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

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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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簡清鬆開手,冷冷淡淡反駁,「任何會通過血液傳染的疾病,我都沒有。」

你是腦子有病!

胃裡翻江倒海,鹿飲溪惡狠狠瞪她,抬起左手擋住嘴,努力抑住乾嘔的衝動,用力擦拭唇瓣,很快,手背上就沾滿鮮紅的血漬。

簡清翻出藥箱,坐到沙發另一側,默不作聲,在燈光下觀察左掌傷口。

左手虎口至小指下方掌橫紋處可見一長約5cm的斜行傷口,創緣齊整,創面活動性滲血,五指屈曲活動不受限。

鋒利刀具導致的手掌切割傷最怕兩點,一是神經、肌腱斷裂,需要做個局麻手術修復;二是感染破傷風梭狀芽孢桿菌,引起破傷風。

適才對峙時,她伸手搶匕首,鹿飲溪幾乎在瞬間鬆手,任由匕首被她奪走,所以左掌切割得不算特別深。

匕首都在酒精中泡過消毒,也不必擔心感染破傷風。

壓迫止血,清創縫合,避免傷口感染就好。

止血清創都不是難事,麻煩的是左手受傷,單靠右手不方便進行針線縫合操作。

傷口長達5cm,不縫合,容易反覆出血,癒合慢,還容易發生感染。

簡清用碘伏和生理鹽水清理了左掌后,翻了翻藥箱,沒找到能代替縫針的皮膚釘和器或醫用膠水,只好先行包紮,以免創面長時間暴露在空氣中。

鹿飲溪瞥見她嫻熟專業的動作,像是練習過成百上千回,終於想起來這人是一名醫生。

腫瘤內科醫生。

和曾經的鹿飲溪,同一個專業。

察覺到她的視線,簡清轉過頭看她。

目光相接,鹿飲溪咬牙切齒冷哼一聲,別過頭,避開對視,望向客廳的落地窗。

落地窗被黑色窗帘遮得嚴嚴實實,透不進半點光。

偌大的客廳,宛如一個密不透風的囚籠。

五分鐘前,一巴掌扇出后,鹿飲溪終於想起「簡清」這個名字為何耳熟。

她在一本小說上看過。

昨晚月朗星疏,皎潔的月輪旁,有兩顆異常明亮的星星。

新聞都報道說那是難得一見的天象,雙星伴月——金星、木星、月球同時出現在夜空中。

她搬了台電腦,坐在陽台外面,一邊看月亮看星星,一邊處理工作往來的郵件。

電腦右下角時不時彈出一些廣告,她一遍遍關閉,偏偏跳出一條怎麼也關不掉的小說推廣。

無奈之下,點進去看了眼,發現是一本都市言情小說,男主是胸外科醫生,女主是娛樂圈演員,書名是《刀尖星光》。

鹿飲溪是一名演員,也念過兩年醫科大學,醫療和娛樂圈都是她熟悉的領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發現書中有個女配和她同名同姓。

同名同姓就算了,家庭出身、外貌愛好幾乎都是照著她寫的,還寫她被一個女人包養。

簡直扯淡。

鹿飲溪草草瀏覽幾頁,直接划拉到後面,發現前期清冷淡泊的金主,不知何時成了殺人不眨眼的反派。

她連忙搜尋自己的結局,看見後期的「鹿飲溪」,三番兩次出賣金主。金主一怒之下,把她囚禁在別墅。她忍無可忍,選擇自.殺,最後被埋在了梅花樹下當花肥。

同名同姓實在太齣戲,鹿飲溪跳著看完小說后,想關閉網頁,連續點了好幾遍滑鼠都沒反應。

看上去像是網頁卡了,她直接合上電腦蓋,強制關機,洗澡睡覺。

誰知一覺醒來,就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成了一隻金絲雀,未來還會被這個清冷貌美的女人埋在梅花樹下當花肥。

鹿飲溪收回視線,雙臂抱住膝蓋,縮在沙發角落,紅著眼眶,越想越絕望。

簡清順著鹿飲溪的視線,也看了落地窗幾秒。

她單手收拾好藥箱,將要放回原處時,看了眼鹿飲溪沾滿血跡的手背,再次打開藥箱,拿出一包無菌紗布和免洗手消毒凝膠,走到鹿飲溪面前,遞給她。

鹿飲溪轉開頭,不理會。

好意不被接納,簡清沒說什麼,把東西放到茶几上,右手牽過鹿飲溪的左手。

「你別碰我!」

鹿飲溪下意識要掙脫開,卻被拽緊不放。

情急之下,她抓起簡清受傷的左手,發狠用力一握,擠壓傷口,試圖刺痛她,讓她鬆開自己。

包紮好的掌心再度滲出鮮紅的血液,手掌傳來鑽心的疼痛,簡清一聲不吭,依舊不放人,只是皺了皺眉頭。

鹿飲溪看見血,面色一白,停下掙扎,怔怔看著眼前人。

這人感覺不到痛嗎?

