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天屈鎧甲和御天神劍!
東煌州,雲淵仙宮遺址,試煉之地。
穆寒在瀟雲淵與李觀棋的帶領下,來到了第九關。
瀟雲淵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變得極其沉默,而李觀棋本來就是個悶葫蘆,一行三人,氣氛很是沉重。
穆寒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心神不寧。
他在心湖之上與那些功法言語,卻也不見它們說話。
這種感覺,極為古怪。
踏步第九層,終於,穆寒的心湖之上忽然有了動靜。
【《五行法》:「到了!!」】
這第九層極大,先是邁步台階,逐漸登高,上方有著一個圓形猶如祭壇一樣的白玉石緩台。
緩台之上還刻了密密麻麻的銘文,穆寒也看不出其中意味,不知道這到底代表著什麼。
到了這處緩台,瀟雲淵便直接盤膝坐在原地,也不說話,不知要做什麼。
李觀棋看了穆寒一眼,說了句:「你要的東西,在焚書閣。」
穆寒神情一震,「你……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李觀棋沒說話,現在八荒大陸的山巔修士,哪個不知道?
穆寒這兩個字,早就已經傳遍天下了。
返虛境以下的,甚至都沒資格知道。
李觀棋指了指某個方向,說道:「去吧,我們會在這裡等你。」
穆寒的腦子都有點不夠用了,自己身懷絕世功法這事,暴露了?
李觀棋說完,也盤膝坐在了腳下緩台之上,就壓根沒人再管穆寒了。
穆寒還有些尷尬,撓了撓頭,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能說的出口。
他看了二人一眼,徑直向那焚書閣走去,在穆寒轉身的那一刻,瀟雲淵好似猛地睜開眼睛,她看著穆寒的背影,眼中早就沒了以往的冷漠。
而是……令人動容的柔情百轉。
李觀棋嘆了口氣。
世間,再無瀟雲淵。
或許是在問完穆寒那個問題之後,瀟雲淵就已經將自己的自主意識全部斬斷。
她還在,但是卻已經與瀟月融為一爐。
而且,是以瀟月為主導……
瀟月看著穆寒的背影,就只是這麼看著。
穆寒走到了那間焚書閣,很出乎他意料的是,推開門,彷彿有一縷陽光從屋頂照射進來。
他的面前,就只有一本書。
一本極為厚重的書籍,《萬物書》。
穆寒推開這嘎吱作響的木門,踏步走了進來,他將手放在了這《萬物書》上……
與此同時,身處中土神州的穆楓好似有所感應一般,他先是一愣,隨後笑了笑。
白懿也有這種感應,他想了想,忽然招了招手,一把與穆寒手中那柄古劍一模一樣的長劍,登時出現在了他手中。
穆楓沉吟片刻,第一次雙手掐訣。
白懿將手中那柄古劍,猛地丟向了東煌州方向。
而隨著穆楓的雙手掐訣,法訣一成,有數道璀璨光華,頓時亮起在八荒大陸的九州之上。
每個州,都有一道衝天而起的華光。
每一道華光,都是某一副鎧甲的一部分。
這一日,整個八荒大陸,都看見了這衝天而起的華光。
而從這些華光之中,又有某樣物件,瞬間飛掠而去,直奔東煌州!
那位號稱最不近人情的魔道巨擎白懿,忽然說道:「其實沒這樣的道理。」
穆楓沉默不語。
白懿又道:「只不過是個剛剛及冠沒幾年的年輕人,沒道理抗這麼重的擔子。」
「誰家兒郎皆可死,不是只有你們穆家。」
穆楓搖了搖頭,「既然誰家兒郎皆可死,那便沒有我穆家兒郎不能死的道理。」
瀟月看見有一柄劍,瞬間來到了這雲淵仙宮的遺址,然後來到了穆寒的身邊。
隨後,一副胸甲,自行飛到了穆寒的身上。
然後,是一副腿甲。
護項。
戰袍。
銅鏡。
戰裙。
戰靴。
最後……是一隻銀盔。
那枚銀盔緩緩落在穆寒的頭上,彷彿有一雙溫暖的手掌,幫他整理髮絲,隨後戴上這戰盔。
當穆寒戴上這銀盔的一瞬間,背後陡然出現一件鮮紅的披風……
穆寒,終於緩緩睜開眼。
在他身邊,兩把古劍不停的圍繞著他旋轉,穆寒緩緩伸出手,那兩柄古劍竟然漸漸融為一體!
而《御劍術》似乎也終於完整!
當年那一場大戰,《御劍術》遭受重創,一分為二。
後來,其一被穆寒所得。
餘下的那一半,則是在白懿的手上。
如今,《御劍術》再度變得完整。
這柄一隻以古劍相稱的長劍,也終於合二為一。
在其劍柄處,出現了兩個。
「御天」。
原來,它的名字叫御天。
穆寒輕輕撫摸劍身,像是輕輕拍打一位多年不見的老友肩膀。
這柄劍,也在不停的顫鳴。
穆寒,直到了。
在得到《萬物書》的那一刻,他就全都知道了。
心湖之上,《五行法》對他說了一句。
【《五行法》:「小子,對不起……」】
穆寒搖了搖頭,說了一句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話。
「你知道么,小的時候,我們穆家堡有戶人家,那少年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叫陳一男。」
「後來我問過二哥,為什麼取了個這麼古怪的名字?」
「一男,好奇怪。」
「後來……我記得我二哥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後對我說,他其實本名叫陳安康。」
「或許,是他父母起名的時候,希望一家團圓,喜樂安康。」
「再後來,我聽說他的父親和兩個哥哥,都戰死沙場了。」
「母親和妹妹病死,因為沒錢治病,他父親和哥哥,其實應當是有一份喪費葬銀的。」
「但是都被上面的將士扒皮,一層又一層,等到了他手裡,就只剩下幾個銅板。」
「三條命,就值那麼幾個銅板……」
「後來陳安康給自己改了一個名字,就叫陳一男。」
心湖之上皆沉默。
穆寒也沉默了一會,隨後說道:「後來他也死了,投身軍伍,沒幾年就死了。」
「但是他在我心裡,是個英雄,是個豪傑。」
「雖然他到死都還沒能及冠,討媳婦這種事,就更不用提了。」
「但是……他是個豪傑,更是個英雄。」
穆寒說到這,已經持劍走出了這焚書閣。
他走向方才那處緩台,邊走邊說:「後來我會想,什麼才叫豪傑?」
「豪傑大概就是……」
「別人做不得的事情,我來做。」
「後來我又想,那什麼才叫聖人?」
「聖人大概就是……」
「別人都做得,我卻做不得。」
穆寒,走到了這處緩台,與瀟月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