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舍斷前些的愚昧

「韓諾諾。」

韓諾諾順著聲音看去，王宣低眉盯著她，笑道：「真的被趕出來了？」

「沒有。」

「沒有，那為何會在這裡？」

「喜歡這裡，涼快。」她玩弄著自己的指甲，又道：「不過，你也是，身為一國太子，大半夜的沒事幹在這裡做什麼？難道私會了哪家丫鬟，若真是那樣，我也不會笑你，畢竟，蘿蔔青菜各有所愛，我也不能阻止你不是。」

「那是自然。」

王宣打量過她身上裹著的衣服，不覺眯了下眼，道：「不過，你也是，一國公主穿成這樣在這兒坐著成和體統，難道想逃跑？」

韓諾諾『嗯』了一聲，「本來想著逃跑來著，但是後面一想，覺得還是算了。」

王宣不語，她又笑：「想來這是皇宮，再想我的身份，若真的回去了，母后不得把我恨死不成，但母后又拿我沒辦法，最後，肯定還會把我送回來..哎，真是那樣了，在這兒，我的地位不得更低，到時候，王府上下肯定會把我欺負死的。」

「那是，你的地位本就不高，若真那樣了，定是會被人欺負，」

他笑道：「看來，小丫頭的腦子還是梃管用的，這種事情都能夠想的一清二楚。」

其實也不是她想的一清二楚，只是看見王宇那樣，她還會心疼。

記得馬車上自己和劉嬋的話，若今日臨陣脫逃了，劉嬋定也不會再把她的話當回事，最後，吃虧的也只會是自己。

韓諾諾搖了搖頭，順手拉著衣領朝上撤了兩下，「好了，大太子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我不回。」王宣說著搭上她的肩膀，盡量把身子朝她靠近。

韓諾諾倒是無所謂，聞著他身上和哥哥相近的氣味，貪貪的呼了口氣，不再說話。

王宣也不覺得奇怪，只想起在傾國，郭殊的話。

「諾兒從小最喜歡的便是她那離世的三哥，三哥身上的氣味很特殊，只要身上塗了那氣味，諾兒都不會抗拒。」

此時看著肩膀上靠著的丫頭，王宣不覺多了些好奇，小聲道：「諾兒，若我可以和三哥一樣照顧你，你願意依賴我嗎？」

三哥，當年那個為她死在獵場的三哥。

為什麼？王宣會知道這些？上世，也從未聽他提起過不是。

韓諾諾舍然拋開那些對他的好感，似笑非笑，「為什麼要這麼問？」

「因為聽別人說你喜歡這種氣味，今日看你出馬車時的樣子，在看你被送進婚房時的背影，我真的不想，不想你會和王宇在一起，諾諾，對不起，若是可以，我願意當你的情夫。」

情夫，若真這樣的話，她和劉嬋還有什麼區別。

或者說，王宣不該這樣，不是？前世的他可是個懂事的人兒，為何今日會變成這般模樣，說出這種話..

韓諾諾推開他，怒道：「請太子殿下自重。」

「太子。」

忽然傳出一聲，韓諾諾隨聲看去。

王宇冷眼瞪著韓諾諾，「韓諾諾，請你自重。」

...

果然，就算重生了，劇情走向變了，可套路永遠都是如此。

韓諾諾無力看著眼前這張臉，手下然是沒了力氣，只管無奈的閉上眼睛。

一個月後。

如同上一世一樣的場景，榻邊的大夫笑說，她有了孩子。

可她卻還如上一世一樣，只是個夫人罷了。

日子更迭過著，這天還是來了，孩子落地的三天之內，都是她來餵養。

抱著懷裡肉呼呼的寒兒，她笑著拂過孩子肉乎乎的小手，「寒兒，娘親帶你走好嗎？咱們走，離開這裡好嗎？」

孩子很聽話，不哭不鬧。

晚上，她收拾好行囊，心想，只要能夠離開這裡，她不惜犧牲一切。

後院牆下的狗洞，也是她為了今天所準備的。

先把孩子送出洞口，她緊著也爬了出去。

今晚的夜空很美，抱起孩子，她跌跌撞撞的朝著城后的山坡跑去。

迎著夕陽，孩子一天天長大，漸漸也學會了喊阿娘，看著眼下的孩子，她笑，「寒兒，不要再離開娘親了好嗎？」

「可是，娘親，寒兒屬於王府，不是娘親的孩子。」

...

