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趕婚路上
韓諾諾似笑非笑的推開他,隨即看向那邊站著的男人,笑道:「寒,對不起,沒有以後了,」她哽咽道:「但是,不管我是公主還是什麼?在我心底,你都是我的弟弟,這些日子,謝謝你能夠陪著我。」
對他的虧欠遠遠超過了對陸琴的虧欠,此時,看著那邊平安無事的陸琴,她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身份。
母后常說身為公主就必須做公主該做的事情。
如今,陸琴回來了,她是不是也該醒了。
半步側過身子,韓諾諾輕手拂過寒的側臉,「對不起,我只能把你當做我的弟弟,你不能喜歡我,絕對不能喜歡我。」
她本來是想偽裝什麼都不知道,和他離開的。
可再想,真的可以嗎?身為一國公主,她必須認清自己的身份,絕對不能一意孤行。
然而,她來這林子也只是為了找到陸琴,從而解決她和王宣的聯姻。
其他的,都只能當做空穴來潮罷了。
然而與王宇的聯姻,她卻永遠都無法改變。
不等她開口,那邊停住不動的陸琴,慘淡的咧了咧唇角,聲音沙啞,道:「諾諾,你喜歡王宇王爺的事情已經被傳開了,明日午時,出發去冰國。」
他的神情暗默,或許,前世今日本不存在,可風水輪流,卻永遠存在。
此時,此地,看著眼前身後的寒和陸琴,她也會心痛,本以為會改變的,可到頭來卻只是她的妄想。
從見到王宇到現在,她都應該明白姨娘的話。
-「選擇那個真正愛你的人。」
仔細想想那話,潛移默化間,象徵的東西便是她們都無法改變的。
但是,寒的命運和陸琴的命運,她想,應該已經改變了吧。因為,上一世,她從未這樣和他們正面交談過,如今,說清了,寒應該不會再喜歡上她了吧。
寒依舊在笑,但眸子里卻一點感情都沒有。
「諾諾,真的要走嗎?」
「恩,」她也在笑,「寒,對不起,我逞強了,其實你師傅說的對,宮裡的人比起普通人要累上許多,今日來這裡,我也只想消失,不想再做公主,可是,我卻比誰都清楚,那只是妄想罷了。」
「諾兒。」
陸琴從匈前掏出一包銀兩,側身卸掉肩膀上挎著的行囊,輕步走到她們對面,「若真的累了,就走吧,慕青把一切都告訴我了,你雖口上說著喜歡王宇,可心裡怎麼想的,我們也都看的出,諾兒,你雖是公主,可也總是做些不符公主的事情,也許..這也是你的特點,就像你和這個少年所說的一樣,從今起,我,慕青,還有司徒軒都會是你的哥哥,別的想法,還是算了吧。」
韓諾諾戰戰兢兢的接過行囊和錢袋,仰臉望著他,還沒說話,陸琴就已經轉了身,「不要多說了,不管什麼..你都不再是的公主,其他的事情都交給我們。」
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他們,真的可以嗎?
重生以來發生的不多也不少,卻沒一件事情是她想要繼續承擔的。
然而從醒來到現在,她又在做什麼?逃跑把一切事情就交付給本就不該承擔的他們。若真的這麼做了,命運重蹈覆轍,她的命運比起上一世,可能會更慘。
如此一想,韓諾諾決定不再自私。
她出手拉住陸琴的袖邊,低眉笑道:「既然明天就要去冰國了,那咱們是不是也該去一醉方休,最後一次。」
陸琴沒有甩開她,只是愣在原地,語氣冰冷,「你還是走吧。」
「為什麼要走,我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想一出是一出的,如今也好,有了哥哥有了弟弟,就算去哪裡,我都不怕了,」她笑著看向寒,又道:「冰國和傾國的距離不算太遠,若是想來,我一定招待你。」
可真的可以好好招待嗎?她想。
寒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我尊重你的選擇,也相信你的選擇,師傅說過女人在心痛的時候都會逞強,諾諾姐姐,寒記住了,若真的想姐姐了,一定去冰國看你。」說完,他走到陸琴對面。
陸琴看著他沒說話。
他笑,「不過,身為男人要女人招待又算什麼?而且若是我以此時的身份去,一定會被趕出來的,所以,請陸琴將軍收我進宮,哪怕只當您的侍從,寒也在所不辭。」
「寒。」
韓諾諾欲言又止。
陸琴忽然笑道:「可以。」
..
