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釣魚
雁鳴山口被封,戎軍糧草皆斷。至此亂軍叛賊被隔成幾塊一一包圍,鄭筠調動軍隊以關門打狗之勢痛殲敵人。與此同時,大都城中與三皇子有干係的人等全部下獄,一時間朝野震蕩。此外有關四皇子在梓州棄城逃跑的事也在朝廷上下傳揚開來。新皇雖未就四皇子之事表態,但卻大力讚賞了七皇子與八皇子在梓州的一番作為。至此,朝野內外才終於明白了為何四皇子大婚前先皇態度突然轉變。與這一樁樁事相比,呂太妃病重一事實在微不足道。
這些日子籠罩在定遠王府的陰雲終於慢慢散開了,朝野動蕩,不知多少人家倒了霉,誰還會有閑情去嚼定遠王妃的舌根。
這天林夕正在搗鼓自己做的蜜餞,就聽薛旭的聲音由遠及近。
「王妃,王爺的家書!」以林夕薛旭的了解,他這般激動甚是難得。
林夕聽到是鄭筠來信了,也是滿心激動,接過薛旭手裡的信,展開一看,就見裡面寫著:平州城裡酒言歡,馬卸征鞍欲歸家。望妻早辦春日宴,西窗重影挑燈花。林夕拿著信箋,小臉紅撲撲的,是高興的,也是羞怯的。
平州大捷后,戎兵亡的亡降的降,大勢已去。鄭筠與蘇夜坐在城樓之上,各執一壺酒,賞著漫天的大雪。
「什麼時候歸家?」
「只待皇帝詔令。」
「明日醉金樓一聚。」
「不去。」
「別誤會,我知道你與你那新婚妻子感情甚好,只是二胡大家漣漪客居在醉金樓中,不日你便要歸京,這般雅事以後不知什麼時候才能遇上。」
「我恰好之前有幸聽到過她的演奏,確實不錯。」
「鄭老三,我真羨慕你,四方平定時你游盡山水,國家有難時你建功立業,還抽空如願娶了一房美嬌娘。」
聽到蘇夜這麼說,鄭筠飲了一口酒不置可否。
「我父常常說你前途不可限量,我起初不信,現在我信了,也活該我被你指揮的團團轉。」
「聽你意思,如今是心甘情願在我麾下了。」
「那要不然怎樣?我還有更好的選擇?」
二人喝到酒壺裡再倒不出一滴酒才分道揚鑣。
第二天鄭筠在平州城外的鑒湖上鑿了一個冰窟窿,他頭戴蓑帽,身披蓑衣,一個人坐在藤椅上釣魚。天地間一片茫茫,白雪飄飄,他一人坐在冰原之上,那場景竟有一些凄美。於海來給他送暖爐時看到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於海透過風雪看見遠處有二人朝著他們走來,他說道:「王爺,來找你的。」
這時鄭筠手中的魚竿一掙,魚上鉤了。
「侄女婿好雅興!」邢煙兒依舊是那副模樣。
「雁鳴山口已封,二位是繞遠路過來的么?」
「你知道我們是從戎過來的?」
面對邢煙兒的詫異,鄭筠並未表態。
「你該不會是就在這裡等我們吧?」
「自然是在等你們。」
「得,兜圈子也怪沒意思的,侄女婿,給個面子,放一個人。」
「不放。」
「當真一點情面也不給。」
「國家利益重於一切。」
「好,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咱們就只好各憑本事了!」
「二殿下我是不會放的,我勸你們政事莫要參與,我不想林夕為你們擔心。」
「大侄女兒身體可還好?」
「挺好的。」
「那就好,有些事明知不可為也要為之,你應該理解。」
鄭筠不語,只把好不容易上鉤的魚又扔回到了冰窟里。
一旁的於世看著兩個人,眼中露出了疑惑。
邢煙兒與邢遐繼續前行,不久便消失在了風雪之中。
「王爺,那兩位可是蜀中書院的?不是應該三人成行的么?」
「是蜀中書院的,那一個大概是找到了更合適的伴侶了吧。」
鄭筠看看天色,就見天地愈發的昏暗。魚竿又掙了一下,鄭筠喃喃道:「於海,你可會做魚湯?」
於海搖搖頭,「不會。」
「要是你師叔在就好了。」
鄭筠把釣上來的魚放進魚簍里,起身離開。於海把一應物品收拾好,看了看魚簍里活蹦亂跳的魚,嘟囔道:「師叔不在還吃什麼魚,定然無味。」說完他就把魚扔回到了冰窟里。走在前面的鄭筠聽到這一切,腳步微頓。
這天夜裡,平州城發生了大事。慕名去醉金樓的蘇夜等人被綁了。鄭筠趕到醉金樓時,只見到一張沾了血的絹布,上書:雁鳴山口換人。
上面沒寫換什麼人,但鄭筠心裡卻明白得很。戎國二殿下呼延巒壑是薛濤等人突擊雁鳴山口時捉獲的。這件事蘇夜等人並不知曉。
鄭筠將絹布扔進炭盆,喚了薛濤過來,「帶上呼延巒壑和戎兵將領,去換人。」
薛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爺,此處距雁鳴山口尚有七日路程,咱們還有時間,不如試試別的法子?」
「蘇夜等人也是我西林的棟樑,我們不能冒險。」
薛濤只是無聲的張張嘴,然後退了出去。
「你是故意讓他們把蘇夜綁走的。」這時於世說話了。
鄭筠抬眼看了於世一眼沒說話。
「如果你要阻止,他們必定不會得逞,你是顧及我師叔。」
鄭筠揉了揉額角,笑道:「隨你怎麼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