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隔閡過往
雖然闊別職場多年,她對面試時該注意的禮儀,還是知道一點,收起電話后,沒去超市買菜,而是直接殺到了新世界百貨。
看著琳琅滿目的櫃檯,聽著導購小姐舌如彈簧的介紹,蘇悠真的徹底懵了,她真的真的好久沒逛街了,品味果然不是一般二般差。
別彆扭扭的脫下身上試穿的第三件衣服,對熱情如火的導購員抿著唇抱歉笑笑,「不好意思,我還想再看看。」
導購員雖已經很不樂意,但,抱著每天早上都被YIN浸的「顧客就是上帝,上帝無論有什麼要求都要盡量滿足,不滿足就滾蛋」的念頭,還是回她個虛偽的冷笑,只是在伸手接過衣服時的撇嘴間,鄙夷之色卻早溢於言表。
眼看蘇悠要去隔壁櫃檯,導購員忙收起不快,一把拉住她,「小姐,你試穿的第一件衣服,真的狠適合你,你要不相信,可以讓你的朋友來幫你參考參考。」
見蘇悠似乎被說動了,忙繼續添油加柴,「小姐,你想想啊,人這一輩子是不是什麼都是第一次的東西最難忘,從小時候第一次得到的一百分,到長大后的第一次的戀愛,再比如……」
她側過身,指指模特身上的衣服,「這件你第一眼看到的衣服,肯定也是你心裡最喜歡的,不然怎麼會第一個試穿的是它呢。」
蘇悠揪了揪衣袖,她剛才說的,雖然最終的出發點只為賣掉衣服,也不得不說,她的確道出了一個實況,第一次的事,的確最難讓人忘記。
比如,是她初戀和第一個男人的他,至今想來,她還清清楚楚記得和他在一起時的所有事情,他呢……對自己也許早棄之若敝了。
斂斂眉心,抬頭看了看一開始穿的那件黑底黑花的套裙,柳眉微揚,問:「我穿著去面試的,它……真的合適嗎?」
「當然合適,你的皮膚本來就很白,穿深色的最合適了,再說了黑色顯得你沉穩,同色花紋彰顯得你沉穩卻又不失靈動。」
見蘇悠還在躊躇,她頓頓,在把眼珠轉了四五圈,一番搜腸刮肚后,終於用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詞語形容了蘇悠,「小姐,你穿上這件衣服后肯定動如脫兔,靜如處子,保證你馬到成功。」
蘇悠心動了,不為別的,只為她最後四個字,「馬到成功」,「青語」的這份工作對現在的她來說,真的是太重要了,就沖這句話,她果斷的買了。
……
「大小姐……」這已經是孫楚楚看到那套裙子后,發出的第三聲驚呼,「你的眼光真是……」
「不是一般二般的差,而是很差。」蘇悠盯著她懷裡的狗,很自覺的接上話。
「呸……」孫楚楚白了她一眼,「原來你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啊!」
「那是,你看看我們孫大美人抱來的狗。」蘇悠撩唇微笑,「就連它都是雙眼皮的,還是純天然,絕對不是人工的。」
「去你的,話說回來了,你無緣無故去買這種正裝幹嘛?」孫楚楚再次摸摸衣服布料,又一次皺眉。
她本想這樣說的,「你的公司不是倒閉了嘛,在自己做老闆時都沒看到你穿這麼正式,難道……前夫來襲,公司倒閉,受刺激過度了?!」
還真是怕刺激到蘇悠,這才換了種含蓄的說法方式。
在沒確定面試會成功前,蘇悠還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包括眼前的發小,低下頭去挑逗她懷裡的小狗,「它多大了?」
孫楚楚自然看得出她在轉移話題,既然她不想說,她也就沒問,也低頭看看狗,還伸出手讓它舔了下,「一個多月吧。」
「啊,還這麼小能養得活嗎?」
孫楚楚當即瞥了她一眼,「剛出生的人,你都能養得活,何況是什麼都不怎麼要講究的狗。」
她說這話,顯然是因為她新聞看少了,前不久網上才熱議過,某某地方,某某富翁,花某某大價錢去某某機場,只為一隻狗接風。
蘇悠也不想和她去為了一隻狗爭辯,沒說話,繼續挑逗小狗。
也許因為剛離開媽媽,小狗感覺到蘇悠身上有孫楚楚所沒有的母愛,大概也因為它是狗,狗腿是它的本能反應,所以,前前後後接觸不到五分鐘,它已經扭著小尾巴,著急著要從楚楚懷裡,直朝蘇悠懷抱里蹭。
