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誤入禁區
「閉嘴！」冷聲命令之後，霍翌宸抿了抿唇，鐵青著臉轉身往門口走去，摔門而去。
他的背影消失，景叔拿出手機以極快的速度撥了個號碼：「陸醫生，霍先生需要你的幫助……」
霍翌宸終於綳不住了……
「嘭！」綳著臉直接來到離別墅不遠的霍翌宸一把了眼前的大門，卻久久不願意進去，暴怒的眼眶漸漸漲紅，眸中隱約泛起一層濕潤……
靳雪顏走了……
為什麼我當初沒能及時抓住你……為什麼？
腦子裡閃過靳雪顏的音容笑貌，他閉上了眼睛，臉色沉痛。
華燈初上，別墅偌大的客廳里，安靜得壓抑。
景叔終於忍不住開聲問正沉思的儒雅男人：「陸醫生，就連你也沒有辦法嗎？」平靜的臉掩不住語氣里的擔憂。
且不說霍翌宸如果崩潰了，霍氏王國必定頃刻間成為眾矢之的，更重要的是，霍翌宸還如此年輕就要被心魔所困，作為看著他成長，成功的長輩，他實在不忍。
兩秒過後，一直安靜沉思的男人轉臉看景叔，終於開聲：「霍的癥狀太嚴重，解鈴還須繫鈴人，辛以微是他唯一的解藥。」淺淺皺著的眉峰氤氳著他的擔憂。
聞言，景叔隨即皺了眉，臉色更加凝重了幾分：「可是，霍先生現在對辛小姐百般折磨，恨不得將她……」
景叔正說著話，陸斐彧已經站起，雙手插進口袋：「我們現在去看看他！」身穿白色休閑襯衫的男人在暖黃的燈光下，溫潤而清朗。
「好！」景叔點了點頭。
兩人並肩走出了客廳，往對面不遠處的用木砌成的城堡走去。
站在木城堡門口處，兩人頓住了腳步。
此時的霍翌宸正抱著一幅畫，垂眸看著，眉峰淺淺皺著，臉色安靜得讓人不敢上前打擾。
見狀越發擔心的景叔轉臉看淡定地看著霍翌宸的陸彧斐，只見陸斐彧挑了挑眉，抬腳——
「出去！」
聞聲，正要落足的陸彧斐頓住了動作，霍翌宸冷硬的側臉慢慢蒙上了一層陰霾。
「我說過，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擅自靠近這裡！」霍翌宸說著話轉臉看景叔，寒冽的目光里浮泛著不滿。
對於陸彧斐這個這個不請自來的兄弟，他顯然不甚歡迎，轉眸冷冷地寒了他一眼。
陸彧斐伸出一直插在褲袋裡的手，手中奇妙地多了一瓶淡紫色的香水：「如果我沒有記錯，今天是雪顏的生日，你一直喜歡她用這款香水，你今天似乎忘記了。」
將香水放在旁邊的原木桌上，陸彧斐又將手插回褲袋裡，平靜著看霍翌宸一眼，他轉身走出了城堡。
景叔轉臉，視線隨著他的背影移動，眸底閃過一抹疑惑：「他……只放下一瓶香水就走了？」
「出去！」霍翌宸看著眼前的那個精緻的瓶子，臉色一下子陰沉得似烏雲壓境，裡面存留著他最魂牽夢縈的氣味，靳雪顏的氣味。
「是！」見他臉色冷漠得不容人打擾，景叔點了點頭后，轉身走出了木城堡，快步跟上了陸彧斐。
「陸醫生，你怎麼留下一瓶香水就走了？」
夜色淹沒了陸彧斐的輪廓，景叔卻能依稀察覺到陸彧斐的凝重。
「在美國，每當霍煩躁他就會在卧室里噴這種香水，如此他才能稍稍入睡，所以，我想，對於霍來說，這種香水應該比鎮靜劑更管用。」
「話雖如此，可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而且……」
「別跑！快把她抓住！」此時一個尖銳的聲音夾帶著一陣匆忙的腳步聲突兀而來，截斷了景叔的話。
景叔和陸彧斐同時挑了挑眉，互望了一眼。
「我們去看看！」
「好！」
兩人一前一後快步朝聲音傳來的地方走去。
「她往那邊去了，千萬不能讓她跑了！」為首的男人說話的同時抬手一揮，淹在黑暗裡的燈同時亮起，周圍一下子明亮如晝，陸彧斐頓了一下。
餘光察覺旁邊突然閃過一個小小的黑影，他轉眸看過去，背影輪廓莫名熟悉，他凝眸跟過去：「辛以微？」
看著她朝前方跑去，他轉身抬腳跟上景叔。
「估計是辛小姐跑出來了！」
「景叔打算怎麼辦？」
「……」
「她往木城堡去了，追，一定要在先生髮現她之前把她抓回來！」
聞言，陸彧斐和景叔默契地同時站定了，轉臉看著六個保鏢匆忙而去的背影，眸光漸漸深沉。
辛以微往木城堡的方向去了……他們會碰上嗎？
背後的腳步聲越發靠近，辛以微越發拼了命地跑。
她一定要離開這裡……霍翌宸根本不是想要幫她，而是想折磨她，在這個節骨眼上，她不能出事。
「砰！」正想著如何離開的辛以微一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木門，額頭太疼，她擰了擰眉心，然而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才站定，沒來得及抬眸，她就先轉身關上門。
憤怒的聲音和匆忙的腳步聲被厚重的木門隔絕，她而耳朵輕鬆了很多，轉身，疲倦的身體下意識靠在木門上休息。
「嗬……」視線觸到眼前的一幅幅排開的素描肖像畫，她的心徒然重重一頓，下巴一下子就往下掉，睜得大大的眼睛滿是驚詫。
「雪顏？！……」
前面燈火通明的客廳里交錯陳列著三排木畫架，畫架上放著的全是靳雪顏的肖像畫，或正面，或側臉，或微笑，或悲傷……
「這些畫都是出自他的手……」辛以微輕輕移動腳步，邊看著眼前的畫，邊喃喃道。視線總會被右下角的落款卡頓一下。
想不到當時連給孤兒院的小孩子義畫都冷冷拒絕的霍熙林，竟然可以為同一個女人畫這麼多肖像畫，而且每張都入木三分，栩栩如生。
「她喜歡木製品，你特意為她蓋了一座木城堡。」抬眸輕掃了一圈周圍的布局，「連用的燈具都是她最喜歡的蠟燭檯燈……」辛以微扯出了一抹苦澀的微笑。
「這就是你懷念她的方式吧……」視線遊離間被前排唯一一張雙人畫吸引了，辛以微垂眸細看，滿泛悲傷的眸子里聚起了水霧。
畫面里的霍翌宸憐愛而寵溺地將靳雪顏從背後輕擁入懷，垂眸看她的同時，嘴角還難得噙著一抹溫柔的笑。
「對不起……」辛以微輕聲說著，忍不住慢慢抬手——「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