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父子初遇
這坐小城不靠河,也不靠海,所以,即便它的紡織拉動地區經濟,讓它比其他地區要發達許多,要想吃海鮮和河鮮也的話,也是要花大價錢從南方空運過來。
如此高昂成本下的蝦、蟹,魚,平明百姓自然消費不起,絕大部分都被送進酒店,送到那些風流華衣人的口中。
像蘇悠這樣的平頭百姓,安身過日子的人,想要從菜市場或超市買到新鮮的河鮮和海鮮,很難。
蘇悠是在靠太湖的江南城市長大的,吃習慣了鮮活的河蝦和活魚,初來這裡,也是很不習慣了好一陣。
也許因為今天天冷,出門的人少,酒店的生意也不如往常那樣好,超市裡突然也出現了新鮮的河蝦。
蘇悠突然想起來,也不知道聽誰說過,說小孩子吃河蝦,不但能補鈣,還能變聰明。
她小小的自滿了一下,也許自己就是個證明,她雖然沒張奇聰明,但,比起許多人,她還是要那麼小聰明一點,
抬頭看了看不遠出正在玩溜溜球的蘇諺,變聰明,對五歲已上一年級的蘇諺來說,顯然不需要,至於補鈣嘛……
五歲的小孩子還是需要的。
蘇悠拿過漏勺對準蝦蹦得最起勁的地方用力操下去,狠狠抄了一大勺子。
她想好了,難得有這麼新鮮的蝦,價格貴點也值得,一次性多買點,一半今天燒,還有一半放在冰箱里冷藏,留著以後吃,也可以拿出來剝蝦仁。
「諺……」接過店員過好稱的河蝦,看了看購物籃里的菜,她覺得買的差不多了,抬頭叫兒子。
玩具貨架前空空蕩蕩,蘇諺不見了!
她來不及多想,直接扔掉手裡的購物籃,也不管巨大的響聲引來多少人的觀望,直接朝玩具那頭跑去。
邊跑還邊叫著蘇諺的名字,「諺諺……」
她驚慌而惶恐,這種感覺,即便當年張奇要和她離婚,也不曾有過。
她曾經也想過類似的問題,如果有一天蘇諺不在她身邊,她會怎麼樣,無非天塌地陷,陷入絕望,此生無趣。
可是,那個猜想也只是他被張奇搶過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有可能是壞人騙走,從此……
後面的,最壞的假設,蘇悠已經不敢想,整個貨架來來回回尋找了兩遍,確定蘇諺不是在和她開玩笑,臉一下子唰白。
她把兒子弄丟了,她把她人生唯一摯愛的人丟了,她感到她拼勁一切努力築造出來的美好世界在一念之間,被人釜底抽薪,轟然倒塌。
整個人順著貨架緩緩下滑,最後無力癱坐在地上,頭深深埋進雙腿間,雙手狠狠插JIN發間,有人突然拍拍她的肩膀,「小姐,廣播里的尋人啟事找的是你嗎?」
她猛然抬頭,側耳一聽,喇叭里果然正在播著尋人啟事,凝神仔細一聽,她馬上轉悲為喜,喇叭里的尋人啟示很特別,不說所要尋人的姓名,就只有一個約定俗成的暗號,「袋鼠媽媽,你在哪?」
這暗號正是她和蘇諺兩個人專用的,說來也是因為她長年沒空接蘇諺,所想的。
現在的騙子又那麼多,蘇諺雖聰明,卻還不知道識人心的好壞。
所以,她告訴過他,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讓別人知道她的名字。
「袋鼠媽媽,有個袋袋,袋袋裡面住個乖乖,乖乖和媽媽相親相愛。」這是蘇諺唱給她聽的第一首童謠,她特別感動,所以以此為兩人的暗號。
喇叭里再次響起在蘇諺指導下播出的那條尋人啟事,她雙手撐地,靈敏起身,隨意抹了下臉,不顧雙腳微微發麻,飛快朝一樓的服務台跑去。
電梯的出口,剛好能看到服務台。
在電梯上,她來不及等到電梯著落,踮起腳,迫切的朝服務台尋覓那抹熟悉的小身影。
小身影她是沒看到,映入眼帘的是那抹清逸傲然的背影。
是他!
蘇悠腳一崴,差點直接從電梯上滾下去,還好,在關鍵時刻,她扶住了把手。
一下電梯,她沒著急著沖向服務台,而是半掩到眼前賣狗糧的貨架后,偷偷的,悄悄的探出小半個頭,飛快的朝那頭看了眼。
因為超市人少,外加上距離靠得近,她能清清楚楚聽到服務台那裡的說話。
只聽,一個嬌媚的聲音埋怨道:「看著這麼聰明的孩子,怎麼會連自己父母的名字都不知道?」
張奇把疑惑的眼神從蘇諺身上收回,淡淡應道:「你不是還要買東西嗎,把他放這裡,這裡的工作人員自然會幫他找到走失的父母,走吧。」
眼看,一對碧人越靠越近,蘇悠飛快的轉過身,拿起一件狗狗穿的衣服,假裝自己是在仔細挑選東西的顧客。
濃郁的香水味和熟悉的淡香夾雜著充斥鼻尖,當他們經過她時,她也能清楚的聽到他們的談話。
只聽柳顏菲吧唧了下嘴,一聲驚嘆,「奇,是不是一天沒看到你,太想你了,我怎麼覺得剛才那個小孩長的和你好像。」
張奇餘光不經意間從蘇悠那裡掃過,微微愣了愣,過了半晌才清清淡淡的應了聲,「是嗎?」
「是啊。」柳顏菲側身再次看了下狂受那些女店員喜歡的蘇諺,「你看看你們的鼻子,還有嘴巴。」
頓頓,彷彿是為了證明自己說的都是真的,她加重聲音,很肯定的說:「尤其是眼睛,都是狹長的丹鳳眼,這樣的眼睛可真的不多見……」
因為他們上了電梯,拉開了距離,張奇後面說了什麼,蘇悠並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原來不再怕張奇親眼看到蘇諺的想法,太過於簡單了,兩個長得那麼像的人,本身就容易讓人猜測他們的關係。
何況,自己還是這孩子的母親,這男人的前妻。
不管了,現在就算想得再多又有什麼用,以張奇的睿智,只怕自己多一萬手準備,也會被他在一秒鐘之內拆招解式,繳械投降。
蘇諺見到她時,沒像其他小孩那樣抱住媽媽的腿猛哭,他很鎮定,換句話說,他很享受目前被人簇擁捧眾的感覺。
他這副花花公子的雛樣,讓蘇悠徹底忘了剛才的心痛難過,撥開圍在他周圍的幾個女店員,對著他就是一頓訓斥,「你怎麼能亂跑呢,你知不知道……」
「我都知道。」蘇諺搶白,「可是,媽媽我是在做好事,做完好事正想回去找你,卻偏偏被剛才……」
他小手遙指電梯方向,「就是你剛才看到的那對男女,男的我認識,就是新來的副市長,強拉到了這裡。」
蘇悠正想追問他做了什麼好事,讓他連和自己說一聲的時間都沒有,身邊的女店員已經附和上了,「這位太太,你兒子說的都是真的,剛才一個小女孩走丟了,是這位小帥哥把她送來得。」
「是啊,那小女孩的媽媽都差點哭了。」
眼看這番談話,參加以及涉及的人群越來越廣,蘇悠擔心的看了眼電梯,她怕張奇折回,忙拉上蘇諺的手,對著一幫鮮少這麼熱情的女店員道過謝,就匆匆忙忙的朝出口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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