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第3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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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隻離無憂倒越來越近,可是霧忽然之間濃重起來,天色滕然暗了下來,烏先和諸剛興奮起來,對眾人說道:「大家注意看,一會七星會同現天空,你們這輩子可能就只有這次機會見識這樣的奇觀啊!」

燕風颺心不在焉,他現在只想馬上見到無憂。如果一路來他都能很平靜地對待這事,可是隨著距離越來越近,他的心就越來越不能平靜了。

無憂怎麼樣了?

就在他晃神的時候,天色以極快的速度變黑了,星星一顆顆跳了出來。船隻在海上,眾人的視線毫無遮攔,看出去,星星就像在自己身邊一樣。

「哇,好美……!」弄巧和纖雲拉著手興奮地雀躍著。

一船的男人都被她們的快樂感染,都含笑看著兩人又跳又叫。

燕風颺回過神來,看到兩人的高興,想到無憂,如果此時她也在,該多好啊!

星星一顆顆璀璨地在周圍閃爍著,就在眾人為這奇觀驚訝不已時,太陽和月亮也在黑幕中閃現出來。

諸剛驚訝地「咦」了一聲,和烏先對看一眼,他就掏出袖中的銅錢,在自己手上扔了一卦。

「烏大師,怎麼月亮和太陽也出來了?」晁瑞好奇地問烏先。

烏先擄了擄鬍鬚笑道:「七星連珠,如果沒有太陽,你們看不到七星的光芒,這次算你們運氣好,連日全食都趕上了……」

他話還沒落音,眾人只覺得船體一震,砰地一聲眾人都因為船體的晃動跌倒在地上,燕風颺站在船舷邊,眼明手快地抓住了船舷,才沒像眾人一樣狼狽地摔在地上。

「怎麼回事啊?」饒勇爬起來就往船頭跑去。

後面有人叫道:「船撞到了暗礁,沒事,一會就好!」

額,眾人感覺船晃了幾下就不動了,都爬起來面面相窺。

烏先看到諸剛還跪在地上,盯著撒落的那幾枚銅錢,表情難看,不由奇怪地問道:「諸兄弟,怎麼啦?是不是卦象不吉利啊?」

諸剛依然盯著卦象,喃喃地說:「七星連珠,日全食,天門開……吉星現,龍鳳呈祥……鳳主歸……娘娘恐怕要生了……」

「啊……」眾人大喜:「這是好事啊!」

烏先卻心沉了下去,如果是好事,諸剛怎麼會是這樣的表情呢?

燕風颺看到了諸剛和烏先的表情,一種不好的預感就湧上了心頭,想起無憂以前說過的話,猛然間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冰冷下來,盯著諸剛叫道:「什麼叫做『鳳主歸』?」

諸剛搖搖頭,抬頭看向天空,太陽隱在了月亮的後面,變成了一個『黑太陽』,七星閃耀著圍繞在它旁邊,慢慢排成一條線。

他指著那鬥麗爭輝的七星緩緩地說:「等七星排成一條線的時候,就是天門開的時候,也是能力最強的時候……娘娘如果想『走』,她就會永遠離開我們……」

諸剛是這世上唯一知道無憂不是屬於這世界的人,她是屬於哪個世界的,儘管她在那世界可能煙消雲散了,可是如果她想回去,以她的能力,她依然能獲得重生……

這是她的機會,諸剛無法像眾人解釋,只能這樣隱晦地提醒燕風颺。

只是在燕風颺他們的意識中,『走』和徹底的離開就意味著死亡,無憂要離開他們了嗎?

