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遇見高人了
其實這個小乞丐姓林，叫林雨辰，今年十二歲，住在城北的那個破廟裡，不對，應該說是目前住在城北破廟裡。為什麼會住在那兒，倒不是因為林雨辰沒地方去，而是因為那裡有一個老乞丐，也就是林雨辰口中的老阿公，他是丐幫的四袋弟子，不知道在哪裡學到了幾招似是而非的打狗棒法。林雨辰便死纏爛打了半個多月，終於是將那幾招棒法學到了手，最後呢，請了老乞丐和一眾的幾個乞丐在醉仙樓吃了一頓大餐，也算是報答了老乞丐的授業之恩。
這老乞丐人不錯，只可惜武功確實不高，幾招打狗棒法也是管中窺豹，有些不倫不類。這棒法也學到手了，恩情也算是報答了，再留在破廟裡當乞丐也沒有什麼實際的意義了。這不，林雨辰又開始尋找起了新的目標。
怎麼說呢，如果要問林雨辰有什麼特長，那可就多了去了，這還得分春夏秋冬，時間地點以及天氣變化，不然還真數不過來。但是要問林雨辰有什麼愛好，那麼從小到大隻有一個，那就是武功，林雨辰似乎從一出生下來便對武學無比的痴迷。
當然，小小年紀也沒什麼一定要行俠仗義，除暴安良的概念，更沒有什麼血海深仇，光耀門楣這麼一些必要的使命趨勢。純粹只是因為對武學的痴迷，只是想成為「武仙」雲之凡那樣的一代大俠。當然，他也在朝著這個遠大到甚至有些不切實際的目標，不斷地努力，不斷地拼搏著，也為此付出了「血」和「淚」地代價。
但是呢，時至今日，我們的小雨辰，也只能靠著那麼幾招三腳貓的功夫撐撐門面，偶爾學到點兒「絕世神功」，也是像這幾招打狗棒法一般不倫不類，似是而非。
要說教訓一下那不會武功的小商小販還算湊合，但若當真遇上那殺人不眨眼的大惡人，也能是三十六計走為上了。別的不說，就說現在吧，還不容易這麼帥帥的上了屋頂，可是愣是不知道該怎麼下去了。
「這可怎麼辦啊？」林雨辰站在屋頂上，左看看，右看看，下面怎麼什麼都沒有啊，也不知道搭個梯子，而且這邊兒怎麼這麼高呢，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可也沒說上房容易下房難，回去？不行不行，回去太丟人了。下去？可是這也太高了吧。
「誒誒誒，你個小兔崽子上哪兒不好，還跑到屋頂上去了，你快給我下來。」一個老大爺在屋下罵道。
「我下去，我這就下去。」林雨辰說道，可是心裡卻泛起了嘀咕，我這怎麼下去啊，能下去我早就下去了。
「你別亂動，小心把我的瓦給我踩碎了。」
「哦。」可是不動我怎麼找地方下去啊。
「說了別亂動，小心我的瓦。」
「啊？什麼？」
「瓦！」
林雨辰還沒聽懂老大爺的話，就聽見腳下咯吱一聲，然後一個趔趄摔在了屋檐上。伴隨著「稀里嘩啦」陣陣作響，林雨辰就這糊裡糊塗地滑下了屋檐。
這摔下去可不得了了，非得斷胳膊斷腿不可，林雨辰想著，連忙使盡全身力氣向前傾去，盡量俯身落地，落地后又借著力快步超前衝去，本想以這個方法消散力道，可還是一個狗吃屎摔在了地上，杵得滿臉是灰。
林雨辰趴在地上，回頭沖著老大爺嘿嘿一笑，說道「我沒事兒，我沒事兒。」
「你個小兔崽子，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老大爺提起自己的大煙袋鍋子就朝林雨辰沖了過來。
