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翻山越嶺(下)
前面又是一個石洞,這個石洞是盤旋向上的,不過這個石洞並不是很長,大概用了十分鐘左右,他們就來到了洞口。
但這時候要面對又是另一條異常險峻的路,這是一條就像盤山公路的路,不過它可沒有公路那麼寬,僅夠一個人站在那兒,而且是蜿蜒向上的,所以三人只能背緊貼著後面峭壁,向螃蟹一樣橫著向前移動,這條路走的艱難而緩慢,而且整個過程都提心弔膽,生怕一不小心失足而掉下懸崖,他們甚至能夠感覺到自己鼻尖的汗水穿過旁邊的浮雲掉入山下。
在下午一點鐘的時候,三人總算是挪到了山頂,說來也奇怪,這山頂竟像是被巨靈神一斧削平的,更令三人更奇怪的是這山頂四周竟用石欄圍了起來,只留下兩個口,一個就是他們上來的入口,另一個應該就是出口了,不過這是一個完全孤立的山頭,而那個所謂的出口前面根本沒有路,除非你帶著降落傘直接跳下山去。
「這回我們可真的是山窮水盡了!」榮文文一**坐在地上說道。
榮文文說的對,除非他們長著翅膀,要不然的話他們再也不能向前一步了。
「你們看,我們腳底下有一幅畫。」羅如雪說道。
謝毅仁定眼看去,發現這副畫的主角依然是那隻肥蟲遺],不過它這次不是向下,而是向上登入天際。在一個月高天黑的晚上,它趴在一座通往天宮的石梯上緩緩前行。
「按照圖畫的描述,我們的前面應該有一座通向前方的石橋,但實際上我們前面什麼都沒有,難道是這座橋在長時間的風吹日晒下已經塌陷了嗎?」榮文文說道,說這話的時候她望著謝毅仁,似乎是在特意問謝毅仁。
謝毅仁搖了搖頭,也不知他是不知道,還是否定榮文文的說法。
「都餓了吧!先別管它,我們先吃點東西吧。」羅如雪說道。
「這才是真正的露天野餐,文文,吃飯了。」謝毅仁說道,說完后就盤膝坐在羅如雪旁邊。
由於三人帶的食物並不是很多,再加上他們也不知道後面的路還有多長,還需要多長時間才能返回,所以三人都沒敢放開吃,都只吃了個半飽,當然水喝的也很節省。
吃完飯以後,三人稍作休息,首先起身說話的是榮文文。
「我們總不能一直待這兒吧?下面該怎麼辦?」
「這裡可是修道成仙的好地方,等我們成仙以後,就不用吃飯了,光喝西北風就可以活下去。」謝毅仁說道。
「難道你想成為這太華山雲霄洞的洞主?」榮文文笑著說道。
「你說的是封神榜中的赤精子,我哪能霸佔人家的洞府呢!」謝毅仁說道。
「不過說真的,這裡雖然漂亮,我們還是要繼續向前的,但向前的路又在哪裡呢?」羅如雪說道。
「等晚上再說吧!說不定到時候有仙人下凡為我們鋪一座通向前方的橋。」謝毅仁說道。
「剛才你還挺正常的,怎麼現在就開始說瘋話了。」榮文文說道,羅如雪也向謝毅仁投來疑惑的目光。
謝毅仁則一副山人自有妙計的樣子。
「你們相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像肥蟲遺]這樣的神獸?」謝毅仁問道。
兩個女孩都搖了搖頭,謝毅仁接著說道:
「我也不相信,但是我們昨天在上山的途中都親眼看到了,不是嗎?」
「你怎麼忽然問這個?」羅如雪說道。
「我們一路走來,就再也沒有看到那隻肥蟲遺]了,我一路上都在想:這肥蟲遺]是不是真的存在,為什麼只出現了一下就消失了?現在我終於想明白了。」
「怎麼回事啊?」榮文文問道。
「其實我們看到的只是幻像,本質上和我們腳底下的這幅畫沒什麼區別。」
「什麼意思?」榮文文接著問道。
「說白了,其實挺簡單的,就是小孔成像原理。」謝毅仁說道。
「小孔成像原理?」羅如雪說道。
「對比我們高中時做的那個小孔成像的物理實驗,軒轅劍其實相當於實驗中的那根蠟燭,而白雲相當於實驗中的白紙,在這中間肯定有一個和它們成一直線的小孔和頭上尾下的肥蟲遺]的小雕刻,而且軒轅劍的安放位置和方向也都很精確,所以我們才會看到那幅景象。」
「那南天門上在水霧中出現的那幅畫又是怎麼回事?」羅如雪問道。
「這個我還不是很確定,但很有可能用的是光的折射定理,水霧在這裡相當於一個菱鏡或者透鏡,將隱藏於某處的那幅畫折射出來。如果時間充足的話,我還真想弄清楚它們到底是怎麼設計的。」謝毅仁說道。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這裡也可能隱藏著一座橋,只要在特定的光學條件下才會顯示出來。」榮文文說道。
「根據前面的情況,是有這種可能的。」謝毅仁說道。
「但是你看看我們四周,都是深不可測的山谷,這裡怎麼能藏下一座通向前方的橋呢。」榮文文說道。
「不管怎麼樣,我們已經來到這兒了,我們就等到晚上再說吧。」羅如雪說道。
又到黃昏了,山頂上的黃昏更是別具一番風味,三人好久都沒有像今天這樣靜靜的坐在地上看夕陽了。秋風也不知什麼時候悄悄的來到這裡,抖動著他們的衣袖和長發。
如果不想讓等待的過程太過無聊,那就和身旁的朋友聊天吧,不過眼前的景色過於美麗,三人都不想讓自己的聲音破壞這種美麗,但卻有一種聲音可以附和這種大自然的勝景。
這個時候空氣中忽然瀰漫著一些關於風的音樂,那似乎在講述著風的旅途,它時而低吼,時而盤旋,時而飄逸。當它的聲音傳入你耳朵的時候,你眼前立刻會浮現這麼一副景象:在蒼茫的大地上,無形的風帶動著滿天的塵土自由的飛翔。
原來這聲音是從謝毅仁那裡傳出的,謝毅仁正在吹奏一種叫塤的古代樂器,它是用黃土燒制而成的陶瓷樂器,它的聲音和風的聲音很相似,是謝毅仁最喜歡的也是唯一會吹奏的樂器。
或許是被眼前的夕陽和塤的音律所感染,羅如雪不由自主的在這風聲的間隙中輕聲歌唱,沒想到她的聲音竟然不亞於沈風兒,柔和、委婉而且十分的純凈,歌聲和塤聲相互交錯,且又相輔相成,配合竟是十分的默契。
榮文文呢?她現在已經背對夕陽,在塤聲和歌聲所隱藏的節拍中輕舞,她身體上的動作並不是很大,但是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盡現少女的嬌柔。夕陽在她的周身度上了一道道金黃色的光芒,這反而使人覺得這些光芒來自於榮文文本身,而不是夕陽。
這幅有聲有色的動態畫面深深的印在了三人的腦海中,讓他們終生難以忘懷,以至於在以後的日子裡,他們每次想到這副情景時,甚至連手指都能回味到其中的甜蜜和幸福。
夜幕降臨,三人都仰望天空等待著月神的出現,但天公不作美,她雖然確實在他們的頭頂上,但卻躲在雲霧的背後不肯出來。
如果等待也算是一種努力的話,那他們的努力最終也有了結果,不久后一輪彎月在撥開雲霧之後,將她的光芒無私灑在這片群山之中。
榮文文忽然驚呼道:「你們看,前面真的有一座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