「大師……你不是說這天象的吉嗎?為什麼這樣?」纖雲奇觀也不看了,氣急敗壞地吼叫起來。

她叫出了燕風颺的心聲,讓他瀕臨絕望的心看到了一絲光明,期待地看向諸剛。

諸剛苦笑,這天象的確是吉,只是要看站在誰的立場上,對無憂是吉,她能回到自己來的世界。對燕風颺也是吉,因為這意味著天下太平。

可是對於他們一家,就是凶,因為他們從此就再也沒有相聚的機會。燕風颺會繼續做自己的渝皇,而無憂,這段歷史她已經走完了自己該走的路,他不能算她的命運,只能祈禱她得到自己想要的!

烏先也是修行秘術的人,自然不會像纖雲一樣看問題,只是有些期待地拍拍諸剛的肩說:「幫幫他們吧!」

諸剛很為難:「不是我不幫,而是……」

「大師,你和憂兒一定有某種關係……幫幫我,就算要我拿皇位換,我都願意!」燕風颺掠過來,抓住諸剛的手,哀求道。

諸剛怔了一下,難以相信地看著燕風颺,燕風颺一瞬間憔悴了不少,不再是那個指揮千軍萬馬都鎮定自若的冷酷帝王,而變身成一個擔心生離死別的平凡人。

「大師,幫幫我,求你了!」

七星閃耀,卻無人抬頭看一眼這百年甚至千年難得一見的奇觀,都看著燕風颺,看著這個千古一帝脆弱的樣子。

諸剛按了按燕風颺的手,說:「七星的光芒僅能維持半柱香的時辰,我沒有什麼好方法可以教你……想留住娘娘只有用你的心,告訴她你心裡真實的想法,用心挽留她吧!」

燕風颺抬頭,看到七星都快成一條線了,沒有時間了。

大船動也不動,前面的船員還在搶修,燕風颺已經無法等下去,抬頭看到巫寒綃他們的船已經跑遠了,他一狠心,砍下一塊船帆扔到水中,身形一躍上去,竟然以極深的功力駕馭著船帆向前急駛。

船上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燕風颺很快追上了巫寒綃他們的船,這兩人還站在船頭看著七星連珠的奇觀,是船員叫他們才看到燕風颺馭水而來,這兩人都愣了。

巫莫寒看到燕風颺急急忙忙地掠過他們,心下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是憂兒有什麼事嗎?

「搞什麼鬼?」巫寒綃才奇怪地叫道,就見巫莫寒也扯下一塊船帆,跟著跳進了海里。

「莫寒,怎麼回事?」

巫寒綃雖然一時弄不清發生了什麼事,看到巫莫寒的動作,他還沒問出口就跟著扯下船帆跳了下去,一會就追上了巫莫寒。

「不知道,我突然心跳加快,希望憂兒不會出什麼事!」巫莫寒一句話就堵了巫寒綃所有的問話,想想也是,能讓燕風颺和巫莫寒掛心的只有無憂,這兩人突然發瘋應該不是沒有原因的,一定是預感到無憂有危險。

燕風颺感覺到了後面有人追著自己,他更加快了速度。還好離岸已經不遠,在水裡就看到了島上最高處燈火通明。

燕風颺飛掠上去,連氣也顧不上喘就往上面掠去。

快到無憂宮下,他抬頭一看,七星已經連成一條直線,他邊祈禱著自己視線有誤,邊沖了上去,顧不上走正門,他順著宮外的石頭飛掠上去。

還好,當他從窗子里飛撲進去時,看到了白櫻,沒找錯。

「哇……哇……」有小孩的哭聲同時傳來,燕風颺眼一掃就撲到了床邊,白櫻跪著哭著,被他一掌震飛了。

「憂兒……憂兒,我來了!」

燕風颺看到無憂閉著眼,臉色如蓋在她身上的白布一般,他的心直直落了下去,不顧一切地抓住她的手,顫聲叫道:「憂兒,我來了,我來晚了,你起來打我啊!」

他拉著她的手給了自己一個狠狠的耳光,疼痛讓他有些清明,只覺得自己的心抽搐著痛,語無倫次地叫道:「憂兒,睜開眼看看我,我收到了你的紙鶴,我看到了你還我的借條,我欠你很多錢,他們說我幾輩子都還不完,憂兒你快醒來,我慢慢還給你!我一定還……還幾輩子都可以……」