簡清見她安靜下來,做了個深呼吸,隨即拿起沾了消毒凝膠的紗布,替她擦拭手背上的血漬。

鼻腔竄進一抹濃烈的酒精味。

熟悉而久違的味道。

鹿飲溪有些恍惚。

半晌,有溫熱的觸感覆上唇角。

簡清開始用沾溫水的紗布擦拭她唇角的血漬。

她的動作很輕,眼神專註而認真,像是在悉心擦拭一件精緻的雕刻品。

鹿飲溪回過神一般,按住她的手,紅著眼眶說:「我自己來,你別欺負我。」

簡清動作一頓。

她的左掌和臉頰都還疼得厲害……

究竟是誰在欺負誰?

到底沒說什麼,把乾淨的紗布遞給鹿飲溪,簡清走到落地窗邊,將臟污的紗布丟進一個套了黃色垃圾袋的垃圾桶中。

鹿飲溪擦拭完血漬,抬起手腕擦了擦眼淚,然後看著手中沾血的紗布,猶豫了幾秒,也走過去,將紗布丟進那個垃圾桶。

黃色垃圾袋一般用於裝置醫療廢物。

簡清站在落地窗邊,點擊牆上的電子屏幕。

窗帘自動向兩邊散開,月光傾瀉而入,滿地皎潔。

鹿飲溪抬頭看了一眼。

窗外月朗星稀,皎潔的月輪旁,只有兩顆異常明亮的星星。

又轉過頭,看右手邊上的簡清。

簡清安靜地站在月色下,側顏如玉,脊背挺直如松,氣質冷冽如雪,漂亮得像個吸食日月精華的妖精。

這人是不是高山之上的冰塊修鍊成精?

冷冰冰的能凍死人。

簡清察覺到鹿飲溪的視線,轉過頭來,也看著她。

相視無言。

近距離看見那道鮮明紅腫的巴掌印,鹿飲溪有些尷尬,避開對視,眺望窗外。

窗外是花園,園中栽了許多梅樹,朵朵紅梅,胭脂一般,立於枝頭,枝頭棲著三兩片薄雪,一紅一白,交相映襯。

花前月下,鹿飲溪無心欣賞,後退一步,準備離開,左手手腕卻被毒蛇一般冰涼細膩的觸感纏住。

簡清攥緊鹿飲溪的手腕,不放她走。

手腕被牢牢扣住,鹿飲溪掙脫不開。

她想起這人睚眥必報的性子,有些后怕,磕磕絆絆辯解:「簡醫生,我扇你耳光是不對,但是,我只是拿匕首自衛,你自己要搶的,我沒打算主動傷你。而且,是你先侮辱我人格的……你、你還一言不合,剝我衣服……」

簡清緘默不語,堵在鹿飲溪身前,完好的右手扣住她左手手腕,壓在落地窗玻璃上,垂眸冷冷淡淡打量她。

「你、好好說話……別靠這麼近……」鼻尖所嗅皆是女人身上獨特的冷香,周遭空氣似乎越發稀薄,鹿飲溪忍不住後退半步,後背緊貼在落地窗上。

簡清走近一步,墨色眼眸直勾勾看著她,彷彿要透過外在的軀殼,看清內里的靈魂。

一退一進間,兩人靠得更近,身體貼著身體,鼻尖抵著鼻尖,彼此氣息交融、纏繞。

月光照耀下,地上兩團身影緊貼在一起,宛如一對親密無間的戀人。

盯了片刻,簡清稍稍別開頭,紅唇一張一合:「我記得你慣用右手,什麼時候成了左利手?」

溫熱的氣息拂向耳廓,鹿飲溪心跳劇烈,不自覺繃緊了後背。

這要怎麼辯駁?

她確實是左利手(左撇子),剛才很多動作都下意識使用了左手。

可書中原來那個「鹿飲溪」不是。

書中的「鹿飲溪」是以她為原型創造的人物,卻不是全部的她。

她想到電視劇里穿越后慣用的失憶借口,但無嚴重腦外傷、無心理因素刺激,在一個醫生面前裝突然失憶,無異於班門前弄斧。

何況,失憶也不會讓一個人突然從右利手變為左利手。

「我一直都是……」手心急出了一層薄汗,鹿飲溪半真半假解釋,「之前怕被你歧視,就假裝正常。今晚第一次和你相處這麼長時間,太緊張,忘了掩飾……」

她打算賭一把。

這個時間點,兩人只見過幾面,今晚是相處時間最長的一次。

就賭簡清和她,不算熟絡。

「你右手用得很習慣,不是假裝。」簡清看著她,目光冷淡,「要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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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主角左手被割傷,今天自己的左手就被開水燙了,接下來也只能單手敲字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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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鹿飲溪(紅著眼眶):別欺負我,我害怕

簡清(挨了一耳光,手掌還在流血):……你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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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金絲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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