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既然你醒了,那我就走了。」眼睛睜開了,一切都回復原裝,他與她,依舊是不想乾的陌生人。
「嗯。」北溪輕輕的點點頭。
葉冷君的心瞬間有些疼痛,可是也只是瞬間,他們畢竟只是陌生人,而他的清醒,應該也只是巧合罷。
葉冷君一離開,北尚便急匆匆的衝進來,摟住北溪的脖子,大哭著,從來不哭的他,邊哭嘴裡邊喊著謝天謝地。
北溪默默的推開北尚,「一點都不像一個男人。」
北尚哭的太開心的,以至於他沒有發現北溪似乎突然有些什麼不同了,似乎更加的平靜,更加的冷淡了。
北松因為北溪的倒下,而再次操刀,打理公司,一聽兒子行了,立即馬不停蹄的趕過來。
看到北溪的一瞬間,只覺得老淚縱橫,「醒來就好,醒來就好。」
北溪卻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從前的恭敬。
可是沉浸在喜悅中的一家人哪裡能發現他的這些問題,只是一起拋投痛苦,對他噓寒問暖。
步曉白默默的躺在床上,秦諾離開了,他這幾天一直小心翼翼的照顧自己,但是終究有離開的不是嗎?
秦諾的出軌讓自己覺得自己越來不像自己了,她彷彿已經失去了自我的靈魂,只留下一具空蕩蕩的軀殼留在這個世界上。
所有的笑容,所有的話語似乎都已經成為了一種反射性的交流,她感覺自己已經失去了思想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神情麻木的坐起身,她獃獃的僵直。
秦諾不在了,又跟哪個女人再一起?秦諾是不是又再哪個酒店跟哪個女人鬼混?秦諾是不是又讓哪個女人懷了孩子?秦諾是不是又有了新歡?秦諾是不是又給哪個女人買了香水,買了別墅?
這種的問題一直在她的腦中盤旋,一直一直,一遍一遍,她感覺自己就快要被自己逼到了盡頭,再也沒有力氣去抵抗。
如果再這樣下去她會瘋的,真的會瘋的。
她不想這麼想的,可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她怎麼都控制不住。
秦諾只要一不在她的身邊她就會胡思亂想,即使秦諾離開只有一分鐘,她也會想他是不是又在跟哪個野女人鬼混?
這種情況隨著時間越來越嚴重,有的時候她甚至會出現幻覺,看見秦諾與別的女人在調笑,她心底的憤怒便升值極點,恨不得衝過去殺了他們,可是下一瞬間,她恢復了清醒,她便後悔不已,為什麼她要這樣,夫妻不是要相互信任嗎?為什麼她要這樣懷疑他?
一方面她愧疚自己懷疑秦諾的行為,覺的自己的思想很骯髒,可是另一方面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瘋狂的懷疑他,瘋狂的恨他。
家裡沒有一個人察覺她的異樣。
「為什麼我要這樣,為什麼?我不是這樣的,我會原諒他跟他好好生活的。」她自責的捂住自己的臉,痛苦的流淚。
「曉白,你在幹什麼?快過來,我們不是說要一起去玩的嗎?去蜜月旅行?」
恍恍惚惚的聲音彷彿從天際飄過來,步曉白怔然的抬起頭,茫然的看著前方,她的眼睛上還布滿了淚水。
一篇淡黃色的光暈中一個俊秀的讓她魂牽夢縈的男人正向他伸出手。
「諾,老公,你怎麼在那裡?」
「曉白,我們去蜜月旅行吧。」光暈將他的臉頰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黃色,她彷彿又看見了三年前對她溫柔備至的他,對著她淡淡的笑,對她許下一輩子的諾言。
「可是你總是欺負我,我不想去。」想起三年間他一直不停的有別的女人,她就覺得心口堵得發疼。
「曉白,我們去蜜月旅行吧,我會一輩子對你好,再也不要別的女人,只有你一個女人。」
「真的?」步曉白未乾的眼角閃過一抹期待的光芒。
「曉白,過來,我們離開這裡,就能一輩子幸福的在一起了。」
秦諾的話對她來說就是一個致命的誘惑,她掀開被子,一步一步走向他。他伸出手,對著她淡淡的笑,笑的溫柔體貼,他清澈的眸子中,只有她一個人的倒影,那麼清晰,彷彿他的全世界就是為了她而存在。
她伸出了自己的手,眼神眷戀而痴纏的看著他的,嘴角含著幸福的笑。
「我們會一直幸福的對不對?」她沒有傾國傾城的臉龐,可是那白皙的皮膚上一雙黑琉璃一樣的眸子璀璨明媚,淡淡的笑容溫暖而讓人無法抗拒。
「曉白,我們走,一輩子都在一起。」
秦諾衝進房間的時候,步曉白就像一直乘著風的斷線風箏,重重的砸在一樓的水泥地板,她的衣角被淡淡的翻捲起,很美很美,步曉白再最後一科,美的驚心動魄,美的讓他驚恐的大吼,「不……」
尾音消失在淡漠的風中,沒有留下痕迹。
步曉白最終還是死了,只是死的時候,她的嘴角含著一抹淡淡的笑容,彷彿對這個世界徹底的釋然。
步曉白的離開成全了她自己,卻傷害了所有人。
秦諾捧著步曉白的骨灰盒,默默的坐在窗檯邊,靜靜的看著窗外細細豪豪的雨,眼珠平靜的映入了窗外的倒影,彷彿眼底漾上了一層朦朦朧朧的湖水,很淡很淡。
窗檯邊,他的衣角被風微微的吹起。他記得,步曉白離開的那一剎那,衣角也是這樣被風翻飛的。
時間過的很快,心已經漸漸的不那麼痛了,只是呼吸還有些澀然。
當他親眼看著步曉白從三層高的樓跳下去,他一瞬間感覺到自己的世界天崩地裂了。再也沒有一個女人會溫婉的站在昏黃的燈光下對著她淡淡的笑,再也沒有一個女人會笑著看他,但背地裡卻默默的垂淚。他辜負了她的愛,辜負了他對她婚姻的承諾,所以她選擇了最決絕的方式來向他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