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蘇妃到訪
心中人便是眼前人,謝承睿怎會聽不出話語中的意思來,臉上的笑意也有些安奈不住,便又飲下了一杯酒,換上一副笑顏道:「容催,我想要你背後的相府勢力是真,可我想要娶你為妻好生待你也是真。」
話語說得真切有清,若是換個女子定會心猿意馬,可這樣的話她聽過一次,對於謝承睿她早已不再信任,面上卻裝作一副震驚的樣子低聲說道:「太子殿下這就折煞了容催,容催怕是配不上太子殿下,還望太子殿下見諒。」
謝承睿抬眼看了看杜容催,見她這般害怕的樣子也覺著合理,忙岔開話題笑道:「前幾日母后賞了我一株天山雪蓮,用來養身甚佳過些日子我派人送到你府上去,你這身子也該好好補一補了。」
「多謝太子殿下的美意,這天山雪蓮太過於珍貴,送給容催怕是不妥吧,容催也受不起這般大禮,前些日子太子殿下已給容催府上送去太多的補品,容催都還未曾用完。」杜容催端起面前的水酒一飲而盡,輕聲道。
謝承睿也一杯又一杯的喝下酒,這就雖甘甜,但是後勁十足,酒量不好的人多飲幾杯便睡倒,瞧著杜容催的臉頰上已有點點泛紅,今日是母后想要他灌醉杜容催好讓他酒後迷情,可是他根本不想用此方法,與這杜容催相處也許久,倒也知曉她的秉性,若是如此的話杜容催定不會安生嫁他。
杜容催也舉起一杯酒至他的面前,看了他一會後柔聲說道:「太子殿下,有很多的事是人所不能控制的,今天的事我也不想傳進外人的耳中,畢竟我們身份有別,再加上容催恐無這個能力為太子殿下分憂什麼。」
言下之意謝承睿也不是聽不出來,可是心中仍存著一絲的希望,畢竟有的時候他確實能夠感覺到杜容催併非那種無情的人,猶豫了一會開口說道:「杜容催,從今以後本殿會是你唯一的靠山,你要相信本殿是真心以對。」
若放在前世她定會因為謝承睿這一番話連性命也不顧,可現如今知曉謝承睿的真面目,可又從未見過他如此認真的樣子,杜容催的心中有一些猶豫,望著謝承睿的目光也柔和了一些,道:「容催怕要負了太子殿下的情深,容催只是一介微弱之女。」
三兩盞酒下肚,杜容催只覺得頭暈目眩,恐怕再待下去會說出一些不利的話,慢慢起身恭敬的說道:「太子殿下,容催不勝酒力,先行退下。」說罷看了看謝承睿,抬腳便走,意外的是謝承睿並沒有多做阻攔。
面前雪白的身影在謝承睿的眼前繞了繞一晃而去,心底油然升起的異樣感覺使得謝承睿不自然的撫上了胸口,喃喃道:「我以為是情真卻是假,我以為假情卻是真。」
八月的秋風甚是冷冽,透過窗子徐徐吹進殿中,杜容催端坐在梳妝台前,望著銅鏡中那張及第年歲的臉,臉上只鋪了淡淡的脂粉,襯得肌膚雪白,前幾日的宿醉讓身子分外不適,可皇后還是依舊將她留在了宮中。
杜容催捻起桌上的一支發簪,梅花墜枝精緻奢華,聽宮婢所言是太子殿下昨日遣人送來的,皇后將她留在這昭翎殿,太子三番兩日來著尋她,贈送一些貴重飾物,看樣子皇后是一心想要給她和太子牽線。
「杜家小姐,這些日子在這宮中過得還好?」
響至房間內的事清麗的聲音,杜容催一聽便知是誰來了,看樣子這幾日在昭翎殿的居住,還有太子的獻媚都統統傳入了她的耳中,杜容催抬眼望去,只見蘇妃已經款款走進了房中。
「恩?」蘇妃伸出手來掀過珠簾,看見杜容催很是平靜的模樣,輕笑一聲轉刻已走到杜容催的面前落座,身側的宮婢識趣的滿上一盞茶紛紛退下,蘇妃端起茶盞掀開蓋輕吹后抿了一口,道:「看樣子杜小姐並不意外本宮會來。」
杜容催平淡的拂了拂袖子,柔聲說道:「三皇子的事情,蘇妃已經處理妥當了嗎?」前幾日便聽聞了三皇子性子急躁出了事,被皇上譴責,看蘇妃這般憔悴的樣子也知費了不少的心。
聞言蘇妃略微尷尬,搖頭嘆氣道:「皇兒這些日子越發不爭氣,不知道為什麼牽扯到一個歌姬,惹得皇上十分不高興,本宮耗費了心血這才把歌姬送走,皇兒還因此跟本宮發脾氣。」
杜容催擺弄著手中的茶盞輕聲說道:「這幾日你還是好生在宮中看著皇上吧,三皇子那邊還是得注意一下,怕是那個歌姬現在出現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了。」
