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梁山伯與祝英台 第十二章 七舅姥爺李一珍
等到眾人來到不遠處,梁山伯用力的揉搓了一下臉,盡量讓自己表現的平淡一些,然後就那樣施施然的走了出去,攔在了二十人的去路上。
梁山伯看起來平淡、平靜,但是心裡卻是正在拚命的打鼓,因為他來之前,郭火大神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
「你最好帶點人去,不然的話,可能會挨揍。」
梁山伯起初沒有在意,想到自己是縣令的兒子,心裡的底氣更是足了許多,畢竟自古以來就是有著「民不與官斗」的說法。郭火似乎也是看出了梁山伯的想法,於是接下來的話,讓梁山伯徹底的害怕了。
「你如果不是縣令的兒子還好,別忘了,他們被流放,這裡邊可是也有你的功勞。」說完這些,郭火微微停頓一下接著說:「而且,民不與官斗也是建立在一個可以承受的基礎上的,他們現在都要被流放了,那可就是流民,過了今天沒明天,你覺得你的官威能夠比他們的命大嗎?」
聽到這裡,梁山伯的腦門子上已經是一片的冷汗,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這次說啥也得把縣衙里的士卒全部帶過去。
只可惜……
「但是你要是帶了兵去,只怕那效果就會差很多,你可是去招降他們,是去忽悠人的。帶上一堆兵過去,可就不是忽悠了,應該算是抓人了。」
草!
梁山伯學著郭火的樣子,狠狠的罵了一句,黑著臉走了。
自己帶人去,於那些被流放的士卒不妥。不帶人,麻痹的,那對自己也不妥呀,這些人本來就是怨氣衝天,二十多人,估計一人一拳,自己也是妥妥的死了。
梁山伯的確是好人,好人應該有好報,起碼大部分是這樣的。所以,梁山伯沒有被亂拳打死,但是那二十人站在梁山伯的對面,卻也是沒有半點好臉色。即便是身為士卒,但是多多少少的還是能夠明白一些官場上的黑白。自己這二十人最後被流放,而且還有十人直接被砍了腦袋,這裡邊一定有縣衙的參與,這種明擺的事情,這些人還是能夠猜的到。
其實這些人沒有衝上來給梁山伯一頓老拳,卻也是有著一些原因。一個是因為梁山伯在鄞縣做的事情是好事,而另一個,也是最主要的一個,其實還是如同之前郭火所說的,這跪的習慣了,那腿就軟了,所以這些人如今雖然看起來滿臉憤怒的站在梁山伯對面,但是他們的心裡卻是在不由自主的怕著。縣令的兒子,那是自己根本惹不起的人。
眾人停下,梁山伯一臉訕笑的看著眾人,心裡不斷的打鼓。見到眾人終於是沒有如同郭火所說,一擁而上,弄死了自己,那懸著的心也總算是慢慢的放了下來。
「各位。」梁山伯清了清嗓子。
「各位被流放,這事情裡邊有我的責任,我向大家道歉。」見到大家還是黑著臉,梁山伯便繼續道:「這次攔下你們,卻不是因為這流放的事情,而是希望各位能夠幫個忙。」
聽到這裡,那二十人卻是有點疑惑,縣令的兒子找自己幫忙,而且說的這麼客氣,怕是從古至今,這應該也是第一次了吧?終於,二十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終目光落在了一人身上。
那人身材中等,個頭中等,長相也是中等,就是屬於那种放在人群之中馬上就會「消失」的人。那人身邊一人微微側轉了身形,朝著那人拱了拱手,微微的施了一禮道:「七舅姥爺,全憑你做主了。」
梁山伯的眉毛跳動了幾下。眼前的男人也不過三十歲而已,這種事在民間雖然有,但是卻也是絕不多見,而且看樣子,這一群人還都是圍著這「七舅姥爺」轉悠的,說不得還都是親戚,只是這輩分,太亂了吧?