林雨辰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可是屁股上已然吃了這麼一煙袋，疼得林雨辰是嗷嗷直叫，連忙捂住屁股，誰知老大爺又是一下打來，正好打在林雨辰的手上。
林雨辰也顧不得叫了，撒腿就跑，一下跑出了一兩條街，回頭看看，還好沒追上來。也許是老大爺年紀大了，手上力道不足，也可能是老大爺只是想單純地教育一下林雨辰，沒有下狠手。總之呢，這兩下不算重，最起碼，在我們林大俠這兒完全不算個事兒。
今天剛好事七夕節，晚上有燈會，因此今天練攤的人格外的多，林雨辰於是便又迂迴到了東市，到處轉轉，最後檢查檢查是不是有自己遺漏的東西。
林雨辰從這個人堆扎進那個人堆，再從那個人堆，扎到另一個人堆，越是人多的地方林雨辰越是往裡擠。可別小看了這些江湖賣藝的，說不定就藏著個有真功夫的呢。不過這幾天林雨辰轉下來，聚集於東市街頭的大多是些賣狗皮膏藥、大力丸的，變戲法兒的，耍雜技的，甚至是糊弄人的。怎麼說呢，也不能說人家沒有真功夫，只能說這些「功夫」和林雨辰要找的真功夫不是一個概念。
「好！好好！」「真厲害啊！」這兒怎麼憑空多了一攤兒，應該是新來的，而且密密麻麻圍滿了人，叫好聲，喝彩聲一陣接著一陣。
林雨辰一下便提起了興趣，硬著頭皮就往裡鑽，這七月天還正熱，一個個大老爺們兒身上的味兒可不好聞，而且林雨辰還是這麼個尷尬的海拔，那就更是可想而知了。不過這算什麼，要鑽還是鑽，我去，這誰怎麼還放屁了，我去，好臭，這是把屎擠出來了嗎，林雨辰連忙捂住鼻子，屏住呼吸，使勁往裡鑽。
終於鑽到了眾人前面，這可把林雨辰累得夠嗆，也熏得夠嗆。林雨辰喘著粗氣，剛才差點把自己憋窒息了，不對，應該是熏窒息了，現在終於明白了，原來新鮮的空氣是多麼重要啊。
這時身後又響起了一陣喝彩聲，看來這一趟沒白擠，林雨辰趕忙擦亮眼睛，可還沒等林雨辰看清楚這裡面到底在幹啥，一個大漢便走到了林雨辰的面前，手裡拿著個銅鑼，喊道「兄弟們出來混也不容易，哥們兒呢，家裡也有老婆孩子，也要養家糊口，您看著好了呢，就給點兒啊，我們再給您賣力來……」
那人倒也沒理會林雨辰，這不明擺著嘛，誰會跟個叫花子要錢啊，那不自討沒趣嘛。這倒也好，免得打擾自己看錶演，林雨辰不禁朝那人身後望去，卻見一大漢躺在地上，身上的青石板已然碎成了兩塊兒，旁邊還立著另一個男子，拿著把八磅錘，盯著那銅鑼里越來越多的銅錢是滿臉的開心。
「原來又是胸口碎大石啊，我當是什麼啊，白擠了這麼一場。」林雨辰有些失落，轉身便朝人群中鑽去。可是這頭還沒鑽進去，卻感覺衣領被人拽住了，不等林雨辰回頭，那人一用勁，拽了林雨辰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到地上。
林雨辰站住腳，定睛一看，正是那拿銅鑼的大漢。
卻聽那大漢惡狠狠地說道「你個小叫花子啊，白看了表演不給錢就算了，嘴裡連句好聽的都不說，真想抽死你個東西。」
「我又沒說錯，這胸口碎大石，滿街都是，一沒新意，二沒難度，看著挺驚險，其實是個人都行。你要是真有本事，亮出來看看，不用你說，我自然會給你錢的。」