一聽這話蘇妃也細想了,畢竟之前皇兒也不是那麼喜美色的人,突然出現的女子究竟會是誰派來的?抬眼看向杜容催問道:「那這幾天你有沒有發現皇后的異常之處?皇后這段時間都待在宮中哪都沒去,就連皇上去她宮中也被以病推了。」
「娘娘,皇后你不必擔心,現在娘娘,三皇子還有六皇子,我們幾人都是連在一條陣營上的,現在我們就按兵不動不要管她,我們勢力單薄,反倒皇後跟太子那邊勢力越發壯大。」杜容催淡淡的說著,心中盤算著,還是覺著現在按兵不動比較妥當。
蘇妃點了點頭還是認同杜容催的話,這種情況下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做,這兩年來杜容催真的為她做了不少的事情,輕聲道:「那在你看來,我們真的要按兵不動嗎?」
杜容催推向蘇妃面前一盞茶,在一旁放下一個紙包,道:「這是美顏藥粉,每日沖水服下,數日後容光煥發,更勝以前,娘娘你先且用著,日後我會再配製一些,現在娘娘要好好抓住皇上的心,這對以後三皇子的前途更有利。」
蘇妃看著桌上放著的紙包猶豫了片刻后還是收了起來,想著也沒什麼可以再說下去的,起身看了看杜容催一眼,道:「皇兒的事情就有勞杜小姐費心了,事成之後本宮自然不會虧待你。」說罷抬腳便離開了昭翎殿。
等蘇妃走後,杜容催反倒覺得很奇怪,這皇后留她在宮中是為了撮合她與謝承睿的婚事,那麼為什麼會出手對付三皇子?還是說之前沁香園門外被人守著的事乃是皇后所為?她與謝季燾的私下來往的事情已經被皇后發現了?
近日來被這些事情纏身,沒有好好的休息,杜容催起身走到內屋中找出木箱中的錦囊,看著裡面碎成幾塊的玉佩心中有些難受,不知為何這幾日發生的事情總是讓她聯想到前世所發生的,幾件事一重疊在一起說實在的她也有些迷茫。
房內突然傳來聲聲腳步,杜容催猛地回過身只看見窗戶打開了卻不見人,桌上赫然放著一枝梅花,將錦囊收好走到桌上拿起梅花打量著,花枝上寫著幾個字『溫柔只給意中人。』
區區幾個字使得杜容催臉頰一紅,這娟秀的刻字倒像是謝承睿所為,但字體不是很像謝承睿的,能在昭翎殿行走自如的也就只有謝承睿。
房檐邊的謝季燾瞧見杜容催的笑顏心中也欣喜萬分,這梅花是從很遠的地方託人帶回來的,知道她喜歡所以就送了她,只要她高興就好了。
又是一日下了早朝,杜相爺剛一踏出大殿欲向宮門處走去上馬車回府,卻不料這半途竟是被那謝季燾給叫住了。
「杜相爺留步。」杜相爺回頭見叫住他的人是謝季燾,便微微拱手作了一禮,謝季燾見了便也忙回他一禮。
「六皇子。」杜相爺眯了眯那雙渾濁卻又不失銳利鋒芒的眼睛,他伸手捋了捋自己花白的鬍鬚笑道。
不得不提的是雖說杜相爺這麼笑著,但論誰卻也知道這麼個老狐狸笑起來時看上去是一派祥和實則他的性格卻似狡猾之至,朝中誰人能夠不知曉他杜相爺是個奸詐之輩。
但謝季燾此舉意不在此,自當是也揣著明白裝糊塗,哪怕清楚杜相爺可能會隨時從他身上打什麼注意,但謝季燾確是不在意的。因為只要他達成自己想要的目的,那便一切都好辦了。
謝季燾與杜相爺之間談論的也無非就是些家常,比如謝季燾談及杜相爺所喜的一種上好茶品,他謝季燾有路子得來些,便想起杜相爺所喜想要贈與他諸如此類的。
無非是些個投其所好的把戲,這些個種道理杜相爺清楚,但謝季燾也更是一清二楚。
待謝季燾和杜相爺之間一路客套到宮門的時候,謝季燾將杜相爺送上了馬車一路目送他遠去后,這才轉身離開了。
而這一幕卻落在了不遠處撇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一直尾隨在杜相爺和謝季燾二人身後的謝承睿眼裡。
謝承睿看著謝季燾兀然開始拉攏起杜相爺來,一時心裡有些沉不住氣了,他儘管一再告知自己這可能是謝季燾玩的把戲,卻還是耐不住心中的顧慮,於是便轉身又折回去拜訪了皇后的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