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行至長安
我們已不是天之驕子,在無奈中我們取得了墮落的資格。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有人喊道:「把帽子還給我!」那是一個女孩的聲音,在她旁邊的是另一名持刀匪徒,這名匪徒走到這個座位時,看到一個戴著棒球帽並將頭壓得很低的人,幾乎看不到面部,他有所懷疑就將這位女孩的帽子掀開,當那女孩面帶怒色的看著他時,他一下子被這個女孩的容貌驚呆了,他沒想到世上竟有如此漂亮的女孩,那些平日里在電視上報紙上雜誌上的看似遙不可及的漂亮女孩,要是和她比起來,簡直就不算是美女。即便是面帶怒色,也無法遮掩她身上那種即高貴又聖潔的氣質。現在他腦中一片空白,整個人都呆在那兒,只知道傻愣愣的看著那個女孩,當那女孩要求要她的帽子時,他腦子才略微清醒一下,只見他潺潺微微的說道:「好的,好的,我把帽子放桌上,還有你的所有東西我都不要。」說話時眼神中充滿敬畏,似乎也忘了他是來搶劫的。
謝毅仁一聽這女孩的聲音好熟悉,好像是榮文文,心想難道她會在這兒,不可能啊,於是他就想站起來看個究竟,他鬆開身旁那劫匪的手,站了起來,這一起來,就聽到他旁邊的那名匪徒和不遠處的那個持槍匪徒同時對他喊道:「別動,快坐下!」
這時羅如雪拉了拉謝毅仁的衣袖,謝毅仁明白羅如雪的擔心,對著羅如雪笑了笑並安慰道:「放心吧,沒事。」
這時那名持刀匪徒拿刀頂住謝毅仁的胸膛,匪徒還未及開口說話,謝毅仁已經像鬼魅一樣出現在了他的側面,他突然感到右腋下一痛,這種疼痛感從右腋下開始,迅速蔓延至全身,而且還伴隨著麻痹,有如遭雷擊一般,這時雖然刀在他的手上,但卻連動一根手指的力量也沒有,更可悲的是他甚至都不能確定謝毅仁是否向他出過拳。
不遠處的那名持槍男子看到謝毅仁從自己的同伴身邊繞過,正準備舉槍瞄準謝毅仁,忽見一道白光向自己射去,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到一股鑽心的痛由手臂處傳到整個身體,然後就聽到槍掉落到地上的聲音,剛才那把同伴用來嚇唬旁人的短刀現在卻穿透了自己的手臂,當劇痛沿著手臂傳入喉間時最終化為「啊」的一聲慘叫。
中間的另一名持刀歹徒原本是被榮文文吸引過去的,聽到後面有人喊痛,想轉過身一探究竟。就在他轉身的瞬間,被一件飛來的物品擊中手部,力道相當大,他感到手骨似乎都被打折了,那件物品在擊中他的瞬間就四散濺開,等他看清楚,原來擊中他的竟是一袋速食麵。他再往前看時,看到的是一個黑衣銀髮獨眼的男孩向他急奔而來。來人正是開始坐他對面的那個白髮少年。
在另一側隔門的持槍男子,聽到慘叫后,也立刻趕過來看發生了什麼事,在經過另一名持刀男子時,那人仍然在那裡發獃,他也顧不得這些,向車廂的另一側快速趕過去,接近那名留守中間的人時,發現那人在那兒一動不動,然後他就將手放那人肩上,想撥開那人看個究竟,沒想到被他這麼一動,那人竟順勢倒了下去。他突然發現在距他不到30公分地方有一名白髮男子,這人就像從地上突然冒出來一樣,這時那人正嘴角含笑的看著他,他不由得心中一驚,就見對方一拳過來,他還沒看清對方出的是左拳還是右拳,就已不醒人事了。
眾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儘管他們聽到有人喊痛和跌倒,但卻沒有人敢探出頭來看一看,這時謝毅仁已經走到榮文文的座位旁邊,看到坐那兒果然是榮文文,又看到僅剩的一名匪徒像獃子一樣楞在那兒,他也懶得動他。這時榮文文正望著窗外,似乎也沒有注意到謝毅仁的到來,儘管剛才那名匪徒將榮文文的所有的東西都放回桌上,但他仍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的看著榮文文,榮文文很討厭這樣被人看著,所以乾脆扭過頭望著窗外。
謝毅仁原本是想跟榮文文打招呼的,但一想到此行的目的,如果榮文文在身邊,會引起諸多不便的。就在他正準備轉身離開時,大概是榮文文覺得有點過於安靜,便回過頭來,忽然看到謝毅仁就站在她的對面,他們彼此對視之後,都不由的呆了一呆。謝毅仁想怎麼每次見到榮文文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曾經見過這個漂亮女孩,而且每次看到她都會覺得她比以前更漂亮了。先不管這些了,既然已經被看到了,就先打個招呼吧,於是謝毅仁招了招手說道:「榮文文,真巧啊,在這裡碰到你了。」
由於火車用的是日光燈,又恰巧光線以合適的角度照在謝毅仁的手,他手上用熒光粉寫的「榮文文」三個字,在榮文文的面前清晰可見。當榮文文在謝毅仁的手上看到自己名字時,心裡暗想:『原來他真的將我的名字寫在他的手上,只是我前面幾次沒有發現』。於是不由的帶著一股柔情向謝毅仁望去。
謝毅仁被榮文文這麼看著,不覺得心頭一熱,竟有些飄飄然然的感覺。不過他還是定了定神,說道:「去我那邊吧,剛好有空座位,小雪也在那兒。」
