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真正意
這頓飯,大抵是蘇諺長到五歲以來,吃得最為沉默,也最為迅速的一頓飯,扒完米飯,吃完蘇悠給他夾的菜,就很自覺的說要回屋繼續寫作業。
蘇悠也吃得有點心不在焉,見他難得這麼乖巧,本想笑著誇獎幾句,到最後卻發現實在笑不出來,只抿唇露給他一抹強顏的苦笑。
等蘇諺一回房,孫楚楚當即放下筷子,湊上去,胳膊對胳膊的推推她,「小悠,下午找我有什麼事?」
頓頓,她又追問:「和諺諺口裡的爸爸,你的前夫……天吶……」
看到蘇悠拿筷子的手顫了顫,她似乎證實了什麼事,捂嘴驚呼,「難道……你那個害你莫名其妙成為二婚女人,莫名其妙帶個拖油瓶,獨自艱難生活到現在的……無良前夫……莫名其的出現了?!」
蘇悠本就食之無味,索性也放下筷子,「楚楚,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絕對不行!」沒等她說完,孫楚楚直接截上話,雙眼瞪得溜圓,口氣毅然決絕,「不管當年你們為什麼離婚,也不管他現在到底是何方神聖,我都絕不同意你吃回頭草!」
蘇悠輕輕搖搖頭,苦澀滿懷,「你誤會了,好馬尚且不吃回頭草,何況是人,我想說的是另外一件事……」
……
蘇悠只告訴孫楚楚,蘇諺的爸爸來了,並提出要送他出國,其他的,關於蘇諺的親生父親就是張奇,關於張奇還不知道蘇諺是他的兒子,當然,關於張奇對她威脅的事,她都隻字沒提。
孫楚楚鼓起腮幫子,托著下巴,思量了好一會,在喝完第二杯開水后,終於有了主意,「我知道把諺諺送出國,接受國外的教育,一直是你的心愿,現在能實現,這當然是好事,何況諺諺本就那麼聰明,說不定能成個什麼家,再回國也是有可能的,關鍵是……」
她把在房間里和蘇諺的談話,包括蘇諺拜託她打聽蘇悠心事的事,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蘇悠,同時也表現這件事,也就看著完美,其實可行性並不高。
因為,身為主角的蘇諺看樣子是極不配合的,對他來說自出生以來就天天黏在一起的媽媽,遠比從沒見過面的爸爸重要。
她在起來給自己倒第三杯,也是蘇悠家飲水機里的最後一杯水時,發表了總結陳詞,「『爸爸』在蘇諺看來,只是因為從沒見過,而分外想念的」東西「,而『媽媽』卻是每天都能觸碰到的、真真實實的人。」
對她頭頭是道,自己覺得又向哲理家邁進一步的頗有內涵的分析,蘇悠撇撇嘴,沒發表任何異議。
心裡卻暗想,說的都是廢話,除非那個人給驢腿踢壞了腦袋,不然都知道東西和人,不是同一種族群體,當然不能相提並論,她卻硬生生把那個讓無數美女瘋狂的男人形容為「東西」。
還號稱是雄辯本市無敵手的辨霸呢,就這樣用的措辭,難怪天下無敵了,只怕她剛一開口,就先把對手給震住了,等回過神,辯論時間已經到了,讓她白撈了個「辯霸」的頭銜!
不得不說,在知根知底的媽媽和不清不楚的爸爸面前,在深受社會輿論對后媽凶如毒虎、整天不給吃喝,動不動就拿皮鞭抽打的惡劣宣導下,蘇諺的抉擇還是相當理智的。
不過,她真的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而耽誤了兒子的前程,雖然他才五歲,前程這個詞用在他身上是多麼不合適。
蘇悠唇角動動正想開口,蘇諺已經借著口渴的理由,端著空水杯出現在了客廳,他聽到的不多,卻字字都是重點。
他很決絕的,毫無商量餘地的告訴蘇悠,他堅決不離開媽媽!
