出內心的驚恐。顫聲開口道。

「下去吧」中年男子揮了揮手，似乎有點不耐煩。

「謝老爺寬恕，賤婢這就下去了.」清秀女子趕忙謝過恩，口中不知不覺鬆了口氣，慌忙從地上爬起，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慢著」中年男子的聲音突兀間響起。

「諾」正待走出門口的清秀女子頓時心中一緊，慌忙轉過身，伏身跪下。「待會到帳房裡領一百兩銀子，算是喜錢。」

「呼」清秀女子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喜悅。

「謝老爺賞賜」

「下去吧」

「諾」清秀女子急忙從地上爬起，疾步離開了這個令他心驚膽顫的地方。

「紫凝，哈哈!生了、生了。我們終於有了我們自己的孩子了。」

中年男子臉上露出一絲喜悅，眼中充斥著興奮的光芒，滿心歡喜。隨即又黯淡了下來。

「可惜，若是……」

中年男子微微轉過身去，望著窗外枯黃的落葉緩緩落下，在夕陽光幕的照耀下，背影不覺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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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二夫人門外

門口不時進進出出一些丫鬟、僕人，個個滿頭大汗，來來往往，為整個院落帶來一絲緊張的氣息。

房內淡雅秀氣，牆壁上裝裱著一些山水字畫，畫中山水秀氣卻不失雄偉，淡雅中增添著一絲溫馨。地底平鋪著一床由波斯帶來祁連浴雪圖，圖中祁連山雲霧飄渺，山峰若影若現，似有似無。仿若神仙居所。來來往往的僕人、丫鬟滿頭大汗，遠遠看去不免破壞了房中原有的那種淡雅，卻為原本冷清的房間帶來了一絲生氣。

「曉霞，老爺還沒來嗎，二夫人都快生了，這可如何是好?」一個滿臉滄桑的老婦拉著身著綠裙的清秀丫鬟焦急說道。

「啊」一陣撕心裂肺的叫聲從房內傳來，從那如同黃鸝一般清脆的音調上可以聽出是一位女子，而且是一位極其美麗的女子。

「楊嬸，我剛剛才從書房回來，老爺在批改文件，我告訴了老爺二夫人的事情，不過老爺似乎無動於衷，還責罵了我一頓。」擦了擦額頭上因為焦慮而產生的汗珠，望著房間的大門，聽著二夫人因為生子而帶來的巨大痛楚，回想了下剛剛在書房裡的情景，曉霞不禁有些黯然。

「哎，二夫人曾經是何等絕代佳人，不知多少王公貴族為得佳人一笑而揮金如土，不知多少風流才子為得佳人一敘而留下多少傳世佳作、只可惜，可惜……」似乎想到了什麼，楊嬸四處望了望。見來來往往的丫鬟、僕人沒有注意到這個偏僻的角落疏了一口氣，但卻沒膽量繼續說下去。

「是啊！二夫人多好的一個人，現在只希望上天保佑他們母子平安。」曉霞望著房門，喃喃說道。

「哇」一聲嬰兒的啼哭聲從房內傳來。

「生了，生了。是個公子」『支』的一聲，大門被興奮的丫鬟打開，同時告訴眾人這個令人興奮的消息。

「生了？」曉霞與楊嬸齊齊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領悟出一絲喜悅。

「楊嬸、曉霞你們還獃獃站在這幹嘛呢？還不趕快去告訴老爺這個天大的喜訊？二夫人生了一個大胖小子，母子平安。」一個突兀其來的聲音打斷了她們二人的思索，曉霞和楊嬸回頭看去，原來一個年僅二八芳齡的美麗女子正對他們叫道，一雙小手不停比劃著，臉上的喜悅之情不言而表。

「諾！」

二人互相對望了一眼，異口同聲說道。

「我得去趕快告訴老夫人這個天大的喜訊，老婦人盼孫子都不知道盼了多久了，知道這個消息不知道老婦人該是何等高興，不知會不會高興得望不著北？如果在高興之際再打賞我幾個錢那就更好了，嘻嘻。」心中想著，一串清脆如銀鈴般的笑聲不覺中從嘴裡傳出。

「你們倆還在這墨跡什麼呢？還不快去，是不是很久沒受過罰了，皮又有點癢了？「似乎被人聽到了自己的心事，美麗女子看著二人心中不由一陣不爽，對著二人惡狠狠得說道。

「諾！」想了想那殘酷的家法，二人不禁一陣毛骨悚然，迅速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我得趕快去告訴老夫人這個消息，萬一被人搶先了，那賞錢豈不是沒有了』望著二人快速離去的背影，美麗女子似是想到了什麼，隨即邁著細小的碎步往東南方向跑去。

一時間，這個偏僻的角落寂寥無人。只剩下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

一隻烏鴉『呱呱』的叫著，聲音煞是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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