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心慌意亂

第51章心慌意亂

「孩子也得死。」女王陛下依然淡漠地說。

「為什麼？」皇上低下頭，深邃的眼眸盯著女王陛下。好像從來不認識她。

「因為孩子沒有父親！」說完，眼淚禁不住留下。孩子是有父親的，那個人就在前面，而自己偏要說孩子沒有，對孩子是不是很殘忍？

皇上心很疼，莫名地疼。她拿掉她自己的孩子，跟他有什麼關係？但他就是在乎，沒緣由的在乎。

「朕或許可以幫陛下。」皇上輕輕地說出來。

「怎麼幫？給孩子找個父親？」女王陛下看了皇上一眼，冷笑地說，「或許，皇上給孩子一個名分？」

「難道不行嗎？朕不介意多一個兒子。」皇上微微一笑。

「但本王介意。」女王陛下說完，轉身離去。她不想再看見他。看見他，或許真的狠不下心來。

「陛下想拿打胎葯？」皇上突然抓住女王陛下的手。

女王陛下看了一眼抓住自己的大手，沒有任何錶情地說：「好像皇上管得太寬了。拿打胎葯不用勞煩皇上。」

可惡的女子，竟然誤會他的意思。他只是想阻止她拿打胎葯而已。他生氣地收回手，不屑一顧地表情，「女王陛下的事，朕還懶得費神。不過女王陛下可能不知道獨自墮胎會有生命危險。」

「好像這更加與皇上無關。命是本王自己的，不用皇上牽挂。」女王陛下冷冷地說完，抬腿就走。

女王還沒走出兩步，腰突然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攬住。皇上惱怒地說，「朕就要帶你看看落胎的滋味。」

皇上提氣躍起，快速離去。

女王陛下拚命掙扎，用力想推開皇上的環抱。

皇上稍稍加重了力度，霸道地說：「陛下給朕安靜點。不要亂動。」

皇上的輕功甚是了得，一會的功夫，來到了怡紅摟偏僻的後院。

女王陛下環顧四周，院子有些陰深可怕，空氣中還流淌著一絲絲陰氣。女王陛下心不由一顫，對皇上說：「這是什麼地方？皇上帶本王來這裡幹什麼？」

「待會女王陛下就知道了。」皇上雙眸冷冷地看著遠方，「這裡是青樓怡紅摟的別院。」

「怡紅摟的別院？」女王陛下滿臉疑問。

女王陛下正在鼓搗的時候，匆匆走進一位老婆子，後面是被兩個男子夾著的一名年輕女子。

女子臉上掛滿了淚痕，拚命掙扎，不斷地說：「媽媽，救我，不要啊。」

老婆子看見皇上與女王，不由怔了一下，隨即開口說：「這位女子也是墮胎的？」

皇上不露聲色地看著女王，對老婆子點點頭。

老婆子一聽，展開笑容：「這位爺稍等，老婆子處理完這個之後，一定幫爺處理乾淨，絕對不會留有。」

老婆子看著氣勢不凡的皇上，心想今晚又有錢賺了。這爺肯定是在外風流不小心留了種，害怕今後惹麻煩，來這裡處理。

這裡是不公開的墮胎場地。

老婆子上下打量女王陛下，搖搖頭，挺可惜的樣子。怪不得爺不想要，原來只是一般的姿色。如果女子美如天仙，是很少來這裡的。來她這裡一般是兩種人，一種是青樓女子，一種是不受寵的女子。不受寵的女子幾乎清一色的姿色平平。

女王陛下被老婆子打量得眼眸顯出了慍色，瞪了老婆子一眼。

如此犀利的眼眸讓老婆子趕緊收回眼光，心裡不服氣地說：「神氣什麼？還不是不受寵的主。」

剛才的女子被兩個男人拖進房子，老婆子從廚房拿來一碗黑乎乎的葯，來到皇上面前，討好地說：「這是特配的葯，藥效很猛。」

老婆子見皇上看也不看她一眼，灰溜溜地拿進房間里去了。

一刻鐘的功夫，房間里響起了撕心裂肺地痛苦叫喊，一陣高過一陣的痛苦叫喊，女王的心不由一縮，感覺周圍的溫度驟冷。飄了一眼皇上，他竟然面無表情，無動於衷。

好一會，老婆子高興地走出來，「終於全部出來了。」

女王陛下慢慢地走近窗子，往裡面看：那女子整個人捲縮在一起，凌亂的頭髮半掩著極度蒼白的臉。身下一灘血水，浸濕了裙褲。

歷歷在目的血色，讓女王陛下恐慌不已，忍不住嘔吐起來。

皇上看著女王陛下的神情心中不忍，輕輕地走到她旁邊，用力擁她入懷，低聲說：「走吧。」

「不。我要留下，多大的痛苦也是我自找的，怨不得他人。我不應該被他的甜言蜜語所誘惑。」女王陛下看著皇上，大眼睛閃著悲傷。

皇上愣愣地看著一雙憂傷的大眼睛——好熟悉的大眼睛，自己真的在哪裡見過，並且不是一次。

「孩子的父親知道嗎？」皇上有些想勸說她。

「他應該知道。」女王陛下抬頭看了一眼。

「他應該知道？」皇上總感覺這句話怪怪的，從知道她懷孕到現在，只有他與她知道而已。何來的另外的一個他？

正在皇上有些不明白時，老婆子喜滋滋地走過來，「爺，她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皇上威嚴地掃了老婆子一眼，嚇得老婆子脖子一縮。