「你個臭小子存心找抽是不是。」大漢說著一巴掌甩了過來，林雨辰一個旋身輕而易舉就躲過了。那大漢沒想到林雨辰這麼機靈，一巴掌撲了個空，差點兒一個趔趄摔在了地上。大漢站定之後，看著林雨辰，怒不可遏，說道「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我又沒說錯，還想打我。你打我呀，你來打我呀，你能打得到我嗎？」林雨辰卻是一邊蹦，一邊跳，一邊朝著那大漢做鬼臉。
那人更是惱怒，攥起拳頭便要朝林雨辰面門打來。
「慢著。」忽聽一人喊道，循聲望去，也是一大漢，絡腮鬍子大光頭，標準的大哥大摸樣，那人轉著手中的核桃，不緊不慢地說道「老七啊，這做人要和氣，我說過多少遍了，我們跑江湖的要和氣生財，既然這小兄弟要看真功夫，那我今天就在這兒露幾手真功夫。」
那光頭老大隨即給身邊幾人一個示意，身旁幾人已然明了，立馬幫光頭脫去了上衣。這光頭老大不僅長了張老大的臉，這身形也是十足的老大摸樣，虎背熊腰，肩寬膀粗，十分地壯實。身旁二人，隨即取了兩根細長細長的木棒，光頭老大說道「給這位小兄弟檢查檢查。」
「不用了。」林雨辰說道「你是想在身上把它們敲斷嗎，這沒什麼稀奇，但凡有點兒內力的人都能做到。」
「好，這個，小兄弟快人快語，來，上青磚來。給小兄弟檢查檢查。」林雨辰接過青磚，在手上顛了顛，是實打實的青磚。「沒摻假吧，來，再給大伙兒看一看。」眾人接過青磚，也無疑問，青磚便又傳回了光頭老大手中，光頭老大先是扎了穩穩的大馬步，而後一陣運氣，猛地將青磚在腦門上一拍。
眾人已是目瞪口呆，待光頭老大將青磚拿開，青磚已然碎成了兩截，而光頭老大的腦門兒上雖然沾滿了青灰，但是卻是毫髮無損，甚至連塊兒皮都沒破。人群中頓時叫好聲一片，那拿銅鑼的大漢立馬又拿著銅鑼挨個收錢，不說盆滿缽滿，最起碼這個銅鑼是快滿了。而林雨辰呢，也是看傻了，大聲喊道「你這是少林的鐵頭功嗎？」
那人哈哈一笑，並未回答。待到將這一圈錢收完畢，光頭老大便繼續喊道「拿我的紅纓槍來。」轉而又對林雨辰說道「你再看這槍有沒有作假。」林雨辰接過另一人手中遞過的紅纓槍，仔細查看了一下，槍頭是純鐵做的，而且磨得很鋒利，槍桿雖然也是細長細長的，但確實是實木。
「沒有。」林雨辰答道，紅纓槍隨即又被遞到了人群中，同樣，眾人也沒看出有什麼異樣。
光頭老大又是一陣運功，而後將槍頭按在了自己的喉部，將纓槍的另一端杵在地上，然後使勁全身力氣超前懟去。眾人這次更是目瞪口呆，有幾個膽小的都被嚇得叫出了聲。
再看那光頭老大已然憋得是面紅耳赤，林雨辰更是緊張地感覺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兒了。就在這萬眾矚目之下，就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只聽得咔嚓一聲，那纓槍竟然就這麼被光頭老大給懟斷了。
眾人一個個驚得瞠目結舌，許久，忽聽一人喊道「好一個『金槍刺喉』，這是多少年的功夫啊。」話音未落，人群中就像是炸開鍋了一般，掌聲，喝彩聲，叫好聲，吵成一片。
「您這是少林寺的金鐘罩嗎，不對，應該是鐵布衫，是嗎？」林雨辰更是激動不已，連忙跪倒在地，說道「我今天終於是見到真正的高人了，您能收我為徒嗎，我不怕苦不怕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