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天涯之間的無酒鋪子!
試煉之地,第五關。
第二層緩台處,穆寒盤膝而坐,面前那把長弓,正在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一把仙兵,可不是那麼容易煉化的。
瀟雲淵與李觀棋一同去往了第一層,第二層便只剩下穆寒和那一直百無聊賴的小浣熊。
這一次的煉化,《五行法》也算是下了苦功夫。
一直在一旁全力輔助穆寒,放在往常,若是讓穆寒自己慢慢去煉化。
一把仙兵,最少也要煉化一個月的時間,這還是一切順利的前提下。
但是此刻有了《五行法》的全力輔佐,這個時間被極大的縮短。
三天!
根據《五行法》的推算,僅僅需要三天時間!
此刻,第一層中。
李觀棋沉默了片刻,開口道:「師尊,仙劫提前了一千年,已經有無數謫仙人來此人間。」
瀟雲淵卻只是隨口道:「與我何干?」
李觀棋很認真的說道:「他不會放過師尊您的,難道您忘了,當年的雲淵仙宮,就是被他……」
瀟雲淵擺了擺手,示意李觀棋沒有說下去的必要了。
她緩緩開口道:「他也只不過是遠古舊天庭那些殘存神靈的一條狗罷了。」
「更何況……」
瀟雲淵忽然笑了。
「當下這個人間,存在亦或者是毀滅,有何區別?」
「我早已經對人間不抱希望了。」
這第一層,其實有著另一番面貌,但是卻被李觀棋用神通掩蓋住了。
但既然此時是瀟雲淵來了,那一切也就沒了掩飾的必要。
李觀棋輕輕揮手,這裡的光景頓時一變。
原來,這試煉之地的第五關,第一層。
竟然就是當年那雲淵仙宮的天門。
那四個燙金大字,仍舊是掛在天門之上。
「雲淵仙宮。」
瀟雲淵抬起頭,眼神毫無波瀾。
李觀棋忽然嘆了口氣。
「師尊,人間縱然有萬古長夜,可是只要有一盞燈,便也不算無藥可救。」
瀟雲淵嘴角翹起,反問道:「那麼,你找到了?」
李觀棋默然,但是他卻一臉肯定的說道:「會找到的。」
瀟雲淵只是笑了笑,「那便找到再說。」
就在這時,這一層之中,突兀出現一襲白衣。
他雙手疊放腹部,笑容溫醇。
「二位,若我說,我找到了呢?」
——
八荒大陸,天涯。
相傳八荒大陸的兩個盡頭,一處名為天涯,一處名為海角。
不同於海角,天涯這裡,卻是有著一座小鎮。
小鎮之中有座酒鋪,很受歡迎。
酒鋪的名字,是叫做「無酒鋪」。
酒鋪掌柜的,是個年輕男子,長得倒是俊俏,就是可惜這麼多年都沒能討到媳婦。
這家無酒鋪子旁邊,是個客棧,名字也很有趣。
是叫做……逆旅。
逆旅客棧,但其實酒鋪掌柜的特地提醒過幾次那客棧掌柜,是說其實「逆旅」,也是客棧的意思。
那這個逆旅客棧,大致意思就變成了,「客棧客棧」。
不懂的人,覺得就還湊合。
懂的人,就只會覺得好笑,或許還說上兩句這客棧掌柜的,估摸著是沒讀過多少書。
而這家逆旅的掌柜,也很奇怪。
是個年輕女子。
對於自己鄰居的那句善意提醒,她只是冷冷的撇下三句話。
「用你管?」
「顯擺啥?」
「懂得多?」
酒鋪掌柜的也只好撓了撓臉,訕訕然而歸。
今天一早,酒鋪子就來了第一位客人。
是個極有氣質的中年人,一看便知不是尋常人。
這中年人坐下,先是看了看酒鋪的招牌,會心一笑。
隨後招呼店小二,張口要了一壺寡淡。
這無酒鋪子中,只有三種酒。
最貴的就是這「寡淡。」
其次是「假酒。」
最便宜的,是叫做「醇香。」
名字和酒鋪的名字一樣,都極為有趣,算是這家酒鋪的特色。
店小二熱情的招呼著,還不忘拿上兩碟不要錢的佐酒小菜,放在了桌上。
那位身穿紫色衣衫的中年人,開口道了一聲謝。
他往鋪子裡面看了幾眼,約莫是在找掌柜的,但是很可惜,店裡就只有那個小二獨自忙乎著。
壓根不見掌柜的。
估計,也是個甩手掌柜。
過了沒一會,這酒鋪迎來了第二位酒客。
是個年輕人,且一看就是個讀書人。
總之是很有書卷氣了,他坐下后,先是與那位紫衣中年人點頭示意,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隨後望向鋪子內,輕聲道:「麻煩小兄弟幫我取一壺『假酒』。」年輕人頓了頓,又道:「再來八兩醬牛肉,一碟筍片。」
很快,酒鋪裡面就傳來了一聲吆喝。
「好嘞,客官稍等。」
年輕人坐在長凳上,視線又投到了那紫衣中年人的身上。
「聶城主,久仰大名。」
那位紫衣中年人笑了笑,開口道:「陸先生,在下亦是心神往之。」
二人剛交談了這麼一句,店小二就將酒菜端了上來。
「客官,您慢用。」
讀書人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了一些散碎銀兩遞給了小兒。
「餘下的,便給那位客官拿上一壺『醇香』。」
「得嘞,二位客官稍等,好酒馬上就來!」
那位紫衣聶城主啞然失笑,只好說了句「陸先生闊氣。」
陸栩笑而不語。
那位其實現如今已經很少有人知道他名諱的聶城主,好像有些無奈、
他只好拎上那壺「寡淡」,坐到了陸栩這桌。
陸栩道:「聶城主不愧紫氣東來一稱。」
紫衣中年人卻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這位被陸栩稱為聶城主的人,是中土神州紫氣城的城主,名為聶言之。
當初在白龍洞天之時,穆寒遇見的韓無心與燕無雙,便來自這紫氣城。
而聶言之,便是韓無心的師尊,也是燕無雙的義父。
燕無雙的父母,都曾是聶言之的山上好友。
只不過早年間同時遭遇不測。
據說,燕無雙的母親,是先被凌辱一番之後,被一劍穿體,從下至上。
而燕無雙的父親,便一直被綁在一旁,親眼看著。
後來,聶言之用了二十年的時間,查出了仇家,原來是中土神州另一個宗門的掌律祖師所為。
隨後具體發生了什麼,無人得知。
只知道那座宗門,從上到下,一夜之間,再無活人。
而那座宗門的掌教,據說是一位渡劫三重的大能。
而那位掌律,也有著渡劫一重的境界修為。
甚至宗門內還有著一位渡劫七重的太上祖師。
但是,就只在一夜之間。
都死了。
屍體就掛在山門上,現在都還掛著呢。
而且凡是跟這三人沾親帶故,甚至是相識之人,也都被聶言之殺了。
最後還是中土神州乾坤出院出面,原本是要誅殺聶言之的,誰知聶言之也沒反抗,就丟下一句話。
「殺我,可以。」
「但是我要先殺他們。」
至於後來聶言之為什麼沒死,有小道消息稱,是聽雪樓的樓主出面了……
後來聽說,那一晚,聶言之獨自一人走到了那宗門的山門前,就說了一句話。
「聶言之,前來討債。」
事了之後,第二日拂曉時分。
聶言之走出山門。
又留下一句話。
「此三人的屍體,百年之內便掛在這,誰敢為他們收屍,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