「公主，醒醒，醒醒，王爺在外面等著你呢？」

小雨的聲音打破了一切，韓諾諾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我怎麼會在這裡？」

夢裡的一切真實，可最終也只能被當做是夢。她順手揉了揉眼睛，條件性的掀開被子看了看，這才放心。

小雨搖搖頭，笑道：「公主可真會說笑，這本就是婚房，您不再這裡又該在哪裡？」

「也是。」

韓諾諾顯得尷尬。

然而對於昨夜王宇說完那句「請你自重。」之後的事情好像都幻成了她的夢。

王宣走到榻邊，看著她，「還不感謝我，若不是我，你也不可能當上王妃。」

王妃..為什麼會這個樣子。

韓諾諾吃力的敲了兩下腦袋，「什麼跟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什麼王妃，還有，你為什麼知道我三哥的事情，」忽然想到那個長觜巴蛇郭殊，韓諾諾算是明白了。

於是，她呲牙怒道：「我知道了，又是郭殊，這個小崽子。」

昨晚腦子混沌有些事情沒想到，現在想想，三哥可是個花|心之人，至於他身上的香味也是為了勾|搭傾國美人準備的。

因為那時她年紀小不懂事，為了哄她睡覺，三哥才出此下策的，如今好了，讓郭殊這樣一說，昨夜若不是王宇出現的及時，她早就犯錯了吧。

不過，夢裡和王宇所發生的那段也像真實，難道真的和想的一樣嗎？她忙不迭的又掀開被子，直至看清楚身上已經被換了的衣服，才尷尬的笑了兩聲。

「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王宣笑道：「王爺心中無你，可你又想成為王妃，王爺心中無你，可他又是個自私的人兒，自然，你們雙方都是如此，那還不如我幫幫你們，而且說，大婚之日不做些夫妻之事又算什麼？你說我說的對嗎？」

「王宣。」

韓諾諾咬牙切齒。

想來昨日規劃好的一切，真的前功盡棄了。

「若是我懷了孩子，你也必須保證我能夠逃離王府。」

「為何要逃？」王宣不解。

韓諾諾咬牙道：「因為不想再在這裡待下去。」

因為王宇心底只有劉嬋，就算懷了他的孩子，他也不會看她一眼。

韓諾諾心知肚明，可誰知門前的王宇儘是溫柔。

「諾諾，還不快些，若是讓父皇和母后等急了，你可知罪。」

韓諾諾刻意避開他，語氣生硬，「我知道，但是我不想和你去，你你去找你的嬋兒去，我絕不生氣。」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王宣注意到她眼底浮現出的無奈，再想王宇對劉嬋的感情，或許，昨夜所做的一切，真的多餘了。

他抬手在韓諾諾的肩膀上拍了兩下，「別生悶氣了，你說什麼？我做什麼便是。」

「真的？」

韓諾諾小聲問道。

王宣點頭，也懶兮再去管那邊王宇的感受，像是對待戀人一般的笑容，「當然是真的，本太子發誓今生絕對不欺騙諾諾。」

諾諾，聽他這樣叫自己，韓諾諾不禁紅了眼睛，眼前的王宣，怎會欺騙她。

她重重的點了點頭，「我相信你。」

「那走吧。」

...

堂廳中央，和那世一樣的場面，韓諾諾在王宣的陪伴下坐入席中。

劉嬋依照王妃的規矩坐在王宇身邊，王宇似乎有些尷尬，但仍舊保持著笑眼。

「嬋兒，若是我們也有了自己的孩子那有多好。」

劉嬋厭惡的瞥了他一眼，「王爺，難道嬋兒以前的話，王爺真的忘記了嗎？嬋兒這輩子都不要生孩子，也不要養孩子，若是王爺覺得府中沒個孩子無聊，那就去找別的夫人。」

「嬋兒。」

「不要叫我。」劉嬋抬身與他拉開距離。

王宇落然看向那邊埋頭吃喝的韓諾諾，不禁揚了一下嘴角。

小雨注意到對面王爺的表情，多管閑事的懟了韓諾諾一下，輕聲道：「公主，王爺沖你笑了。」

韓諾諾無謂的抬了一下眼帘，『奧』了一聲，繼續嗑起瓜子，眼睛時不時的瞥下一旁望王宇望到花痴的小雨。

好一會兒，才說。

「難道忘記本公主昨天的話了嗎？」

小雨痴然淡笑，搖搖頭，「公主的話，奴婢豈敢忘記。」

「那你在看什麼？」韓諾諾怒道。

小雨依舊在笑，「奴婢也只是再看王爺，覺得王爺和公主真像。」

韓諾諾聞言，無奈丟到手裡的瓜子，惆然想到上世王宇對自己做下的一切，再重合那日和今日相似的一切，火氣不知從何而來！

甩袖推掉桌上的瓜果，韓諾諾吼道：「我和他永遠都不可能像，閉上你的嘴。」

說著，就要往外離開。

「韓諾諾，休得無理，難道你真的忘記自己的身份了嗎？」

台上傳下一聲。

韓諾諾倒是無謂，逆身望了眼那邊和王宇膩在一起的劉嬋，「冰國的皇上，難道你就是這樣對待傾國公主的嗎？昨日雖已成婚，可我身份也在，若您再這樣對我喝斥，本公主自然不會再奉陪。」

就算王宇對她無情，她也要把王宇從劉嬋身邊拉到自己身邊..此時看來，還真是愚昧。

韓諾諾自嘲自己沒個底線，用力丟掉腰間掛著的荷包，看向那邊膩在一起的兩個人，「若只能做夫人，那我寧可退婚，昨日也當是個演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