蘇悠覺得鼻尖直發酸,都說女兒才是小棉襖,那她的兒子就是羽絨服,同樣貼心暖肺到她心坎里。
……
「媽媽……」蘇諺叫了聲正坐在床邊,難得主動給他講故事的蘇悠。
「嗯。」蘇悠放下故事書,替他掖了掖被子,「怎麼了?寶貝。」
「你晚上還要出去嗎?」蘇諺看著沒換睡衣,也沒洗漱的蘇悠問。
「那個……」蘇悠朝他愧疚的笑笑,「是啊,很快的,一小會就回來,寶貝先睡。」
「那你快點去吧,故事不要講了,早去早回。」不等蘇悠說話,他已經很乖巧的閉上雙眼,呼吸平和到幾乎不像平時的他。
他感覺到,蘇悠在把他送不送出國,那件事上的猶豫,在用他的乖順告訴媽媽,他很聽話,千萬不要把他給,說不定已經有后媽在等著虐待他的爸爸。
蘇悠微微輕笑,俯下身,在他額頭上親親的吻了下,然後,輕手輕腳的退出房間。
客廳里,孫楚楚還沒走,正蝸在沙發上看電視,見蘇悠不像以前那樣忙著把她趕回家,而是不經意的瞟了她一眼,就直接開始穿外套,帶圍巾,準備出門,不免一陣好奇,「這麼晚了,去哪?」
蘇悠正彎腰從鞋櫃里拿鞋子,「出去有點事,大概兩個小時候回來,先別忙著回去,幫我照顧下蘇諺。」
孫楚楚給了她個大大的白眼,典型的有事有人,沒事時轟趕她就像趕蒼蠅似的,嘆息一聲,覺得有些事,還是要問清,於是,關上電視,從沙發上坐直起來,「去找你的前夫?」
蘇悠扶在門鎖上的手,頓了頓,沉默片刻,回頭輕笑,「是啊,既然諺諺不願意,我想乘早和他說清楚。」
「他是張……奇嗎?」孫楚楚咬咬唇,聲音有些虛無的問:「難道諺諺的爸爸真的是他?」
蘇悠繼續反手開門,這次沒再回頭,只站在門口淡淡的「嗯」了聲,然後就輕輕帶上了門。
……
「這麼晚還來找我,難道已經考慮好了?」張奇攪拌著眼前的咖啡,目光死死鎖在坐在對面女人的身上,不放過她的一蹙一斂。
「這張卡……」蘇悠從包里掏出卡,借著桌面的光滑,不費吹灰之力的推到他眼前,「我想我是用不到了,所以……這麼晚還約你出來,就是想把它還給你。」
見張奇從坐下到現在只說過一句話,就算自己把卡還給他,他也一直保持默然,氣氛安靜到有點詭譎,她不免有些忐忑,沉吟片刻后,唇角彎彎,對著那張卡,小聲強調,「這當中,我只取了賣車的八萬塊,你可以去查一下。」
「幾年不見,你倒是愈發自信了!」即便被她這樣刺激,張奇也並沒立刻回她,沉默片刻后,才出言冷諷,犀利的黑眸,淡淡掃過女人還沒來得及縮回去的手,好看的嘴角意味幽深的抿了抿。
「自信不自信,日子總都是要一天天過下去的。」蘇悠半垂下頭,沒再去看他,幽聲喃喃。
「想知道這五百萬的另外一層含義嗎?」
「什麼?」蘇悠茫然抬頭,剛好直視男人清湛如水的黑眸,心一慌,忙再次垂下頭。
「你以為一個和我毫無關係的孩子,當真能值我花五百萬嗎?」他的聲音突然寡冷,蘇悠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
話題挑開,她已經明白他那五百萬的真正意圖,讓蘇諺消失在他視線範圍內只是一個目的;他最主要的目標還是自己,他還是忘不了當年的屈辱,看架勢是一洗前恥來了。
「張奇……」她抬起頭,鼓起勇氣看著他,「我們已經離婚五年了,你到底還想幹什麼?」
對啊,當年,濃情蜜意時都能輕言放棄,何況是時隔五年後的現在,他還想對她這曾經「背叛」過他的前妻幹什麼?!
為什麼兜兜轉轉間,又讓她碰到了他,他卻還是不肯放過她,非得把她往絕路上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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