「皇上……娘娘她……」白櫻爬起來,哭著說:「娘娘生了一個小皇子一個小公主,他們都……」

「住口……都給我滾出去,誰也不準打擾我和憂兒說話!」燕風颺咆哮起來,一掌揮了出去,白櫻愣住,忘記閃開,還是跟著飛掠進來的巫莫寒見勢不妙,飛過去將白櫻推開了。

那一掌就落到了後面的柜子上,柜子頓時被打得支離破碎。

「你發什麼瘋?」巫莫寒叫道,起身剛想向燕風颺走去,後面追來的巫寒綃拉住了他,叫道:「都出去吧!」

巫寒綃眼一掃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再聞到屋裡濃重的血腥味,他的心都涼了,此時他完全明白燕風颺的心情,怕這翁婿兩人悲傷之下無所顧忌地傷了對方,他只能選擇把巫莫寒勸走。

外面七星的光芒已經到了最盛的時候,似乎所有的光芒都集中到了這間屋子,不但房子里被照得通明,連床上也籠罩在了光芒中。

燕風颺似乎害怕這光芒帶走無憂似的,爬上床將她緊緊抱在懷中,叫道:「憂兒……燕無憂,你不準走,你給我留下來……我什麼都不要了,我只要你;你不喜歡皇宮,那我就不做皇上……你喜歡遊山玩水,我跟你去……求你,留下來吧!」

巫莫寒不動,巫寒綃也拉不走他,兩人站在門邊,和白櫻幾個侍女都不敢出聲地看著光芒中的兩個人。

巫寒綃悄悄拉住了巫莫寒的手,想起自己沉在水下的絕望,他覺得自己了解無憂,也了解燕風颺此時的悲慟,這對冤家啊!

「憂兒,不要這樣狠心……你一直對我很殘忍,我從沒怨過你……可是如果這次你真的這樣走了,我發誓,我恨你一輩子……不,幾輩子……生生世世,下次輪迴我要找到你,狠狠地折磨你……不……我捨不得……所以,求你了,留下來,睜開眼看看我好嗎?」

燕風颺感覺自己的眼睛酸澀,光芒太強,他都快看不清懷裡無憂的臉,只能感覺她的身體在漸漸冷卻。

他的心很慌,一邊給她渡內力,一邊叫道:「憂兒,你摸摸,我在你身邊,以後我哪也不去了,永遠陪在你身邊,陪你聽戲,陪你疊紙鶴,你不喜歡我做的事我都不做,好嗎?你醒醒啊!」

無憂依然毫無反應,燕風颺絕望地抬頭,看到太陽掙開了月亮光芒的遮掩,七星的光芒在黯淡下去,他的恐懼到達最盛的時候,一滴淚掉了下來,落在了無憂臉上,他狂吼道:「燕無憂,不要走,我承認,我需要你……什麼千古一帝都見鬼去吧,沒有你……我什麼都不是!我需要你……需要你……」

更多的淚水紛紛灑落在無憂的臉上,燕風颺抱著無憂孩子般地哭了起來,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那個夜晚,他一遍遍看公主樓上的燈光,祈禱著燈光不滅,她能好好活著,自己也才有希望……

所有的輝煌光芒戰績都是華麗的袍子,穿在身上只是炫耀的張揚,褪下了這些偽裝,他只是那個會害怕的小男孩,他需要她活著,需要她房間的燈一直亮著,這樣自己所有的輝煌才有意義!

一生中,總有一個人對自己是特別有意義的!

他以為自己堅強,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只有在她面前,他才知道自己只是一個平凡的男人!

沒有外人面前的張狂,沒有那些璀璨的光芒,他在她眼裡就是最本質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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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邪帝的頑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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