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方內護法
玉清峰北廣場乾字方位上的擂台被楊非和傾城毀掉后,一夜之間便重新搭起了一座嶄新的擂台。
蜀山上下現在人人心中均是鼓動雀躍,第一屆武林聯盟盟主推選盛事在蜀山召開自然是蜀山的名望所致,而第一屆盟主極有可能是蜀山弟子,這更讓山上的數千弟子興奮,畢竟如果說以前的蜀山只是名義上的正道領袖,現在的蜀山則是實質性的正道領袖了!
楊非獨自一人站在高台上,心中已然很平靜。此時的他不再背負任何負擔,長久以來藏在他心中的秘密已經全部吐露給青玄子了。有時間還要把這件事徹徹底底跟長樂真人解釋一遍,畢竟在古三通之外,他是自己唯一的師父了!想到長樂真人,他不由心中一緊,掌門讓他下山辦事,不知是何要事,但憑他的身手,天下間應無人能攔住他吧!
且說楊非正在想著心事,忽然擂台下一個身著黑衣的醜陋和尚慢慢走到了擂台上!
楊非望著對面的滅仁,心中突然想到了不殺和尚,之前他雖然見過滅仁數面,一直未得其機,便道:「不殺大師近來可好?」
滅仁原本氣定神閑的站著,聽到「不殺大師」四個字,神情頓時一變,猶疑道:「楊師兄從何處聽得不殺祖師的法號?」
楊非道:「幾年前我與不殺大師有過一面之緣,算起來,有七年了吧!」
滅仁神態間泛起一股驚訝之色,因為他自入大覺寺以來,便沒有見到位列四大神僧之一的不殺祖師,不知楊非卻因何機緣能有幸見到他老人家!
楊非見滅仁大袖長袍的在那兒一站,如土中之木般,渾身散發出一股自然平和的氣息,知道他是勁敵,不由有些興奮。
滅仁雙手合十道:「楊師兄,此次武林聯盟推選盟主之事,大覺寺本不該參與,蓋因貧僧等既為出家之人,自不應爭這些俗世的名利頭銜,然則貧寺雖身處方外,卻需尋一位方內護法,以不至禍亂橫生之時無人主持大局!」
滅仁說到這裡朝楊非微微一笑:「在大覺寺看來,蜀山自然是唯一有能力擔當方內護法這一重任的門閥,楊師兄既然被青玄子師伯選為掌門之位繼承人,則這方內護法一職,自然是非楊師兄莫屬!」
楊非聽到「方內護法」四個字,不由一懵,心道大覺寺選護法,為何不選自己人當護法!
滅仁似是知曉他的心事般,微微一笑:「大覺寺內皆是出家人,出家人需守內心,不可困外物養外心,所謂出家人不問紅塵事,蓋怕起私心、生私慾之故!如今武林聯盟盟主之位於楊師兄已成唾手可得之物,唯一需當心者,乃拜劍山莊馮布爾。」
楊非自然知道馮布是誰,他也知道,自己若想當上武林聯盟盟主之位,馮布是他必須要邁過去的坎。
滅仁續道:「我聽說這兩天的比試中,從未有人能在馮布手下撐到三個回合,本來小僧也想於他切磋一二,誰知竟會遇到楊師兄,可見大千世界,一切之中,冥冥自有天意!小僧看此人雖勇猛無匹,卻不具備長生之像,想必楊師兄必有卻敵之法,只不知楊師兄當上武林盟主之位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什麼?」
楊非望著滅仁殷切的目光,不由一怔,自己果然能打敗馮布么,即便自己當上盟主之位,頒布的第一道指令,勢必也要經過掌門的提議甚至首肯。
擂台下眾人見他們二人在上面低語不停,也不知說了些什麼,均是急躁不堪,但有青玄子坐在下面觀戰,一時眾人也不敢大聲抱怨,但吵雜聲已此起彼伏。
滅仁望著他,喧了句佛號:「小僧本不欲與楊師兄動手,一來知道自己定然不及楊師兄,二來對聯盟盟主之位並不敢生出覬覦之心,奈何見獵心喜,遇到高手總難除雀躍之心,小僧畢竟是一俗人,離佛門真意相差甚遠!」
楊非自七年前見過不殺大師的佛門神功,心知大覺寺功夫自然非同小可,他雖知滅仁厲害,心下也有心與之一試,便道:「大師不必過謙,請!」
滅仁微微一笑,雙手合十道:「小僧不敢唐突楊師兄,只敢請教三招,第一招叫千手佛,楊師兄小心!」
楊非點點頭,不見滅仁腳下如何移動,只見他黑袍一閃,隨即眼前一花,只見滅仁已如大鳥般奔到自己身前,雙手連番拍出,只一瞬間楊非便周身籠罩在掌影之中!