皇上抱緊女王，騰空離去。

「你想幹什麼？」女王惱火地說。今天被他抱來抱去的，心裡很不高興。

「陪我去吃些東西，打胎也不急一時，邊吃邊想。」好像打胎是做生意，想清楚了再說。

來到一家酒樓，拉著女王陛下的小手，就直接走進去。女王拚命想掙開，但他就是不放手。

「小二，來些清淡的菜。」

皇上拉著女王坐下來，漠視女王氣得有些緋紅的臉。

「今天你是不是熱情過頭了？」在外人面前不好再稱他為皇上，只好省略。

「對，你還是讓我挺感興趣的。雖然，你的容貌很普通。」皇上瞥了女王一眼。

「那我感到很榮幸了？」女王白了他一眼。後宮一群美若天仙的妃子，是不是對每個人都說挺感興趣的話？或者愛死某人、想死某人之類的動聽的話？他到底嫌不嫌累得慌，或許就是他的口頭禪？

女王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不再理會皇上。

皇上看著女王脖子下細微的痕迹，微微笑著。在御花園，從女王微敞的領子看到脖子與白皙的胸脯顏色有些不一致，加上初次見面時，感到面紗下的容貌不應該像現在一樣。皇上相信，女王易了容。

女王到底為什麼要易容？女王的容顏到底長得怎樣？女王肚子里的孩子又是誰的？皇上不得其解。

小二把清淡的菜上齊后，對兩位說：「少爺、少夫人請慢用。」

少爺？少夫人？我們倆？

女王陛下生氣地對小二說：「你那隻眼看出我們倆是少爺、少夫人？」

小二驚恐地看著女王陛下，不知怎麼回答。

皇上笑笑，對小二眨了眨眼，「與你無關，這是家庭矛盾。」

小二會意，趕緊溜走。

「什麼家庭矛盾？誰跟你是一家人？」女王的臉紅撲撲的，別有一番韻味。

皇上定定地看著，有些壞壞地笑意，不語。

「女王陛下，好像火氣很大哦。多吃一些清涼的冷盤，可以降火。」皇上悄悄探過頭，在女王耳邊低語。

「皇上懂得挺多的。也難怪，後宮這麼多妃子需要皇上照顧，耳染目睹，經驗肯定積累不少。」女王淡淡地說，夾了一根青菜，放進嘴裡。

皇上半眯著鳳眼，邪氣十足，好像對女王的話挺感興趣，「竟然你覺得我這麼會照顧人，不如嫁給我。雖說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但我做一回現成的父親，感覺挺不錯。」

「你少做夢吧。」女王冷冷瞥了他一眼。

「雖說你尊為女王，但未婚先孕，有悖常論。我這是幫助你，起碼你應該有些感謝才對，有所表示才是。」皇上握著酒杯，轉動幾下，一副浪蕩不羈的表情。

「我還沒決定是否留下孩子，你在這裡瞎操什麼心？你不覺得無趣的很？」女王沒有給他好臉色。

「女王陛下，也就是你，我才大發慈悲了一會，其他人我可不屑一顧。」皇上仰頭喝下一杯酒，樣子竟是如此瀟洒迷人。

女王抬頭看著，微微一笑，自嘲說：「可惜啦，如此風流倜儻的皇上，若換上另一個女子，還不感激得投懷送抱。只是皇上面對的人不解風情。」

女王努努嘴，目光飄向另外一桌，「皇上，旁邊一桌的娘子不錯。你若閑著無事，去關心一下也無妨。」

「怎麼聽起來，有些酸溜溜的味？」皇上眉頭微蹙，呡呡嘴唇。

女王低頭吃飯，懶得再搭理他。

「吃完了，一起回宮？」皇上低聲詢問。

「一起？一個侍衛與一個宮女一起回宮？這讓人遐想很多哦。皇上不怕被別人認出？我是無所謂的，面紗一遮，誰都不知道女王我長得怎麼樣？皇上你就不同了，說不定，就會傳到太后那裡。奴才們就會嚼舌頭說，皇上與一個低微的宮女如何如何，後宮可要大亂了。我想一定很有趣，皇上的妃子會怎麼勸說皇上呢？」女王看著皇上似笑非笑，好像在強忍著笑意。