「真的嗎?太好了,我們過去吧。」
由於擔心謝毅仁的安危,羅如雪提起勇氣站了起來,走到車廂中間的過道,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卻發現這幾名匪徒就像中了邪一般,要麼身體僵到那兒,要麼不醒人事。難道是謝毅仁乾的,但她看到的只是謝毅仁平平淡淡的走過去,並沒有做什麼啊。這時謝毅仁正在和遠處座位上的一個人講話,羅如雪本想過去問謝毅仁有沒有事,但一想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叫警察過來收拾局面,於是她轉過身,向隔門走去。到隔門旁,她看到有一人手臂中刀流了大量的血,臉色已經微微發白,羅如雪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情景,不禁感到有點頭暈目眩,但她還是強忍這種不適感,心想還是先找醫生吧。
這時謝毅仁和榮文文都在中間過道上,他們看到羅如雪正在打開隔門,謝毅仁不知道羅如雪想幹什麼,於是對著羅如雪大聲喊道:「小雪,你幹嗎去啊?」
聽到喊叫,羅如雪並沒有轉過身,而是繼續開門,同時說道:「我去叫醫生和警察來。」
不一會兒,醫生和乘警都到了,並逮捕了五名匪徒,其中一名匪徒由於失血過多需要緊急輸血,而火車上沒有血庫,就需要有人自願獻血了。大家一聽說是匪徒受傷了,幾乎沒有人願意獻血,結果就只有兩個人來獻血,其中一個就是羅如雪。本來看到羅如雪去獻血,謝毅仁和榮文文也都過去想獻血,但可惜他們兩個型血不符。幸好羅如雪身體健康,抽完血后並無大礙,但謝毅仁看到羅如雪做到座位后還是身體還是明顯虛弱了好多,謝毅仁帶著自責的口氣說道:「要是早知如此,就不用刀了,隨便仍個東西將他擊暈就行了,現在卻害的你這樣。」
「我也沒什麼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羅如雪似乎又想到什麼似的說道:「剛才這些人是被你擊倒的?」
謝毅仁點了點頭。
羅如雪面帶微笑的說道:「沒想到救大家的英雄就在我身邊。」
「什麼英雄不英雄的,他們打攪了你睡覺,我才出手教訓他們的,與『英雄的正義』無關。」
這時榮文文開口說道:「小雪,你還是先別說話了,你現在需要休息。謝毅仁,我們倆換下位置吧,讓我坐小雪的旁邊,她就可以枕在我的腿上休息。這樣要比靠著睡要舒服的多。」說完后立刻站起身來。
羅如雪感到挺不好意思的,但還是拗不過榮文文,當她躺在榮文文的腿上時,感覺怪怪的。
謝毅仁覺得眼前的情景就像是一副畫,美的令人扎舌,忽然想到要是自己也能像小雪一樣躺在榮文文的腿上,那跟登入天堂沒什麼區別了。又奇怪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現在最應該擔心的是小雪才對。
大概是太累了,不一會兒,羅如雪就睡著了,經過剛才一折騰,榮文文就很難睡著了,由於怕打擾了羅如雪,也不敢和謝毅仁聊天。所以就只能呆坐在那兒,謝毅仁則不同,如果他想睡覺,閉上眼睛三分鐘就能睡著。他本想等榮文文睡著了,他再睡覺的,結果榮文文很難入睡,他看著看著就先睡著了。
這件事發生以後,警方最終調查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這五名匪徒都是剛畢業不到半年的大學生,由於找不到工作,加上包租婆逼得太緊,所以就計劃搶劫,而他們的第一次搶劫是成功的,又有了以後的幾次的成功經驗,最後策劃了這次大的行動。但奇怪的是他們的搶劫從未讓被搶者受傷過,但這次他們非常不幸的碰到了勇敢機智的警察,結果全部被抓,另外還發現他們所用的槍也是假的,都是模型槍。
第二天凌晨六點,天與地的交界處剛露出一縷魚白。這時謝毅仁睜開朦朧的睡眼,看到羅如雪已經醒來,她正望著窗外,氣色要比昨天晚上好的多。而榮文文則正靠在羅如雪的肩上熟睡。
謝毅仁既不想打擾羅如雪看風景的心情,也不想打擾榮文文安詳的沉睡,所以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們。過了一會兒,榮文文慢慢的睜開眼睛,大概是還沒有完全醒過來,揉了揉眼睛,看見謝毅仁正看著她微笑,這時榮文文發現自己正躺在羅如雪的肩上,榮文文側身起來后,用手掌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頭說道:「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這時羅如雪轉過身說道:「你醒了!」
羅如雪榮文文點了點頭。
羅如雪接著說道:「你先去梳洗一下,我來準備早餐。」
榮文文回到座位上后,發現所謂的早餐其實就是三盒牛奶和一包餅乾,不過在火車上也不能苛求什麼。
這時列車播音員的聲音又響起:「列車馬上就要到達我們這次旅途的目的地,西安車站,請乘客做好下車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