昨天的事情顯然已經變為過去,豎眉眼前一切,好似也只是一場夢罷了。
前天的酒樓,昨天的小樹林,昨天那近乎猖狂無理的想法,昨天小樹林中再三改變的想法,似乎都已成為他們眼中最冷的笑話。
陸琴不再是前世的陸琴,寒也不再是那個城門前為她而死的少年。
所有都變了,她的人生也要真正的開始了。
宮門前,司徒軒笑著按住韓諾諾綉著火鳳凰的肩膀,「終於要出嫁了。」
韓諾諾『嗯』了一聲,暗自算了一下,想來,此時的司徒軒對她還沒生情。
她笑著扶開他的手,走到陸琴和寒中間,笑道:「寒一定要好好乾,閑來無事的時候也不要想著自尋短見,記住了嗎?」
寒有些不明思議,但想是韓諾諾的話,只好點頭,「師傅昨天也有教導,所以,諾諾姐姐你當真可以放心了。」
一句姐姐,已然改變了她們之間的關係。不過,這樣也好。
那邊慕青若有所思的看著韓諾諾,嘴邊的話不知從何開口。
韓諾諾卻是笑著沖他點了下頭,「慕青哥哥,諾兒走了。」
那聲慕青哥哥充斥的是什麼意思?她想也只有他知道了吧。
慕青顯得尷尬,但嘴角仍舊上揚,「諾兒,好好的。」
好好的,真的可以好好的嗎?
正午時分,趕往冰國的馬車如期停在宮城門口,在劉嬋不謀好意的攙扶下,她不平不穩的上了馬車。
車外人山人海,王宇騎著馬兒停靠在馬車旁,劉嬋得意的掀開車簾,好似炫耀的口氣,「宇,我想和你一起騎馬。」
「嬋兒不得胡鬧,若想騎,等出了城再說。」
此時看來王宇和劉嬋當真一對,她顯而也成了她們婚姻路上的絆腳石。
韓諾諾刻意朝著角落移了兩下,劉嬋笑道:「妹妹還真是懂事。」
韓諾諾不說話,劉嬋繼續道:「不過,冰國的王府可不是你想的那樣,至於王妃的稱號也不是你該想的。」
的確,和那世一樣,在王府,她最終也只能做個微不足道被人欺負的夫人。
...
但是,這一世,她不要只做夫人。
韓諾諾猛地抬起頭,掀下紅蓋頭,似笑非笑的盯住劉嬋的雙眸,「我乃傾國公主,你是誰?只不過比我早些進入王府罷了,怎麼?」她故意挑釁的拂過她的臉頰,「難道還想要了本公主的命不成。」
上世顯然已經不復存在。
今世她絕對不要再活在她們的影子下,她要做自己,做傾國高高再上的公主,做冰國萬人寵於嘴邊的王妃。
就算王宇對她無情,她也要把王宇從劉嬋身邊拉到自己身邊。
韓諾諾笑著勾住她的下巴,「漂亮的臉蛋和善良的內心相比,我更喜歡善良的女人。」
-「求你把寒兒給我,我的孩子,他是無辜的。」
-「無辜的?」劉嬋笑著掐住孩子的脖子,「要不是他,王爺也不可能對我置之不理,哈哈哈,韓諾諾,當初若不是我,王爺怎會正眼看你,韓諾諾,我就算死也要他給我陪葬。」
-「不要。」
那次明明錯的是劉嬋,可最後的錯誤卻全全落在了她的身上。她不服,也不想再去承受那本就不該由她承受的代價。
看著眼前這張可恨的臉,韓諾諾牽強的笑道:「劉嬋大王妃,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的品性。」
劉嬋聽言,不覺顫了一下,「你知道些什麼?」
「你覺得呢?」
韓諾諾故意道:「你三番四次逃出府邸也是為了那個人我說的對嗎?」
記憶中,上一世,劉嬋的死好像也和那個男人有關。
想到這裡,韓諾諾不想再繼續說下去,隨手蓋上蓋頭,低聲道:「若是你聽話,我便幫你隱瞞,但若是你猖狂,我便把所有都告訴給冰國上下,冰國你應該比我要更加了解。」
但是,她也知道,就算把這件事情說出來,王宇也只會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因為,在他心底,最愛的女人也只有劉嬋一個。
她韓諾諾,最後也只是個被其拋棄於畔邊的異人罷了。
...
路上劉嬋都沒有說話,聞著耳邊的陣陣風聲,韓諾諾不覺把胳膊又往身前蜷了兩下。
「嬋兒。」
忽然馬車停了。
韓諾諾吃痛的揉了揉被撞腫的側腦勺,還沒等反應過來,蓋頭卻被人掀了去。
王宇抱著淚眼滴滴的劉嬋,怒道:「若是再讓我看到你欺負嬋兒,本王要了你的命。」
韓諾諾依舊護著側腦勺,一臉不屑的瞥了他一眼,「隨便。」
王宇這樣的言辭,對她而言好像也成了一種無謂。
劉嬋想她不久前的話,也不敢輕舉妄動,盡量壓低聲音。
「王爺,公主沒有欺負我,因為想到自己對王爺的態度,覺得愧疚,所以哭了。」
如此模樣,當真是個心機叵測的女人。
不過,就算如此那又怎樣?
韓諾諾不以為然的重新蓋上紅蓋頭。
「若是沒別的事情,本公主先歇息了。」
她話音剛落,就傳出了呼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