「這個主要不錯。我倒想試試。說不定，連女王懷孕的事都給她們閑得無聊之餘給打探出來。」皇上瀟洒地笑著。

「你！我吃飽了，恕不奉陪。」女王站起來，生氣地離去。

皇上丟下銀子，緊跟其後。

女王走在街上，突然旁邊有個聲音響起：「姑娘，過來算算命吧。」

女王轉過頭，路邊有個瞎子在擺攤算命。

「你叫我嗎？」女王看看周圍，也只有她一個人剛好經過。

瞎子拿著旗子，點點頭：「是。姑娘過來吧。」

女王輕輕走近瞎子，「你能算什麼？」

「我能算生死富貴。」瞎子睜睜一雙空洞洞的眼。

「生死？」女王眉頭微蹙，低聲說：「那你算一下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生是死？」

瞎子聽到女王陛下的話，顫抖了一下身子，「請姑娘把手伸出來。告訴我姑娘的生辰八字。」

「我沒有生辰八字。」女王淡淡地說。

「哦？」瞎子疑惑地問。

「我是個孤兒。」女王陛下坦然回答。

「我知道了。那我給姑娘摸骨吧。」瞎子略帶乾枯的手抓住女王的手，輕輕摸她手上的骨節。

有些粗糙，讓女王感到不舒服。

「算出來了嗎？」女王有些期待地問。

瞎子的手越來越抖，臉上開始冒汗，一會，放下女王白皙嫩滑的手，害怕地低聲說：「姑娘，我法術不高。請姑娘另請高明。」說完，拿起旗子倉促就要走。

女王張開手攔住瞎子，冷冷地說：「你今天不把話說明，你就別想走。」

「姑娘，饒了小人吧。」瞎子雙腿在不斷地發抖。

「說！」女王一聲命令。

「別人不想說，就不要為難別人。有誰會算自己孩子的生死？你的想法真是奇怪。」皇上在女王身後，不緊不慢地說。這個女王真是奇怪，肚子里的孩子的生死還不是由她自己決定？

瞎子聽到皇上的話之後，更加害怕。瞎子眼睛不行，但聽力卻非凡，剛才講話的男子也非一般之人。

瞎子心裡暗想：今天可能大禍臨頭了。

「如果今天不說，我絕不放你走。」女王堅決地對瞎子說。

「姑娘…姑娘懷的是龍種，龍種的命在下不敢算。」瞎子支支吾吾地說完，趁女王失神那會，跌跌撞撞地逃走了。

「龍種？」皇上深邃的眸子盯著女王。

女王見皇上用懷疑地眼光看著自己，心想不妙。腦子飛快急轉，沒好氣地對皇上說：「幹嘛用這樣的眼光看我？我是女王，我懷的難道不是龍種嗎？」

女王陛下說完，膽虛地慌忙走掉。

皇上站在原處，雙手環胸，出神地看著女王離去的背影。為什麼她的背影竟是如此熟悉？

大漠綠洲到現在，不剛好二個多月嗎？女王陛下也剛好懷有二個月的身孕，真是巧合？

女王匆匆忙忙回皇宮，害怕皇上瞧出什麼倪端來。

經過玄龍殿時，門邊的一團雪白吸引了女王的眼光。啊，是玉兔。沒想到它還在玄龍殿里。

女王走過去，抱起玉兔，輕輕地拂了拂兔子的白毛，小聲說：「你在這裡寂寞嗎？」

遙想當初，一空大師贈玉兔時，「與他有緣」還歷歷耳邊。如今，卻是變了滋味。自己心中真的希望他是那時救的黃子天，而不是李玄天。她在他的心中還有多大的位置？

他是帝王，自己不可能擁有完整的一個他，只是希望自己在他心中不要褪色太快。看看他周圍紅肥綠瘦，自己真的找不到再繼續愛他的理由。

愛一個人，不應該淡忘這麼快吧？

女王抱著玉兔，有些神傷，「你還是回一空大師那裡吧。每天看著來來往往的陌生美人，會把你嚇著的。」

女王自己搞不清，話是對玉兔講，還是對著自己講。

女王回到雪雲宮，貼身侍女終於舒了口氣。

女王出宮那會，耶律宗璟王爺來雪雲宮找女王陛下，見女王陛下隻身外出，把她們狠狠地罵了一頓，並撂下話：如若女王陛下有什麼閃失，她們就等著人頭落地。

女王陛下神色有些倦意，對侍女說：「本王累了，幫本王沐浴吧。這個兔子幫本王照顧。」

夏日夜晚，清涼中帶著絲絲燥熱。

沐浴過後的女王，露出了原本的面貌，秋水伊人般潔凈。皇宮裡有自己太熟悉的回憶。

不知河邊的木屋，如今是否還在？他在那裡將她抱回，救了她，絲絲蝕骨的纏綿，讓她蛻變成為一個女人。

女王陛下帶上面紗，走出房間，對兩位貼身侍女說：「本王要到宮裡的河邊走一走，你們就在雪雲宮等本王吧。」

看著女王陛下離開背影，侍女們的心又開始掛起來了。女王陛下千萬別出什麼事，否則，她們只能陪葬。

小河還是潺潺著流著，河面熠熠閃光，周圍一片寧靜。走在軟軟地河沙上，聽見自己「沙沙」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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