弄得孫楚楚當場和一隻狗吃起了醋,「沒良心的狗東西,也不看看是誰把你從鄉下弄到城裡來的,是我讓你由鄉下狗成了城裡狗,別不知感恩圖報!」
小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揪在耳朵上的手很用力,疼得嗷嗷叫,直往蘇悠懷裡鑽,蘇悠見孫楚楚有些過了,忙拍掉她的手,「好了,楚楚,你是人,和一隻狗較什麼真。」
孫楚楚依然余怒未消,朝只把尾巴露在外面的狗狠狠瞪了一眼,「沒良心的狗東西!」
蘇悠安撫狗的手,在狗背上擱了擱,好像由她的那句話聯想到了什麼,眸光瞬間漾過一絲局促。
孫楚楚平靜下來后,抬手看看錶,「要我送你去接諺諺嗎?」
蘇悠還在繼續輕輕撫摸顫抖不已的小狗,沒看她,直接說:「不要了,反正以後都不會有車接送了,我也想讓他儘快習慣起來。」
孫楚楚沉默片刻,在臨走前還是問了她今天中午約蘇悠吃飯想問的事,「你真的不打算讓他知道諺諺就是他兒子的事,也不打算接受他的錢?」
蘇悠緩緩抬頭,眸光堅定的看著她,「是的。」
她的口氣決絕而強硬,孫楚楚本假設的情況,因為她的兩個字,全部吞回肚子里,臨走前拍拍蘇悠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忘卻一段感情,時間並不是一劑良藥,最好的良藥是展開一段新戀情。」
身體僵了僵,咬咬下唇,才鼓起勇氣自我嘲諷,「就像我一樣!」,百草叢中過,卻不從和一絲真情沾上邊。
話落,她轉身飛快的朝她的minicooper走去,不帶一絲留戀,和平時那沒心沒肺的孫楚楚截然不同。
看著她落落生風的步伐,蘇悠神情閃過一絲無奈,最後,長長一嘆,把目光再次看到自己懷裡的小狗身上。
鍾明瀚,這三個字,只要想起就會成為她和孫楚楚之間的隔閡。
即便當年,她和鍾明瀚什麼都沒發生過,孫楚楚依然心裡放不下那個結,本以為自己不解釋就是清者自清,照孫楚楚剛才的那番自甘墮落的話來看,她還在埋怨她。
前夫的事,自之所以己告訴了她,那是因為她和他之間的確有一段可以說的過往。
但,她和鍾明瀚呢,如果硬要說有什麼關係可說,那也只能說是幼年時的玩伴,這種玩伴關係里有的還不僅僅是她、鍾明瀚、也有孫楚楚,偏偏她卻不這麼認為。
鍾明瀚比她和孫楚楚都早的出現在孤兒院,據當時的院長開玩笑說,她和孫楚楚的尿布絕大部分都是他換的。
很難想象一個五歲大的小屁孩幫另外兩個一歲不到的小屁孩換尿布會是種什麼情景,蘇悠當即質疑,孫楚楚卻一臉幸福的相信,她相信她身體上任何一個地方,都是被鍾明瀚第一個看過的。
那一年,她們八歲,鍾明瀚十三歲。
現在回想起來,蘇悠只覺得自己是不是心智有問題,為什麼同樣八歲的孫楚楚已經懂得男女間的喜歡,自己卻還在把相貌英俊,已吸引無數少女的鐘明瀚只當姐姐來看。
關於她和孫楚楚為什麼會因為鍾明瀚產生隔閡,仔細回想起來,她唯一記得的也只有一件事。
仲夏夜,天氣異常悶熱,孤兒院的生活不比家庭生活,不能依賴在媽媽懷裡聽睡前故事,也不能騎在爸爸脖子上歡樂遊戲,於他們來說,在地上鋪上一張涼席,然後躺在上面看星星,似乎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事。
那天,她和往常一樣,早早洗好澡就去後院佔地方,沒想到寫著她名字的涼席上,早被人霸佔了。
坐在涼席上的少年,純真如蘭的面容,蘊著一抹花開燦爛的笑容,背對著綽約的月色,朝她揮揮手,「悠悠,過來。」
「我要走了。」少年淡淡的抒發他的情懷,「你……會想我嗎?」
「當然會想。」頓頓,看著少年忽然暗淡的眼睛,她好奇的追問,「你要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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