梁山伯最終磨破了嘴皮子,終於是將這二十人說動。夜晚時候,梁山伯帶著這些人,蒙著臉悄無聲息的又回到了城裡。
相對於城防軍那邊的生活,梁山伯提供的住所好了許多,而這一點,也是讓眾人終於是放心了一些。吃飽喝足之後,便是呼呼大睡,安靜的等著那個梁山伯口中的人過來。
這一等就是三天。第三天天大亮之後,院門被吱呀一聲推開,梁山伯手裡牽著一個女孩,跟在一個男人的身後走了進來。
男人是郭火,二十人也都認識。市井之間的消息相對於他們這些城防軍還是要閉塞一些的,所以他們了解到的郭火甚至比市井之間了解的還要清楚,而且這二十人在郭火來之前,也已經猜了一個十之八九。
「早啊。」郭火朝著眾人打著招呼,另一隻手裡還抓著一根油條。
早?這時辰,已經快到了晌午了。眾人訕笑一下,不少人都是不由自主的抬頭朝著天上的太陽看了一眼。
郭火也不見外,看到院子里擺著一些小板凳,便是拽過來一隻,直接一屁股坐下,隨後看了一眼眾人道:「你們咋不坐?得痔瘡了?」
眾人差一點沒有被郭火這一句話噎死,不過效果還是不錯的,雖然心裡幾乎都是在狠狠的問候著郭火的親屬,但是卻都是選了地方或坐,或蹲的坐了下來。
「找你們幫個大忙。」郭火將手裡的油條狠狠的咽下去,抹了一下嘴巴道。
一人抬頭看了一眼郭火,問了一句:「什麼忙?」
「你是?」郭火問,麻痹的,應該先進行一下自我介紹的,郭火突然發現自我介紹還是有著一定的用處的。
「這是我們七舅姥爺。」
郭火一口老血差一點沒噴出去,他可是沒有梁山伯那些「酸臭」的涵養。聽見這稱呼,目光在男人身上轉了一圈之後,最終卻是放在了那說話之人的身上問道:「你叫啥名字?」
「狗蛋。」
麻痹的,還好,狗蛋也比燕小六強。這要是燕小六的話,郭火真不知道自己應該與這些人怎麼相處了,那可是衡山派掌門人的朋友,自己這身價別說坐著了,跪著都閑高。
於是,郭火開始逐個打量這二十人。正常人,年齡都是二十到三十之間,長的也是正常人的相貌。所以,郭火心中開始犯了嘀咕。
七舅姥爺?這玩意怎麼算?自己的媽媽的舅舅,也就是說自己的媽媽的姥爺家的兒子的……
麻痹的太亂了,郭火用力掐自己的大腿。
「那個……那個……那個……七……七……」草,這他媽的算什麼玩意?自己叫眼前這個與自己差不多年齡的男人七舅姥爺,郭火真是叫不出來。
其實這也不能怪郭火,古代本就人少。像是電影里演的,什麼動輒幾十萬人馬掐架,那都是用的誇張的手法,其實說白了,都比不上現在兩個鄉鎮級別的自然村打架來的人多,三國演義不就是十幾個鄉打群架嗎?所以,古代根本就沒有計劃生育政策,人都快沒了,還計劃個屁,計劃著選墳地呀?但是像七舅姥爺這麼複雜的輩分卻是絕對不多的,因為那時候雖然不限制生育,但是醫療條件卻是絕對不好,孩子生下來,能長大一半已經算是不錯了。所以,這麼一群二十人喊其中一個人七舅姥爺,這他媽就算是裡邊還有遠房親戚,這家族也太恐怖了,不管是是生育能力,還是醫療能力。
「我姓李,叫李一珍。」
妥了,這哥們絕對是李時珍的前輩。郭火用力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自己不管怎麼想也絕對沒有想到,自己這輩子可能還會與李時珍的前輩坐在一起,聊天打屁。
「兄弟。」郭火抬手,在李一珍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借著這一拍,也總算是緩解了自己的尷尬,同時也讓現場的氣氛緩和了許多。
其實郭火說的幫忙很簡單,但是卻也很複雜,很長遠。說簡單,是因為這個忙就是一件事——賣命。說複雜自然是指的這過程了,既然是賣命,那麼便是什麼事情都要做。
眾人熟絡,郭火便也不再藏著掖著,直接將自己的來意說的出來,當然了,還有自己的一番承諾,比如各種的待遇問題,就像是現在的工資待遇和五險一金一樣,甚至郭火的承諾更加的有力,還承諾了解決住房問題,以及子女教育和老人醫療問題。那待遇,在現代,不是金領都不用想。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目光最後還是落在了七舅姥爺的身上。
「公子,說的可是真的?」李一珍看著郭火,臉上的表情精彩異常。
其實這種事情放在誰的身上,都是要驚訝的,這就相當於走在大街上,突然就被憑空落下的花盆砸中了一樣。所以,不信,這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反應了。就像是本來一事無成的贅婿,突然變成了華夏龍王,萬朝來拜一樣。
郭火沒有說話,回身看了梁山伯一眼,這事,還是這個二代來說比較有說服力,自己說到底,不過就是一個窮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