楊非望著身旁變幻無數的掌影自然不知那一雙是滅仁的真手,心想這麼多掌影果然不虛千手之名,但掌法雖多,卻多為虛幻,我便扛你一扛,試試倒底是你強我強!
他這思緒原是一瞬間的事情,全身愈來愈熾的玉清功已兜住了滅仁不住拍來的旋螺掌影身子跟隨著不住旋轉。
滅仁贊道:「蜀山玉清功果然不同凡響。」語罷,隨即手掌置於胸間做下拜狀,口中道:「第二招拜佛式請楊師兄指教!」
楊非待見他雙手下拜已然凜然於心,聽到「拜佛」二字更是心中肅然,果不其然,在滅仁低頭的瞬間,整個擂台轟然而裂,地上頓時陷起一個長約三丈的深坑,滅仁凌空立於空中,全身微微泛起一道金光,慢慢聚於一點。
楊非秉持呼吸,玉清功瞬間提升到頂峰,望著那愈聚愈多的金光,右手輕輕揚起。
金光慢慢聚集,於頂峰時在滅仁頭上盤旋成一個「卐」字,隨即向楊非飛來!
楊非待那個金光四耀的卐字甫一移動時,右手黑劍已然飛躍迎去!
長空中,披著青芒的黑劍如定海神針般與金光閃閃的卐字相迎相持,誰也難進一分一毫!
台下的眾人自剛才擂台炸開后便是一驚,眼見此時兩人如此凌空相鬥,又是一驚!
青玄子對旁邊的明空大師笑道:「大師門下的弟子果然不同凡響啊!」
明空搖搖頭,雙手合十道:「滅仁好勇武,於佛理精微處不肯下苦功參詳,顧此失彼,所失重,所得微啊!」
青玄子笑道:「我看是大師過謙了,依老夫看,滅仁賢侄文武雙修,大覺寺果然卧虎藏龍啊!」
明空微微一笑,指著楊非道:「卧虎藏龍這句話用在蜀山比較合適,我看滅仁已經盡了力,而楊賢侄似乎有所保留啊!」
青玄子心中一動,明空這話不知是否另有所指,楊非身懷魔功一事他也是昨日才知曉,但昨日的比試,除了自己外,並沒有其他門派高人相看,而楊非身上的紫色也是轉瞬即逝的事情,料得除他之外旁人也看不出來,莫非此時明空竟看出些門道?大覺寺於武學造詣的研究自是極為高深,他雖然自襯自己領導的蜀山不會屬於任何門派,但心裡仍是不禁動容!
黑劍在楊非的催動下不停的衝擊泛著金光的卐字,但那卐字竟如一面牆般,紋風不動。黑劍上上下下、左衝右突均被卐字擋了回來,楊非心中暗道,好一個佛門神功,就看看你倒底有多強!心念剛起,長劍已如飛龍般朝天空飛去,待它飛躍高空之後,劍身陡然暴漲,瞬時漫空的青光四射,隨即黑劍劍頭一甩,已如飛龍般朝滅仁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